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关上的杨远先站在关上眺望前方再次出现的敌阵。
驻守了一夜的杨远先疲惫的揉着额头，在昨晚敌军的骚扰下睡得并不好。
可就算如此，敌人昨晚肯定睡得也不好。
从敌阵稀疏涣散，毫无杀气的阵型就可以看得出来。
杨远先点点头，就这么拖下去，必胜。
“将军你看！”旁边一个亲卫指着飞练堡中升起的狼烟喊道。
“嗯？这是...”
杨远先愕然，他们没有约定狼烟的信号啊。
回头看了一眼关外毫无攻城迹象的敌军，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疑兵之计？调虎离山？
正当他准备进堡详细询问的时候，一个飞练堡上的守卫快步跑来。
“将...将军不好了！”守卫满脸慌乱，喊道，“秦良玉已经率兵攻陷堡主府，堡主生死不知！”
“什么?”
杨远先瞪大了双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秦良玉？敌军还有秦良玉？白杆兵！”
杨远先呆愣在地，喃喃自语，“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不攻城。”
有白杆兵神兵天降，自然不需要人命来堆关卡。
他随即抽出腰间环刀，咬牙道，“儿郎们，随我杀上去，为堡主报仇！”
旁边的亲卫小声道：“将军，那飞虎关这边？”
“这边留五十人，其余后方两关的人都随我进堡。”
“是！”
杨远先召集剩余的六百兵卒，齐聚堡主府下。
将堡主府围的水泄不通。
闻讯而来的秦良玉站在石墙上，眼神锐利如钩，俯瞰下方众人。
杨远先看着身披银甲、持枪而立的秦良玉。
再看看她身后数排严阵以待的白杆兵。
心中再无一疑虑。
尤其是秦良玉手中提着还在滴血的首级，让他心中一揪。
“是...是白杆兵！”
“他们又来了！”
杨远先身后的飞练堡兵卒再次见到白杆兵，上一世被暴打的记忆犹如幻灯片在脑海中显现。
飞练堡兵卒大惊之下一片哗然，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杨远先见自己身边亲卫都一脸恐惧之色，脸色一沉。
“怕什么，我们人多，他们...”
杨远先刚要说他们人少，就见秦良玉从三米余高的石墙上跳下。
身后影影绰绰的白杆兵也跟着跳了下来，朝两边散开。
人数足有四五百，一点都不比他们少。
杨远先心中发苦，飞练堡上的守卫都是废物么。
这么多人都不是潜入了，这就是正大光明的走进来。
杨远先随即奋力大喊：“此战斩杀白杆兵，赏银一百，斩杀秦良玉，赏银三千！”
众兵卒听了后，握紧了战刀，可是脚下却没有移动一步。
他们看着杀气腾腾的白杆兵反包围过来，心中没底。
金钱虽好，那也得有命花。
“既然知道我来了，还不速速投降。”秦良玉冷哼一声，扔出提着的首级，任其咕噜噜的滚动。
“这是你们的堡主，他也劝你们投降！”
杨远先看着地上瞪大双眼的脑袋，内心冰冷。
今日，便是报效杨家养育之恩的时候。
杨远先挥动手中环刀，“儿郎们，随我击杀秦良玉，为堡主报仇！”
“冥顽不灵！”
秦良玉跨步上前，迎面冲进人群。
手中白杆枪如白龙上下翻飞，凌空横扫。
道道白色匹练扫过，杨远先亲卫就被抽得刀断甲破，残躯四下横飞。
摔落在地上大口呕血，表情扭曲痛苦。
其余士卒刚刚鼓起的勇气便被秦良玉暴力击碎。
看着脚下同伴的惨状，纷纷向后退去，不敢上前。
杨远先见手下惨状，怒喝一声，手中环刀向秦良玉划过一道银白匹练。
铛！
秦良玉横枪挡住苗刀。
在杨远先的怒吼声中，一寸寸将刀刃举起。
随即扬起环刀，反身一枪，快如闪电刺向杨远先。
杨远先竖刀左右抵挡，被白杆枪上大力激得虎口发麻。
他的眼前满是眼花缭乱的白影和两刃碰撞的火花。
直到他察觉自己后背骤然一痛。
原来是被斜挡住的白杆枪杆在秦良玉的大力下向后弯曲。
枪尖上的勾镰利刃狠狠地划破杨远先背部铠甲。
一道猩红血雾喷薄而出。
