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贺凡这又哭又笑的动静。
系统只觉得头皮发麻，虽然她没有头皮。
“妈呀，宿主，你可收着点吧，我害怕。”
贺凡全神贯注，演技专精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此刻，她仿佛真的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真的是躺在icu里经历了那个‘噩梦’的赵棠。
赵生年这一晚上被开水烫、被剪刀扎，在疼痛和酒精的作用下早就已经开始崩溃了。
正当他想打刘秀一顿发泄的时候，一抬眼，本宽敞明亮的包间变得昏暗还发着绿光......
而眼前那个撒气筒刘秀，转身就变成了她的死鬼女儿。
这会儿，他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只能不断地大喊给自己壮胆。
“假的假的啊啊啊啊，都是假的，做噩梦了，快醒啊！快醒啊！”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道笑声一同在贺凡耳边响起，倒是把贺凡也吓了一哆嗦。
偷偷嘲笑赵生年的系统也十分无语：“诶呦喂，这刘秀笑个什么劲儿，吓本统子一跳。”
刘秀的笑声和系统不同，系统纯嘲讽，刘秀则是带着十足的疯感。
不等贺凡继续‘演戏’。
刘秀十分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因着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被砸破了头，后又被贺凡结结实实踹了一脚，这会儿左摇右晃地跑向贺凡这边。
“闺女，闺女。”
“是妈不对，妈窝囊，是妈不敢反抗这个畜生，总盼着他能回头，是妈害得你。”
说着，刘秀已经走到了贺凡面前。
她头顶的纱布重新被鲜血浸透，刚才和赵生年撕扯时，头发被拽得乱七八糟。
刘秀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想要抓住‘赵棠’。
贺凡下意识迅速躲开。
系统：“咦，宿主，这人也太不礼貌了。”
不得不说，系统说到贺凡心坎里去了。
贺凡：“谁说不是呢，满手赵生年的狗血，还想摸我。”
俩人用意识一来一回好一顿吐槽。
刘秀望着被躲开的双手眼神微颤。
“对，也对，棠棠从来怕脏。”
“对，棠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都怪我，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我能早点离婚，带着你离开这个火坑，也不会害得棠棠落得现在的下场。”
“哈哈哈哈......”
刘秀边哭边笑自言自语。
贺凡生不出一点怜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大款，快放你做的那个5d幻灯片。”
“收到！宿主！”
昏暗的房间内，灯光一闪，赵棠出现在房间上空。
这时的赵棠还是那样鲜活。
这是她在西餐厅兼职当服务员的影像。
刚被顾客为难，赵棠躲在传菜间里抹眼泪。
“没事，最后两天了，等兼职结束我就能拿钱走人。”
“拿了钱给我妈买件厚衣服，剩下的钱够学费了。”
传菜间走进来另外一个小服务生。
“诶？赵棠你怎么了？”
赵棠对来人扯出笑脸：“没事儿，烫了一下，这桌菜上完了，你看一下，我把撤下来的餐具送走。”
画面一转，来到了大学宿舍。
“棠棠，那个薛延斌可不是什么好人，我觉得你还是离他远点。”
说话这人是赵棠从小到大的闺蜜。
赵棠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
是薛延斌发来的消息：赵棠，那个陆川有什么好？穷酸鬼一个，你和我在一起，我肯定对你好，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我能给你的他可买不起。我听说你很缺钱，和我在一起你再也不用出去打工赚学费了，你考虑考虑？
赵棠若有所思，对着闺蜜问道：“你说，人这一辈子是钱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闺蜜叹了口气：“哎，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薛延斌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赵棠熄掉屏幕，看向闺蜜：“我妈前半辈子都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虽然日子清苦，但胜在她心甘情愿。”
“可后来呢，贫贱夫妻百事哀，我爸寄希望于赌博，最后赌博成瘾，把所有的不顺都发泄在我妈身上。”
闺蜜皱眉道：“可是，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他真的会娶你吗？”
赵棠自嘲一笑：“我当然有自知之明，但他这样的人，就算只是手指缝里漏出来一些，就够我和我妈一年的嚼用了。”
没给闺蜜继续劝说的机会，赵棠继续道：“若是运气好，这两年我还能攒到一些，等毕了业我还能拿着钱带着我妈离开我爸，离开这里。”
说到这，她像是拿定了主意，打开手机回复薛延斌：好，你来接我吧。
“呜呜呜，不要去，不要去啊，闺女。”
刘秀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原来全都是因为她，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赵生年此刻十分愤怒，这个赔钱货竟然是动了这个心思，还想赚到钱带着刘秀离开。
他恨不得现在就破口大骂，真是活该！不孝的赔钱货，死得活该！
但碍于‘赵棠的鬼魂’就在眼前，他还是怂了。
屏幕上的影像还在播放。
赵棠坐上了薛延斌的保时捷，遇到了从学校骑着单车的陆川。
贺凡也在认真吃瓜：“哦，原来如此，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小鹿那天吗。”
系统啧啧不断：“这些都是我从IcU医疗器械里她的脑电波抽取出的数据，用我们主系统破译器还原出来的画面。这段回忆她能一直念念不忘，想必是对你家老三很愧疚吧。”
很快，影像播放到她得知自己怀孕，最后来到她出事这天。
贺凡不想看......
但是赵生年必须要看。
贺凡将目光锁定在缩在墙角当鹌鹑的赵生年身上。
“哈哈哈哈，爸～”
“爸，你看一看，就是他，是他呀，你不是要救我吗？”
“爸～”
贺凡一边惨叫，一边走上前去，掐住赵生年的后脖颈。
赵生年只觉颈间一凉：“啊！！！啊！！！你不要碰我！鬼啊！别碰我啊！”
贺凡咧起‘血盆大口’：“爸，你看呀，我就是这样被杀的，你不高兴吗？”
说罢，贺凡用力一提，硬生生把赵生年提溜到茶台上坐着，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看吧，我是不敢看了，你快好好看看这畜生是怎么杀害你女儿的。
“宿主，这种牲口就算看了也不会愧疚的，最多就是害怕。”
贺凡不置可否。
“要的就是他害怕，愧疚的力量终究不如恐惧的力量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