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淋的发着高烧的乔静站在燃烧的血泊上张开双臂拥抱着这场落雨。
被人为破坏的砖瓦飞溅,被血肉模糊的人头压在火焰中。
那张飞溅成一片猩红的猕猴面具,随着乔静撕扯着胸膛冒着欲火的锁链而显得狰狞。
那流淌在发白皮肤下,灼烧着灵魂的杀欲未加遮掩的显露。
他们在内城屠杀了大量对如今秩序的拥簇者,试图去消减泉与冥等人的权柄。
乔静更是已经近乎燃尽了。
他看着银灰雨幕中,身前那数抹朦胧的红色在不断向着自己逼近。
颤抖着,出现灰白余烬脱落的手臂指向那些靠近的捕快讥讽道:
“来呀!我都快死了,你们又还在怕什么?!”
“呼……”
乔静没有后退。
发白颤抖的手指紧紧攥住贯穿胸膛,锁死他的欲望。
“嗤!嗤!”
燃烧着的铁链在皮肉绽开的手心甩动,高温擦着地面混着雨的血迹发出嘶鸣声。
乔静一步一步的向着那些忌惮的捕快走去。
他们大都喜欢对付比自己弱小的家伙,迎上这个杀欲充沛的疯子也仅仅是迫于泉的压力而已。
本能的因为那惊悚的模样而后退一步,却也再退不能。
要是跑了,泉也不会放过他们。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倒不如去拼这个疯子会被他们乱刀砍死。
这般想着,这群捕快就原地踏步几下后叫嚷着提着刀向着乔静跑去。
“呃!”
两个头被挥舞的铁链缠住脖颈,帽子因撞击脱落在水泊中。
火焰亲吻他们的脖颈,灼烧因雨变得的更加难耐。
“咚……”
乔静仅仅只是稍微用力,那两个人头就像是没拧好的玩具一样坠落。
水花绽放,死不瞑目的人头被身后人的踢至阴暗潮湿的角落。
“对,对,对!”
乔静看着那些飞溅在空中被雨所冲刷的血,用着那副越来越苍白的面容叫嚣着。
就是这样,哪怕死也没有任何关系!
他在欣赏死亡与暴力时,也能感受到轻轻贴在自己背部的那位死神。
它轻柔的拥抱着乔静,缓缓的扼住他的咽喉。
呼吸逐渐变得艰难,手中铁链挥舞的速度也在逐步降低。
铁链上的火焰逐渐熄灭,上面斑斑的血迹却已经渗入洗不清了。
蜂拥而上的捕快们簇拥着濒死的乔静,攥着铁链的手被砍落却见皮下仅仅是白骨毫无血肉。
他的头被高高抛弃,俯视着自己那具燃烧殆尽的身体拖着白骨坠落。
那象征杀欲的铁链最后杀死的那个人便是他自己。
带着笑容的脑袋摔落,在血水中滚动。
满是猩红的面具脱落,露出那张露出明媚笑意的脸。
这个疯子如愿以偿的死在了杀戮的路上。
……
血池荡漾。
内城下,孔雀小姐和狮子二人看见那被金丝缝起被兰花供养起的破烂心脏。
它已经不再跳动,可它依旧存在。
这就足够了。
二人趁着混乱且确定泉与冥并不在这里之后,就偷摸的溜了下来。
哪怕这个位置隐蔽,却瞒不过早已异心的孔雀小姐家。
孔雀小姐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那副粘稠,令人作呕的血肉表面。
面露恶心的拿出手帕擦拭自己那沾染黏液的手指。
“你确定这玩意能顶住他们的权柄?”
狮子倒是毫不在意这些肮脏,踩在汲取鲜血的兰花上撕下一小块腐烂的肉。
捏在手中,提溜在眼前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
然后转移视线,看向了穿着高靴的孔雀小姐。
甚至还恶劣的将滴着黏液的烂肉往她身前伸了伸。
“大概率是能的,毕竟这是他们通过那些肉料的血肉所供养的内城核心。”
“好像也会将历代死去的泉与冥埋葬于此。”
“所以理论上,可以同级免疫一段时间的权柄。”
孔雀小姐没有在意狮子这无礼的行为。
将擦拭手指的手帕叠好放回口袋,俯身摘了几株在血池中摇曳的兰花。
“你将肉再撕扯一些带走,别碰到那些象征利益的金丝就行。”
他们在以最高的规格对待那漫不经心的对手,却也依旧不敢妄言绝对胜利。
“话说乔静要死了吧,这些血肉能为他续命吗?”
狮子突然想起了那只疯癫的猿猴,他的状态已经不能用好与不好去定义了。
而是应该说他能呼吸都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全身的血肉尽数燃烧,换取极致的状态去拥抱死亡。
“你觉得他还能活着回来吗?去制造绚烂的灾害吸引泉与冥的目光。”
“再说了,他不就是一个喜欢杀戮的疯子吗?死了也是完成了他的心愿。”
孔雀小姐说出了和老鼠相似的话语,却显得是那么的高傲。
像是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许告诉她明天要被拉去相亲的情绪波动都会比这要大。
说话间,她低头闻了闻那兰花所散发的令人陶醉的芬芳。
是那么的令人向往的生活啊。
但抬起脑袋正视前方后又是一声叹息。
……
“你到底耍了什么把戏?!”
被遗弃在阴霾中的楼,晓阎正对一群不愿去低下头的家伙。
为首那个带着半牛半鼠面具的人面对晓阎所显露的能力不可置信的质问到。
他们原本以为外面那群疯子已经够疯了,为了当狗已经抛弃了人性。
但他们没想到竟然有人自称窃取了那至高的权柄。
更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亲眼见证了这个疯子的话是真的。
这怕不是他们因为这糟糕的环境出现了幻觉,又或者是他们也疯了吧?!
晓阎对着那群人解释道:“这没什么,人人都有可能,毕竟这从来不是谁的专属。”
“或许你们还能比他们做的更好,只不过是对方垄断了这一切而已。”
哪怕他们不愿去信仰泉与冥等人,却也不得不去承认除了他们外无人配掌管权柄。
他们不否认对方比自己这种只能躲藏在阴沟里的老鼠高贵,只是不愿去向那些人低头而已。
可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们对方和自己这种人是同样的存在?
疯了,对方绝对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毋庸置疑,可……为什么他们也会被传染的感觉这种话有那么一丝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