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岛穹顶的雨声滤过十二道消音屏障，化作细密的电子杂音。
鲁路修指尖划过悬浮在空中的战略沙盘，猩红披风在气流循环系统里泛起涟漪。全息投影的欧亚大陆正在渗血——摩德瑞的白色鸢尾花旗插满了四分之三的疆域。
但鲁路修似乎并不在意。
“三年前在阿卡夏之剑下。“他突然开口，黑曜石般的瞳孔倒映着沙盘数据流，“你选择握住我的手，而不是那个男人的。“
cc倚在玄武岩立柱上的身形微不可察地僵直。翡翠色长发间垂落的锁链发出清脆碰撞，她咀嚼披萨的动作停顿了半秒，奶油顺着指尖滴落在军情局的加密文件上。
“这个问题，你在枢木神社的樱花树下问过二十七次，在夏宫观星台问过四十三次。“
cc舔掉指尖的奶油，code印记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蓝，“答案重要吗？当神明垂下的丝线…”
“但这次不一样。“鲁路修转身时披风扬起的数据流冲散了沙盘投影，暗红色光斑在他苍白的脸上游走，“杰西卡和卡莲截获的密电显示，销鲁鲁的思维因子在摩德瑞的意识海里复苏了17.3%。”
雨声突然变得清晰。cc看见叛逆皇子脖子印记上跳动的GEASS红光，像极了当年c之世界里的血色极光。她腕间的锁链无风自动，在立柱表面刮擦出火星。
“所以呢？“
魔女笑着白了鲁路修一眼，“要我现在歌颂你比销鲁鲁更接近神明的资质？还是……”
她突然逼近，带着蜂蜜与奶酪的气息撞进鲁路修的私人领域，“后悔没在弑神之刻多补一枪？“
全息沙盘发出过载警报。
鲁路修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悬浮控制台，十七个战区的兵力分布图在两人之间炸成光屑。他闻到她发间飘落的金盏花香——与娜娜莉温室里的一模一样。
“回答我，c.c.”
鲁路修的声音裹着电子合成的回响，“当年在因果律十字路口，真的是神明选择了我？那她又何苦选择摩德瑞给我添乱，多此一举？”
雨声吞没了呼吸。cc凝视着对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code刻痕，那是连Geass也无法完全覆盖的永生诅咒。她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佛罗伦萨钟楼顶，某个金发少年也这样追问过神意。
“你明明知道答案。”cc退回到阴影里，披萨盒上的水珠在加密文件表面晕开墨迹，“就像你知道米蕾摩德瑞为什么会最终失败。”
“当然…无论是天时、地利、人和，优势都在我这里。”
说着鲁路修抬手召出新的沙盘投影，中联的立体地图模型在屏幕中浮现。他指尖点在天府盆地中央的位置：“雷顿军工厂的kmf生产线已经实现每小时下线四百台，再加上军校毕业生每个月能毕业三千多人，预计一年内我们的兵力就会超过帝国，但这里…东京湾海底突然裂开猩红缝隙，那里还沉睡着销鲁鲁时代封存的弑神机甲。”
“弑神……机甲吗？”
cc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见屏幕上樱花国神根岛海域正逐渐融入地面流淌的电子代码——这是过度使用阿卡夏系统的征兆。
“这可不符合神明的想法。”cc伸手按住剧烈震颤的code印记，感受到因果律丝线正在疯狂重组。
“看到了吗？”鲁路修举起手掌穿过全息投影，露出皮下流动的金色数据流，“我们面对的不仅是战争，而是Geass持有者对世界线的篡改。摩德瑞手里可怕的不是核弹发射器，是能重构记忆因子的…”
暴雨穿透穹顶的瞬间，cc拽住鲁路修的披风将他拉回现实维度。两人跌坐在王座台阶上，军情局的加密文件在雨中漂浮，墨迹晕染成诡异的几何图形。
“这就是你要求我女儿蕾拉在eu战线连败七场的原因？“魔女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纹，“故意把柯内莉亚逼向反派，都是为了…”
“没错，就是为了找到那个瞬间。“鲁路修扯开军装领口，锁骨处的code刻痕正渗出金光，“当摩德瑞启动弑神程序，当所有因果律丝线汇聚于一点…”鲁路修的指尖触碰cc的额头，抓出一团跳动的记忆光球，“就像这样。”
光球中浮现出各种古早时代的画面：玛莉安娜抱着婴儿鲁路修站在c的世界核心，销鲁鲁手中的弑神之枪正在分解成数据流。
cc猛地打散光球，发现自己的code印记正在发出警报般的脉冲。
不知何时，窗外的雨停了。
悬浮沙盘重新聚合，显示出超合众国三支隐形舰队居然悄然完成了对樱花国包围。鲁路修起身整理披风，阴影中浮现出戴着鸟嘴面具的亲卫队，他们归卡莲指挥。
“告诉所有潜伏的部队。”鲁路修的声音恢复冷静，“三天后，我会带领他们打败扇要，之后我要看到神根岛遗迹的挖掘报告。”
接着鲁路修转头看向仍在身旁的魔女，“至于你cc……”
cc举起还剩半块的披萨挡住他的视线，乳酪顺着指缝滴落在王座扶手的电子屏上。当亲卫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她缓缓撩开头发——被鲁路修触碰过的code印记里，居然有串未见过的数据链正在重组。
“我会遵从神明的意志，毕竟我是神的使者嘛。”
雨幕再次落下时，魔女如是说道，就像齿轮重新咬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