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猖狂!”
冰泉宗老者定下心神,望着前方的风森等人,怒喝道:“诸位既然要掺和进来,那今日便也别走了!”
“这秃子交给我!”说着朝身侧众人示意:“你们解决其他人。”
自方才气息感应下,他已是洞察来人强弱,除却风森有些棘手外,剩下十二个不过天魂境六七息的实力,比之瑞叶之流还差了不少,当不难对付。
他豁出去动用秘法下,当能拖住风森一时半会,局势依旧能掌握在他们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近乎在老者喝令出声的那刹,其身边众人便齐齐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结阵!”
只听得风森后边为首的黑衣男子一声叫喝,于旁十一人纷纷响应,各自握住一柄锋利十足的宝剑。
霎时间反将冲来的敌人形成了反制包围。
十二玄阴剑煞阵!
正是陆风基于他们修行的剑道,为他们量身所配的一套剑阵。
若是完整的三十六天煞,则可成就更高威势的玄阴天罡阵。
不论前者还是后者,都能将他们本身所能发挥的战力生生提升不止一个层面,将原本零散的冲锋,拧成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
“不好——”
冰泉宗老者隐晦察觉一股骇人煞气,心觉震惊想要提醒前冲的门内众人。
却是已然不及。
“巽转寅,天煞临!”
随着一声叫喝,剑阵中的十二人于前冲间呈现特定势态,一股恐怖如巨型狼首的煞气猛然撕咬向敌营。
冲得最前的几名天魂境五息魂师瞬间被这股骇然煞气覆盖,遭受四面八方无穷的剑芒洗礼,近乎连哀嚎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已湮灭在剑阵势头之中。
位列后方遭受阵势波及的那些人脸色霎时大变,满是惊惧之色,一边竭力抵挡阵势的同时,一边忍不住惊慌叫嚷:
“这该死的阵法,怎么如此刁钻阴邪?”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剑阵?竟能引得地煞之气!”
“大伙小心,他们的阵势变化像是暗含十二地支!”
冰泉宗为首老者望着己方阵营不断有人惨死在这股剑阵势头之下,惊得急忙叫喝:“都别各自为战,一起上!”
“老家伙!管好你自己吧!”
风森一棍锤落,打断老者的话,疯魔棍应势施展,揍得老者再无暇顾及临旁战场,漫天皆是棍影覆盖,仅是外泄的余威便已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归位,玄阴剑甲!”
又一声叫喝自剑阵中传出,那股狼型煞气倏得化作尖锥,任凭来敌如何齐攻,都难搅乱他们的阵势,反被尖锥煞气滚动间迸出的无数凌厉刁钻剑芒又绞杀大片。
“好强的剑阵!”
瑞叶眼中惊喜连连,原本见那十二人动手,他都打算前冲帮衬了,但在得见此般剑阵下,却是不禁心头一颤,嘴角扬起一抹自嘲。
如此剑阵之势,可连他都未必有十足把握应下,擅自前冲相助,保不准反会累及剑阵进攻,坏了好事。
“咱们这小师弟逆天了啊!”
乾雨少见的一改儒雅,止不住的赞叹。
并不止于惊讶剑阵的威势,更惊讶组成这座剑阵的这些人。
他可清清楚楚听风森自报‘天煞’二字,俨然对应的乃是鬼门三十六天煞七十二冥将之中的天煞。
也就是说,如这样的存在,还有着二十四人!
这还不是最惊骇的,天煞冥将……这可都是鬼门势力架构之中,最底层的存在啊!
不是核心战力,便已如此恐怖……
那鬼门整体的势力,又将是达到了什么可怕强度?
乾雨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去想。
“有救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天莲宗残存的长老弟子不断有人发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之声。
白冰和白雪二人此刻俨然已是成了一副迷妹痴态,眼中尽是崇拜之色。
她们一直仰慕惦记的男人,如今已然成长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高度。
一直以来的坚持,是对的!也是有回报的!
