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
只听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人感觉到源自内心深处的震撼,更有一股霸道绝伦的气势扑面而来。
“此人是谁?”林默问道。
女子淡淡道:“到了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抓着林默冲天而起。
无尽的虚空乱流中,好似有一头无形的巨兽在四周咆哮,其声势浩大,令人胆寒。
林默右臂上的鳞片突然发出细微震颤,那些泛着幽光的青色鳞片,在绝对黑暗的背景下,如同星辰般醒目。
每一片都像是独立的生命体般轻轻翕动,边缘处闪烁着金属般的冷光,显得格外神秘。
鳞片间隙中渗出的银色光砂并非随意飘散,而是遵循着某种玄奥轨迹,在虚空中勾勒出一条蜿蜒的光带。
这些光砂时而凝聚成符文,时而散作星芒,如同黑夜中引路的萤火虫群,在混沌中开辟出一条清晰路径。
“跟紧光砂。”女子清冷的声音穿透虚空乱流的嘶吼。
足尖轻点时序之刃,素白长裙在虚空中划出涟漪般的波纹,裙摆上暗绣的星图随着移动若隐若现,如同是夜空中最神秘的星图,引领着他们前行。
她手腕上的银铃随着动作发出清脆声响,“葬天心会指引我们。”
林默低头看向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那颗黑色心脏的跳动声如同战鼓般在胸腔内回荡,每一次收缩都泵出粘稠的黑金色血液。
这些血液流过体内创生之树盘根错节的根系后,竟在皮肤表面凝结成古老的符文。
这些符文,正是青铜棺椁上那种诡异符号的活体复刻。
每一个符文都在他皮肤上蠕动变形,时而分裂成细小蝌蚪状,游走在他的肌肤之上,时而又聚合成完整的图腾,宛如古老的象形文字,散发着一种令人感到心悸的禁忌气息。
这种气息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林默感觉到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就在这时,女子冷喝一声:“小心!”
林默循声望去,只见九道青铜色的锁链正撕开层层空间,如同九条巨蟒一般紧追不舍,锁链表面布满细密的倒刺,每根倒刺上都挂着干涸的血痂。
这些缠绕着法则之力的凶器所过之处,虚空如同被灼烧的羊皮纸般卷曲焦黑,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前面有东西!”林默倏地喊道。
女子突然停下身形,手中的时序之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银弧。
剑光如同一道闪电,撕裂了周围的黑暗,所过之处的虚空如同幕布般被掀开,露出里面震撼人心的景象。
一座宏伟的倒悬青铜宫殿矗立在虚空深处。
宫殿的建筑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洞中都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虚空中凝结成血珠,在无重力的环境中漂浮着,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九根刻满古老符文的锁链从不同维度延伸而来,如同巨蟒般将宫殿缠绕成一个巨大的茧。
最骇人的是,每根锁链上都串着成千上万的干尸,并且全都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挣扎的姿势,就像在死亡的瞬间被永恒地定格。
他们的枯槁的手指深深抠进锁链缝隙,面部凝固着永恒的恐惧表情。
干尸空洞的眼窝中飘荡着幽蓝磷火,在黑暗中摇曳生辉。
整个场景宛如一幅超现实主义的画卷。
“牧天墓的守门人!”女子轻抚着剑锋,指尖在刃口留下一道血线。
紧接着,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当年那些妄图染指禁忌的强者,都被做成了永恒警戒标本。”
林默的葬天心突然剧烈抽搐,一股钻心疼痛让他单膝跪地。
抬头时,林默骇然发现那些干尸竟然齐刷刷转过头来,枯骨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更可怕的是,锁链开始哗啦啦作响,串在上面的尸体像蜈蚣节肢般蠕动起来,腐朽的关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无数干尸张开只剩下几颗黄牙的嘴,发出无声的尖啸。
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就是牧天墓的守门人,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警示所有人,不要妄图染指牧天墓的禁忌。”
葬天心依旧在抽搐,疼痛让林默几乎无法站立。
就在这时,无尽的干尸呼啸而至,带着死亡的气息席卷而来!
