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称为高手,实力只是根本,最不可或缺的其实是知难而退的勇气。
会害怕并不丢人,正常人都会对未知事物心存忌惮。若要为了面子争强好胜,到时不自量力白白葬送了性命,又与莽夫何异?
眼前的状况明显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虽然没能救到刚刚那人有些可惜,但他们还是觉得将这件事情传回去,绝不容许同种事情再次发生。
可等到他们转过身来的时候,却皆是面色大变,只见他们刚刚穿过的那个缺口居然消失不见了!
怀疑是自己看错,众人沿着黄墙摸索了一圈,然后皆是心灰意冷。
从院墙上面翻越?他们又不傻,岂能想不到这点。但诡异的是此处院墙虽然看起来只有丈许高,可此处四周就像存在着一道无形屏障,任凭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脱逃。
想要如法炮制,重新破开院墙,但此时的院墙居然又恢复了之前的强度,任凭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对其造成半点伤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觉他们是中了某种圈套!难道…是刚刚那人搞的鬼?
想到此处,血肉庙周围忽然掀起了一阵狂风,让人几乎无法睁眼,而就在狂风消散的刹那,他们发现人群之中少了个人。
他们已经尝试过各种办法却没有半点成效,所以并不觉得这人已经离开了此处,而且就算这人真有办法,也不可能丢下他们不管。
急忙沿着四周寻找,他们的目光立刻落在了血肉庙上,只见本来紧紧闭合的大门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打开了一道缝隙。
眼下他们已经没了退路,为了救人,他们不得不选择成为了“莽夫”。
透过缝隙向着里面看去,除了门口处这一线天光之外,其余部分依旧隐藏在浓浓的黑暗中。
这种黑暗极其诡异,他与夜色不同,虽然经过试探确是空虚,可仔细感觉起来又像是确切存在的。
听到那阵令人恶心的吧唧声响起,几人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能引燃了火把闯入门中,留下一人看守门口预防意外。
其实活下来的这位才是负责看门的,只是见到人群中最后那位还算年轻,便代替了对方的位置,跟在了队伍最后。
一直只是听过血肉庙的威名,第一次进入血肉庙中,众人顿觉毛骨悚然。
就在他们踏入血肉庙的刹那,立刻一股浓浓的血腥掺杂着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们呛了个跟头。
这种味道极其厚重而且“尖锐”,就算他们捂住了口鼻,却还是会感觉浑身上下好似针扎,连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影响,在扭曲抗议。
此时天气正值秋高气爽,可这血肉庙中却是闷热无比,几乎与在蒸笼里面没有什么区别。
更让他们感到难受的是此处地面特殊柔软湿滑,满地血污。虽然他们是脚踏实地,却像身在海上孤舟,连稳住身形都算艰难,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缓缓向前试探。
好就好在此处气流平稳,不然一旦失去了火光引路,他们只怕立刻就要崩溃当场。
从外面看,这血肉庙并没有多大,可他们自从踏入此处,已经走出了好些距离,回头望向出口也几乎消失,却始终没有走到尽头。
尝试着呼唤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走在最后的他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就要跌倒。
好在身前那位眼疾手快,才没让自己被染成血人。
擦了把冷汗,他忽然眉头一皱,抬起火把举向了头顶,然后脸色立刻吓得惨白,再次险些瘫倒在地。
一边扯住了他,那人带着狐疑抬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他也差点两眼一黑吓昏过去,只见这血肉庙房顶倒吊着数不清的尸体,他们皆是头下脚上被固定在了横梁上方。
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些尸体却并未化为骨架,只是肉身腐烂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因为倒吊了太久,这些皮肉已经变得松弛,它们从脚踝附近剥落,连同小腿大腿以及身上一起,沿着胸口两侧被双臂撑开套住了头,遮住了他们的本来面目。
在他们到来之前,这些尸体上的血液与油脂早已干涸,只剩下一些腐肉还在受到皮肉牵连,而此时的他们正是踩在这些东西上面一路走到了这里。
见此情形,众人再也忍受不住,皆是呕吐不止,只恨他们临行之前为了补充能量,吃了太多肉食。
许是适应了此处环境,在狂吐了一气之后,这人忽然感觉轻松了许多,再次强忍恶心抬起头来。
这倒不是他喜欢受虐,而是觉得既然进入血肉庙的人都倒吊在了此处,那刚刚进来的那位应该也不意外。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他心中即将生出新一轮的呕吐之感时,终于在一群尸体中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有了目标,专注于其上,便能心无旁骛,免去多余感觉。
正要将自己的发现与众人说明,这人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惊呼,只见几人不知从哪里发现了一个身披红袍的家伙,将他带到了近前。
那人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看起来状况十分不妙。
看清了这位,他不由得一愣,如果这人是刚刚失踪那位,那在头顶倒吊着的又会是谁?
带着疑惑,他急忙问了一句,却听对方说这人就在旁边,只是因为穿着原因倒在血污之中不易察觉,是他去旁边呕吐的时候才碰巧发现。
此处环境太过恶劣,众人再也不想多待,既然找到了人便要带着这人打道回府。
可这人却觉得哪里不对,急忙指向头顶想与众人说明情况,结果却发现头顶倒吊着的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等他再低下头来之时,却发现这几人并未招呼自己,已经带上那红袍人向着出口的位置赶了过去。
而且看他们却是面无表情,竟对这人的穿着改变没有丝毫怀疑!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这人却忽然眼睛一花,总感觉眼前这几位哪里不对,但是仔细说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