砰——
随着连番激斗下,冰泉宗实力最强的老者终是有所不敌,被风森疯魔棍一棍抡飞,吐血逃亡,局面彻底扭转,其余激战中的人纷纷生出退意。
“想跑!”
瑞叶望着四散逃离的敌人,怒火瞬间暴涨,直冲先前叫嚣最厉害的黑灾三人冲去。
准确的说此刻已经死得只剩下黑灾与白疫二人,且都是带着不小的伤势。
瑞叶的突然杀出,瞬时打乱二人逃亡的节奏,猝不及防下被猛然轰在地面,砸出两个深坑。
乾雨闪身上前,默契补刀,将二人了结当场。
仅是片刻功夫,原本还生死存亡笼罩阴霾的天莲宗上下,瞬间拨开云雾。
“这位风森老哥!”瑞叶掸了下衣服上的血渍,关切问道:“不知我们小师弟现在何处?”
风森收起手中长棍,还算和善的回道:“君上先一步回了清河宗。”
瑞叶一怔,连道:“还望老哥能于此多逗留两日,护好天莲宗,我等也需尽快回宗驰援。”
风森点头应下,这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瑞叶师兄~”白雪急忙出声:“我和姐姐可以同去吗?”
瑞叶迟疑了一下。
乾雨摇头道:“眼下局势不明,你们留于此地为好。”
瑞叶认同点头:“回去路程可不短,冰天雪地的,你二人跟着奔波可不宜休养,且管放心待在此地,素尘小师弟回头定会安然来到你们面前。”
二女脸色同时一红。
待瑞叶二人率着清河宗小队离去后。
白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待为父收拾一下宗门残局,便托鬼门诸位好汉相护,一道赶赴清河宗,咱们如今与清河宗可谓是一气相生,既知他们有难,岂有不驰援的道理,哪怕搭进整个宗门也在所不惜。”
白冰和白雪二人目光坚定的点头。
于后众多长老同样无一怯弱,自打这阵子受了清河宗庇护以及收纳了诸多修行资源后,他们便认定了这层攀附关系,如今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到了。
风森豪迈一笑:“诸位无需这般担心,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我们君上顶着,清河宗不会有事。”
嘴上如是说着,但心中却是愿意迎合白父的决定,他同样也想着去清河宗看上一看。
……
与此同时。
鬼域,青丘山,鬼门议事堂中。
胡仙仙愤怒的看着手中刚呈上来的消息信轴,咬牙切齿道:“实在是岂有此理,那些人竟敢如此抹黑君上,散播传言,真当我们鬼门好惹的不成?”
夜瑶于旁神色阴郁道:“没想到那血河宗沉寂退缩多日,居然真的在背地里憋着坏招,实在是阴险。”
鬼匠看完胡仙仙递来的信轴,沉声道:“区区一个血河宗可不敢如此,能想到拿君上身世做文章的,怕只有他背后的圣宗,或者说是武夷泊那狗贼。”
夜瑶神色一紧,“鬼后,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此般消息怕是拦截不住,保不准真会被弄得域内人心惶惶,不利于咱们鬼门一统。”
报——
这时百炼泉负责查探消息的弟子急冲冲赶来,“启禀鬼后,嘉禾城一带正有大量正道魂师杀来,带头的乃是圣宗的太上长老岳无涯。”
“来者不善啊!”夜瑶有些紧张道:“这前脚刚放出那般憎人厌的消息,此刻便来这一出,这些人定是冲着咱们鬼门来的,莫不是想趁着域内人心涣散,一举辅覆灭我们?。”
胡仙仙缓缓起身,眼中透着冰冷杀意:“召集各司各部——迎敌!”
“君上不在,咱们无论如何也要替他守好这片打下来的江山!”
“既然来了,那便将他们都留下吧!”