踉跄几步的他，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面前白杆枪直刺而来。
贯穿他的脖子。
“嗬嗬...嗬”
杨远先瞪大双眼，眼前的身影逐渐模糊，然后仰倒在地。
秦良玉冷冷扫向其余人，双眸杀气四溢。
“今日便是飞练堡败亡之时，尔等若还不知悔改，助纣为虐，休怪我枪下无情。”
“降者跪地不杀，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秦良玉杀气凛冽，横枪直指。
后排白杆兵银刃前指，踏步向前。
“杀无赦！杀无赦！”
飞练堡其余兵卒见主将阵亡，顿时手脚发软。
经过短暂的骚动后，很快跪地弃械投降。
他们感受着命运轮回的怪异感，轻车熟路的向白杆兵投降。
战斗似乎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秦良玉面无表情的收起长枪，轻轻挥手。
“来人，打扫战场，救治伤者。”
“此人也算是忠贞之士，将他尸身厚葬。”
秦良玉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扫视旁边堆积如山的兵器甲胄，和蹲在一旁的飞练堡俘虏。
“尔等若是诚心悔过，他日未尝不可加入我白杆兵，纵横沙场，建功立业。”
秦良玉已经预见了未来频繁的征战，扩充白杆兵势在必行。
但白杆兵所需兵员严苛，须得是在山林中健步如飞、体格健朗的山民、蛮人才行。
“多谢将军饶命，我等愿意！”
“愿跟随将军上阵杀敌！”
飞练堡降卒大喜，纷纷争先恐后的表明态度，愿意誓死效忠。
能够加入白杆兵，在秦良玉麾下作战，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还有一部分白杆兵带着降卒中的小头领，去前三关和后两关劝降守军。
杨成此时正在飞虎关下耐心等待。
看着飞练堡上升起的狼烟和飞虎关上大幅减少的守军。
他就知道秦良玉已经天降飞练堡。
这波稳了。
果不出杨成所料，很快飞虎关大门吱悠悠的打开。
飞虎关上站着一队白杆兵，门口有白杆兵开门迎接。
杨成和屈突盖相视一笑，伸手前挥。
关下的大部队沿着斜坡一路穿过飞虎关、飞龙关、接天关上山。
固若金汤的飞练堡就这么陷落了。
山顶的飞练堡，通体用整齐的石块建造，满眼尽是灰青色。
靠近堡主府的地面上虽然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但石缝间填满了黑红的鲜血。
杨成站在飞练堡顶上，欣赏这个建造精良，防备森严的军事堡垒。
可惜，原本应该摆放大炮的炮台和洞口全都空无一物。
“这场仗全靠秦将军出奇制胜，我必有恩赏。”
杨成望着秦良玉铠甲上的鲜血和污泥，感叹承诺道。
秦良玉抱拳回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为主公效力不为回报！”
“好！秦将军的忠贞之心我感受到了。”杨成背手俯瞰堡下成片的青瓦民宅和广袤农田。
山脚下的一个角落，其上空气扭曲，烟火弥漫。
似乎是一个矿石冶炼、兵甲铸造作坊。
杨成对此地的铁矿含量充满期待。
“不过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尽量满足。”
秦良玉沉默片刻，“我希望可以和夫君、我儿、兄弟侄子一起并肩作战。”
“好，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正在此时，前往后关劝降的人已经带着守军前来请降。
至此，飞练堡和前后五关都已落入杨成之手。
后关下的民居和田地在杨成的兵锋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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