“跑!”女子毫不犹豫,一把拽住林默的手臂,拖着他冲向宫殿正门。
她的指甲因用力过猛而深深陷入林默臂上鳞片的缝隙,渗出丝丝银色的血液。
身后的尸体狂潮已从锁链上脱落,如同被飓风卷起的枯叶般化作漫天尸雨,铺天盖地地向他们袭来。
林默反手挥动葬渊剑,黑日之力如同潮水般横扫而出,所过之处干尸纷纷崩解成骨粉。
但这些碎骨却在空中诡异地重组,骨粉凝聚成九个巨大的骷髅头骨,每个都有小山般大小,下颌骨开合间喷吐着幽绿色毒雾。
“九狱尸阵。”女子咬破自己的指尖,在时序之刃上画出一道复杂的血符。
剑身顿时亮起刺目银光,照亮她惨白的脸色,“要破阵必须同时击碎九个头骨!否则它们会吞噬虚空能量无限重生。”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胸口处得葬天心突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黑光。
紧接着,林默身后的虚空开始扭曲变形,八道形态各异的虚影缓缓浮现。
时间囚徒周身缠绕着断裂的时钟链条,这些链条如同是时间的碎片,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因果囚徒则显得更为诡异,双眼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流淌着血色的光芒,似乎能扭曲一切因果,改变命运的轨迹。
而概念囚徒的身体则由不断生灭的文字构成,这些文字如同活物一般,在他的身体表面游走,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强大的概念力量。
……
每一道虚影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正好试试新能力。”。
说话间,八道虚影加上林默本体,九道攻击同时爆发。
时间囚徒的虚影抬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冻结了左侧头骨,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沿着骷髅的眼眶,直至整个头骨被冰封。
因果囚徒则伸出手,手指轻轻一扭,右侧头骨的命运轨迹被扭曲,自行崩解,化为尘埃。
概念囚徒则是直接抹杀正前方头骨的存在本质,如同被橡皮擦去的素描,彻底消失在虚空中。
……
九种禁忌法则在虚空中交织成毁灭的网,每一道法则都代表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力量,相互碰撞、融合,形成了一股无法抗拒的毁灭之力。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九个头骨几乎在同一时刻炸裂开来,化作漫天飞舞的骨粉,如同一场诡异的雪花飘洒。
尸阵在一瞬间崩塌,宫殿大门上的青铜饕餮雕像,却在此时突然间被唤醒。
那镶嵌着黑曜石的眼珠开始机械般地转动,发出了一声震撼人心的咆哮。
“禁忌血脉......验明正身!”
与此同时,饕餮雕像的巨口缓缓张开,露出了一个幽深的通道。
内壁布满了蠕动的血肉组织,散发着一种腐肉与铜锈混合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林默和女子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踏入其中。
穿过这段会自主收缩的咽喉通道后,眼前的景象让林默的呼吸为之一窒。
一片浩瀚的星空下,无数的青铜碑林漂浮在空中,每块碑文都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微光。
有些碑文是燃烧的血色,有些则散发着流动的银芒。
还有些碑文在不断变换着彩虹般的色泽,像是天空中的极光。
碑林之间,点点星光如同有生命的萤火般飘浮,时而聚合成星座图案,时而散作光雨。
女子突然按住眉心银纹,痛苦地蹲下身。
她眉心的时之印如同烧红的烙铁般发亮,银纹边缘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我的时之印在排斥这里......”
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快找主碑!我能感觉到......牧天的意志在苏醒......”
林默快步穿行在碑林中。
随着深入,葬天心的跳动越来越剧烈,最后几乎要撞碎他的胸骨。
当林默停在一块残缺的青铜碑前时,心脏突然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这块碑比其他碑都要高大,但上半部分已经断裂,断口处参差不齐,像是被某种野兽撕咬过。
碑面上半截文字是某种从未见过的古老文字,笔画间流淌着金色光液,只有半句话尚可辨认:“吾族后裔,当以九劫......”
后半截碑文被某种利器整齐地斩断,断口处沾着已经干涸的金色血迹。
这些血迹在虚空中延伸出细丝般的金线,如同活物般轻轻摆动。
林默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些血迹。
刹那间,天旋地转。
林默看到了!
无数青铜锁链贯穿一个伟岸的身影,那身影即使被迫屈膝跪地,高度也堪比山岳。
九位戴着镜面头盔的守墓人手持各种葬器围攻,每件武器都散发着令星辰黯淡的威压。
就在牧天即将被彻底镇压时,突然发出震天怒吼,指甲深深抠进自己眼眶,硬生生挖出那颗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左眼......
画面戛然而止,林默踉跄后退,额头渗出冷汗。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刺入左眼,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原来如此。”林默喃喃自语,声音因震惊而颤抖,“葬天心是牧天故意留下的种子,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找到你了!”
女子的尖叫声将他拉回现实。
林默转头看去,只见她正被三道青铜锁链贯穿身体,鲜血在素白长裙上绽开刺目的血花。
而九位守墓人已经冲破尸阵杀进墓室,他们镜面头盔上的裂痕中渗出金色液体,显然刚才的战斗让他们也付出了代价。
为首的守墓人声音冰冷如机械:“禁忌余孽,当诛!”
九道葬器同时祭出,这次锁链上缠绕的不再是普通的法则之力,而是粘稠的金色液体,那是炼化的牧天之血!
每一滴都在虚空中灼烧出黑洞般的痕迹。
林默想冲过去救女子,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碑文里伸出的青铜手牢牢抓住。
那些由碑文变形而成的手臂冰冷刺骨,指甲深深抠进他的血肉。
千钧一发之际,女子突然捏碎眉心银纹,一道银色洪流如同决堤的银河般席卷全场。
时间静止了。
她拖着残破的身体爬到林默身边,将染血的手按在那块残碑上。
而她的手指已经开始透明化,声音虚弱却坚定:“以时之血......续牧天誓约!”
残碑突然亮起刺目光芒,后半截碑文从虚空中缓缓浮现,每个字都像是用融化的黄金书写:“……铸就新天!”
整座碑林开始剧烈震动,无数青铜碑文从虚空中剥离,化作流光融入林默体内。
九位守墓人发出不甘的怒吼,他们的镜面头盔一块块碎裂,露出下面没有五官的空白面孔。
女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林默推向完整的碑文。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消散,化作点点银光:“记住,牧天要的不是复活......”
她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却清晰地传入林默耳中:“而是禁忌时代......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