……
玄域。
君家祖山。
君子雅依旧藏身在重重阵法庇护的领地之中,直到焱雀赶至传信,这才缓步走出。
收到鬼域和雪域最新进展局势的汇报后。
君子雅嘴角扬起一抹冷意:“是时候将这把火给拱上了。”
说着看向焱雀,“叫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焱雀连忙点头:“只要小姐一声令下,有关情墓江若云身怀血族血脉的消息不日便会传开。”
“不仅要传开,”君子雅严肃瞪向焱雀,纠正道:“关键要以圣宗名义传扬,让人笃信乃是圣宗查出的此般消息,要于那江若云下手。”
焱雀恭敬道:“一切都已按照小姐吩咐,总狱那边已经打点好了,随时都可收到以圣宗之名上报的消息,我们安插在圣宗的死士也都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打着圣宗太上长老的名头发出邀请,联合各势力围剿情墓。”
“短时间内定不会有人怀疑消息源头,只会将注意全都放在真实性上。”
君子雅满意点头,眼中透着一股狠厉。
心中却有些愁怨的喃喃念叨:‘这一次,就让我看看到底是宗门于你重要,还是那女人于你而言重要!’
原本的她其实并不怎么在意江若云的存在,也没想过要对付后者。
但自天枢峰一役后,她内心就莫名多了一丝膈应,莫名的就不想这个陆风曾经于她面前表现出深爱的女子好过。
只要想到当日花灯会上,陆风与江若云那甜蜜的模样,她心中就莫名堵得慌。
大有一种幼时家中长辈分点心,望着君子朔手中比自己稍微好一些的甜点时一样的感受,想要将之毁去,想要自己成为那最好的一个。
望着焱雀转身离开的背影。
君子雅蓦然觉得有些寂寥,内心说不出的空落落,莫名的竟有种想让人抽上自己几鞭的冲动,想重温一番那日被陆风教训时的苦楚。
鬼使神差间,冷不丁的出声喊道:“回头带个死囚过来。”
焱雀一怔,并没有多问,应命离开。
君家别的或许不多,但死囚数量还是有着不少,不管是蓄意报复被抓的,还是别的势力安插的内应,不少人都被关在他们自己的私狱之中,受尽着极刑折磨。
君子雅并没有等候多久,一名穿着死囚服的中年男子便被焱雀押送了过来。
支退焱雀后,君子雅抬手一点划出一道剑芒,径直将男子的眼睛给戳瞎不说,还封禁了他的魂识谨防探查,感应到不该感应的事物。
在男子跪地哀嚎声中。
君子雅甩出一根长鞭,喝令道:“想活命的,就握着它!”
男子明显愣了一下,连带着眼中剧痛似都缓了几分。
君子雅似有些扭捏,迟疑了一会才道出最后的两字——抽我!
这顿时让得男子惊得跪趴在了地上,不住求饶:“雅小姐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也是被逼着才做了对不起君家的事情,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住口!”君子雅怒斥:“本小姐需要借鞭伤修行,你若不想要这生还机会,有的是其他死囚来。”
男子一愣,紧了紧手中长鞭,“雅小姐,小人得罪了。”
唰!
长鞭呼啸,抽在君子雅胸前。
碍于男子实力被禁,她并没有施展任何防御,单凭着肉身相抗,瞬间便被抽出了一道血痕。
被抽中的瞬间,仿佛有着一股电流闪过周身,但仅是瞬间便消散不见,浑然没有当日陆风下手时百分之一的感受。
“继续!”君子雅神色阴郁,眼中透着一抹失落。
唰唰——
足足小半刻钟过去。
君子雅身上的鞭痕已经愈合了一轮又一轮,可始终没有半点得偿所愿的尽兴感。
抬手一点,将男子抹杀当场后。
君子雅哀怨叹道:“难道是因为这人抽击时没有带着仇恨?表现的太过唯唯诺诺了?”
“还是说并没有加上辱骂本小姐的话语?”
“亦或者说……”
君子雅感应着自己纳具中那根冰寒的绳索,脑海冷不丁闪过将自己捆缚起来的念头。
瞬间将自己给吓了一个机灵。
“自己这是……怎么了?!”
蓦然一念,眼中竟有着几分湿润。
是耻辱感所带来的!
素来清冷高傲,万人之上的她,何时有过如此不堪的一面?
想想都觉得委屈。
“下流的狗贼!”
君子雅心中不住的啐骂起陆风,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