周舒回到了迷窟，吞下几颗丹药恢复。
辛老一直看着他，眼神颇显奇异，“想不到你真的做到了，不可思议。那一剑突然爆发出超过你自身十几倍的力量，就算是金丹境修者也不能匹敌……这样的招式极为少见，但老夫感觉有些熟悉，应该在哪里听说过……”
“老丈在哪里听说过？”
周舒有些奇怪，踏海诀是踏海真人去秘境归隐后才写出来的，应该是没有在外面用过，不大可能有谁知晓。
辛老沉思了一会，“想不起来了……唉，老了。”
周舒笑了笑，不多问下去，他当然也不会透露自己的法诀，转移了话题，微叹道，“还好用了传讯符，做好了伏击的准备，不然正面遇上洛明，只怕胜算不大。”
那一剑用到了踏海诀的第三变，威力提升超过十五倍，加上极品法宝，又是偷袭，他自认为洛明挡不住，然而那洛明不仅挡住了，还能逃走，这说明洛明的实力实在非同小可，远超一般的金丹境修者。
这样的金丹境修者，在哪个宗门都是前途无量，为何要到去当供奉，隐藏在玲玉城里？难道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在躲避仇家？和当年的无妄门被灭有没有关联？
思虑起来，不觉有许多迷惑。
看来要把洛明追到才能找到答案，不过现在很难，他连行动都勉强，更不要提去追人，只能等赵亦歌来了。
“小子你已经很不错了。”
辛老无法动作，只能眨眼表示情绪，他低声喝道，“你没看出来么？最后时刻洛明同样用了灵力爆发，但他的爆发是用自爆一部分金丹做到的，所以受到了极重的损伤。这和老夫当年遇到的局面有些类似，也是遇到强敌，不得不爆发灵力。结果金丹破损跌落境界，洛明虽然不至于，但金丹品阶肯定也降了，没十几年恢复不过来。”
金丹自爆算得上是金丹境修者的终极手段。能爆发出几十倍的威力，若是在爆炸中心，就算元婴境修士也难逃重伤的命运，但完全自爆金丹，修者的肉身也必然毁坏。代价极大。
金丹自爆不是不可控的，对于一些金丹品级较高的修者，他们可以控制自爆金丹的程度，只爆发一部分金丹，不至于对自己造成太大的伤害。
不过这样损失也很大，要么降低品阶，要么降低境界，金丹不保。
周舒似有所悟，“原来是爆了金丹，难怪最后能挣脱剑意。”
辛老眼神闪动。颇带赞扬之色，“能把金丹境修者逼到这一步，小子，你足够自傲了。”
“也许吧，不过晚辈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只怕一两个月动弹不得了。”
周舒苦笑了下，转向辛老道，“老丈，晚辈听说固石散可以用柔云丝化开，对么？”
看着如同石像的辛老。他心中仍在自责。
辛老沉声道，“嗯，不过那柔云丝可不是容易得到的。小子你也不用多想，老夫自从不能炼器起。就当做自己已经死了，就算不能动也没什么要紧，何必浪费那种宝物。”
“晚辈会尽力的。”
周舒点了下头，眼光十分坚定。
辛老轻轻叹了一声，也不多话。
两人休整了很久，洞口光芒一闪。一个持着长枪的人影掠了进来，正是赵亦歌。
“辛老！”
赵亦歌见到辛老，情绪颇显激动，连忙收起长枪走了过来。
辛老睁开了眼，微光闪动，“楼主，恕老夫不能行礼了。”
赵亦歌微微点头，看了辛老一眼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固石散？是洛明干的么？”
周舒点了点头，脸色有些沉重。
赵亦歌神色冰冷，说的话也带了几分凉气，“敢让辛老遭受如此折磨，洛明死定了。舒道友，你找到辛老的时候，没有看到洛明么？”
周舒还没有说话，辛老微微笑着，“洛明和舒道友一战，重伤而逃。”
“辛老，是真的？”
赵亦歌微微一愣，看着一声伤痕的周舒，有些不敢置信。
辛老认真的重复了一遍，“当然是真的，老夫亲眼所见。洛明受伤极重，甚至自爆了一部分金丹。”
“事不宜迟，他既然受伤严重，应该逃不出海门，那就还在这片海域里。你们养伤，我先去找一圈。”
赵亦歌行事果断，有了判断，立时转身往外走。
洛明居然自爆了部分金丹来对抗周舒，看来周舒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厉害，难道在比枪是没有用全力？转身时，他瞥了周舒一眼，眼中仍带着一些怀疑。
“这是一套小无极阵，你能动的话就布在门口，防止洛明过来。”
走出几步，他想起了什么，取出一套阵符丢给周舒，便即离去。
周舒捡起阵符，按照阵符玉简里说明，认真的布起阵来。
那洛明疑心甚重，收到讯息后都不敢进洞，生怕洞里有埋伏，现在金丹破损只怕更不敢来了，布阵也多半没什么作用。但赵亦歌一片好心也不能不听，布上就是。
周舒笑了笑，“楼主行事倒是认真仔细。”
“是啊，若非如此，又怎能做出这番事业，”辛老神色微凝，感慨道，“这海中楼是他一手创立，那时候他才刚刚筑基啊！而赵家只在第一年帮了几次手，后面就再没有来过，反而还时时向海中楼要东西。呵，能做到这样的局面，赵楼主真算是奇才了。”
周舒微显愕然，“筑基境就建立海中楼，那真是厉害了。”
他很有几分钦佩，哪个世家子弟不是养尊处优，在世家里安心修炼，只有赵亦歌，筑基境就敢离开世家独自在外闯荡，还开创了一番事业，实在是很难得。
辛老接着道，“他和赵家有些隔阂，据说是年幼时因为资质不行，怎么也练不会家传的枪诀，遭到其他世家子弟排挤，赵家也不看重他，过得颇多凄苦……而且这处秘境也不是世家给他的，而是他自己在家里的密室找到的，也算是大机缘了。”
“哦……”
“说起来也是奇怪，离开赵家后，赵楼主放弃了家传的八门枪诀，转而学习得到的另一种枪诀，结果两者极为默契，仿佛天作之合，他的修为实力很快就涨上去了，在赵家那一辈中绝对算得上是第一的人才，其他子弟几次嚣张的来挑战，但都不是他的对手，反而被打得灰头土脸。赵家看错了子弟，一直想要他回去，但他都拒绝了，除了突破境界这样的重大事情，基本不回世家。”
“……”
“呵呵，老夫是看着他长大的，不觉有些话多了……”
“没事，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