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子站在训练场的一角。
对面的一角则是壮硕的青年男子。
墨兰香负在身后的左手，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柄水蓝色的长剑。
那剑极细，约莫仅有二指宽，但剑身的下半段却浮空缠绕着些许白色的缎带似的物体。
剑穗呈一种极为好看的海蓝色，而略微凸起的剑格恰到好处的卡在剑身与剑柄之间。
剑身之上有着极小的，靠近剑格的两个银色小字。
寒痕。
''好剑！''柴远赞叹到。
''我还从未见过阿墨用过这把剑。''
看着袁天海有些疑惑地神色，柴远很是无奈的说到。
''阿墨拿到这把剑应该至多一个月左右。''
嗯，多半是寒狼师叔所赠，一个月差不多。
袁天海则是皱了皱眉，用一把得到不足一月的剑来战斗，这女娃娃莫不是……
而伴随着开战钟声的响起，袁天的迅速近身却是没有让少女感到意外。
反而依旧握着剑负在身后，右手向前，并指成剑。
口中轻轻地吐出四个大字。
''水行剑义！''
密密麻麻近百柄湛蓝色的，与「寒痕」几乎一模一样的长剑浮现在了少女的身后。
每把剑上都有着极为可怕的寒气。
恍若是极致的锋锐一般。
随后少女剑指一竖，向前一指。
大半的长剑向前飙射而出，剩余的长剑则是在少女的身周形成了防护圈。
袁天稍微…有些懵。
这是筑基？
壮硕青年的武器是一柄长枪。
与「寒痕」的柔美飘逸完全不同。
炽红色的长枪之上刻画着狰狞的纹路，厚重的枪杆更是显示着使用者夸张的力量。
袁天举起长枪，迎着身前袭来的长剑重重一扫。
却发现这凭空凝聚的长剑，坚硬程度丝毫不下于正常的精铁！
你管这叫水属灵根！
袁天奋起扫断四柄长剑之后，用力一踏地面，浑身燃起了红色的气血，随后一下子爆射而出，握紧长枪向着墨兰香投去。
柴远不禁皱了皱眉头。
兵器不离手，不应当是习武之人的常识？
袁家虽是道修，但与习武之人也大差不差啊。
袁天海却是咧嘴一笑。
''看吧。''
''那小子的意境。''
柴远有些疑惑。
那枪身之上，震慑人心的气息传出。
那是一种，看到就想要让人顶礼膜拜的意境。
与袁海战天斗地，整天就想着打架的霸道意境有所不同。
这是…皇道意境！
''皇道！''柴远震惊到。
''不错。''袁天海极为欣慰的点点头。
虽说事实上，皇道意境和霸道意境，焚之意境，杀伐意境的位格大差不差。
但是皇道的特殊性就在于，这是一条有传承的意境。
传承的源头，是比道尊更为古老的上古人王。
也就意味着，这是一种成长性极为夸张的意境。
''可惜了。''柴远摇了摇头，''对阿墨没什么用处。''
''嗯？''袁天海皱了皱眉头。
''道心空明。''
台上的少女适时的轻念一声。
面对皇道意境，这个少女似乎是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
心灵意境，道心空明。
莫说是皇道意境，纵使是真正的人王之道，也未必会对墨兰香的心智产生多大的影响。
少女反而是伸手，幻化出一只巨大的，由水化作的大手，将长枪捏住。
随后伸手打出几枚符文，将大手封印。
长枪也自然被封印在了大手之中。
''还要打嘛？''清冷仙子傲娇的拍了拍手，于是说到。
袁天……
眼见着对方没有说话，少女伸出手，并指成剑……
''我认输。''
袁天很是痛快地说到。
那满天的长剑最近的离他就剩不到半尺的距离了！
武器还不在手上，这…打什么打？
袁天海老爷子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本来还想炫耀一下自家孙儿的实力的来着。
''袁老前辈不必如此，阿墨的实际战力并不弱于一般的虚丹境。''
''在宗门之中也是极少的存在。''
柴远说到。
''你的意思是，你们这一代弟子，还有比你更强的？''袁天海突然很是认真的问道。
''有。''柴远点点头，''如果不用搏命招式，至少还有两人我完全打不过。''
