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几日的进度缓慢的调查，王德全觉得自己得到的线索被人精心挑选过的可能性很高。
大家似乎都在不约而同地对自己隐瞒着什么。
对于大家隐瞒自己的原因，王德全觉得可能是怕自己不小心破坏了他们原本制定的计划。
有了安通那一档子事，王德全对此已经开始见怪不怪了。
陈老今天下班的早，看着天色将黑，就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回家吗？”王德全问道。
“嗯。”陈老应了一声，接着道：“晚上你有安排吗？”
“没有。”王德全摇了摇头。
“那就跟着我走吧。”陈老说道：“去山上一趟。”
王德全微微一怔，随即想到钟老明日似乎就要回京了。
锁好了门窗，王德全拎着东西跟在陈老身边，走出了后林所。
外面的太阳已经彻底消失在天边，晚风的温度比白日里不知下降了多少，抚过树梢与湖面，带起一片水汽。
空气似乎有些潮湿，王德全皱了皱鼻子，说道：“感觉好像要下雨了。”
陈老听着，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天空，一片昏暗。
“雨下的应该不能小。”陈老说道：“明天记得带两把伞。”
王德全本还想着要不要给钟万象打个电话，没想到一到门口，就见到钟万象正靠在车上打着电话。
人，车，大哥大，三件事物放在一起，格外的引人瞩目。
偏偏钟万象自己没有任何自觉。
见到王德全和陈老出现在眼前，钟万象和电话那边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陈爷爷，晚上好啊。”钟万象笑着道：“我来接您啦。”
陈老笑了笑，说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钟万象笑着摆了摆手，接着将车门拉开。
三人上了车，钟万象也没有问，直接开车向山上的方向驶去。
一路顺畅地到了山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下了车，就见到钟老正站在小菜园旁边看着什么。
陈老下了车，没有打扰山上的这份寂静，背着手走到了钟老身边，顺着钟老的目光看向菜园的某个地方。
王德全和钟万象站在车边对视一眼，接着不约而同地向两位老爷子的目光交汇那一点看过去。
除了一片嫩绿的小白菜，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单纯的看着某个地方出神吧？王德全心想道。
“你们两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在这里站着做什么？”钟老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家里今天没做你们两个的饭，自己去找地方吃吧。”
王德全知道，钟老应该是想和自己师父说些什么，自己和钟万象在这里有些不方便。
“走吧。”王德全扯了扯钟万象，两人只能再次上了车。
进了车里，自然要开车下山。
下了山，两人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去哪里好。
“去哪里？”钟万象看向王德全问道：“要不去撸个串？”
反正也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去撸串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见王德全点头，钟万象也不多想什么，开车就走。
依旧是第一次来淮西吃得烧烤摊，王德全看着眼前这个摊子，想起了来淮西的第一天。
接着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钟万象将自己忽悠到沈盈香面前。
钟万象点完了菜，回到位置上坐下，看着王德全的表情，瞬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是从宋高辉口中知道的你。”钟万象说道：“那时候对你还蛮好奇的，不过带你去沈姐那里不是我的想法，是我爷爷让的。”
“当然我当时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思。”钟万象笑着道：“毕竟在你之前，大家都觉得陈老会收沈姐为徒，你忽然蹦出来，大家都挺好奇。”
“沈姐是什么时候来这边开店的？”王德全问道。
“开了一年多了吧？具体的我不清楚。”钟万象答道：“倒是你，你是怎么认识叶红玫的啊？”
“你是说玫瑰的玫？”王德全问了一句，接着道：“她是我高中英语老师。”
“红玫姐还教过你？”钟万象一脸震惊：“怪不得有段时间我在京里没见到她，原来是跑到你那里去了。”
说着，钟万象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问道：“那红梅姐，梅花那个梅，你也认识？”
“认识。”王德全点了点头，心想到自己何止是认识，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好吗？
“怪不得沈姐第一天见到你，看着就不太对。”钟万象一脸感慨，“原来问题在这里啊。”
王德全笑了笑，没说什么。
今天摊子上人少，烧烤上来的很快，王德全两人吃得也很快。
“那个盒子送给沈姐了吗？”王德全问道：“杨易现在……”
“杨易我让人送到迎香居了。”钟万象道：“沈姐她们平时都在迎香居，把杨易自己扔在浮光静影，我实在是不放心。”
王德全点了点头，道：“多谢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钟万象一脸不在乎地挥了挥手，道：“等老爷子回去，我少不了要麻烦你，到时候你别嫌我烦就好。”
说完，钟万象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道：“时间还早，老爷子聊完应该还早，咱去把盒子送过去。”
王德全自然没有异议。
迎香居里灯火通明，檐角的灯笼微微晃动。
说起来，迎香居算是一家半自助的店。
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不是来吃饭的。
熟门熟路地进了后院，穿过小径，就见到黑暗里有两道白影在飘。
后院没开灯，两个飘着的白影看上去就有些恐怖。
钟万象当时就站在了原地，半天没动地方。
王德全的视力还是很好的，眯着眼看了半晌，说道：“秋千不错。”
钟万象一听，这才松了口气。
荡秋千的两个白影听到了王德全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你们两个来做什么？”清冷的声音响起。
“来给你送个东西。”王德全说道，接着轻轻推了推钟万象。
钟万象回过神来，拿着盒子走上前。
“送了个人还不够吗？”沈盈香淡淡道，“又想往我这里放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话没说完，因为她摸到了钟万象递到她手里的盒子。
天有些暗，但不是完全黑。
前楼的灯光穿过竹影重重，被撕扯的四分五裂。
沈盈香借着这一点点的光，仔细地打量着手里的盒子。
下一秒，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个谁，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