''但那两人比我大了六岁。''
''那你看袁天如何？''袁天海看着柴远说到。
''气血有余，意境虽好，但打磨不足。''
''更何况……''柴远看了一眼袁天海，''他是不是没见过血？''
袁天海先是一愣，随后低下头，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嗯。''
''这次九州大比，不是有各宗交流嘛？''
''以袁家的能力，应该是有名额的吧。''柴远如是说到。
''送他去边关。''
袁天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好。''
''袁家有十个名额，本来打算送去焚刀谷的。''
焚刀谷虽然说是焚刀谷，但与真的全员用剑的皓月剑城不同。
焚刀谷的刀冢之中，并不缺少其他类别的武器，只不过是因为比起别的兵器，刀更加出名。
更何况焚刀谷的开创者，是武神二弟子刀狂。
但除开刀狂之外，焚刀谷的二把手，正是武神的三弟子。
枪痴。
一年刀，十年剑，一辈子枪。
长枪的路数远多于刀剑，更难练，更难起势，但一旦起了势，远比刀剑势不可挡。
''焚刀谷，也必然是要去的。''柴远摇了摇头，''晚辈说句不好听的。''
''您这些后辈，放到焚刀谷…以他们没见过血的样子，只能被瞧不起。''
''先去边关吧。''
''好。''袁天海用力地点了点头。
柴远的注意力则是转移到了墨兰香身上。
''进步很大啊。''
少年伸出手，想摸摸清冷仙子的脑袋。
却想到似乎是公众场合，有些…不大好。
清冷仙子轻轻踮脚，蹭了蹭少年的掌心。
''嗯。''墨兰香轻轻地点点头。
清冷少女一溜烟的跑回座位，安安稳稳的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清冷，略微有些高傲。
她在旁人面前的样子一直都是很高冷的。
也就是在熟悉的人，特别是柴远面前，才暴露出原来的性子。
其他时候，就像是一朵高贵的冰山雪莲。
高雅而冷艳，拒人于千里之外。
嗯。
实际上是略微社恐，这也是柴远一直无法理解的地方。
毕竟少女的心灵意境很特殊，就连寒狼师叔和青空子师兄都有些看不懂。
反而是悟性极为夸张的柴远，看出了些许端倪，于是送给了自家师兄和寒狼师叔一句话。
心的重量，决定力量的大小。
说白了，就是心灵越强大，力量就越强大。
这不科学，也不修真。
但这很墨师妹。
某个少年如是想着，嘴角扬起了些许弧度。
说实在的，他和墨兰香的状况，和南宫师姐他们很像。
正如，李秋羽所说的那句话。
本我不是因为是本我而是本我，是因为造化才诞生了本我。
本我属于造化。
于是南宫画是李秋羽的造化。
墨兰香在那十年之中因为他有了心结。
就连道心都绑在了他的身上。
于是为了拯救他的心灵而产生了心灵。
所以在柴远的道心无垢之后，墨兰香的心灵意境也随之水涨船高。
这是必然的。
因为这是她的心灵，也是他的心灵。
概念类的意境就是如此的…有趣，还有些不讲道理。
柴远因为墨兰香的心灵，而不在生死之中迷茫。
墨兰香因为柴远的生死之意境，磨练着自己的心灵。
将这两个位格夸张的意境，连在一块的，正是柴远那超出意境的侍剑道。
侍剑道侍剑道，侍剑亦是侍道。
侍我手中之剑，侍我心中之道。
柴远突然叹了口气。
可惜了，一年之内，墨兰香到不了虚丹。
不然就和南宫师姐他们一起办婚礼了。
呃，是不是有点早。
少年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袁天海看着脸上神色变化数次的柴远，嘴角略微抽搐。
墨兰香抿了抿嘴，毫不在意在少年的脑袋上用力一敲。
''哎呀。''柴远揉了揉脑袋。
''别发呆了！''清冷少女气呼呼地说到。
''袁老前辈跟你说话呢！''
''哦，好。''少年总算是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