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秦娇才终于睡着了，陆言州坐在床边，深深的凝望着她。
秦娇到底是什么人，她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其实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但是没关系，她愿意告诉他一些事情，也会在他面前展露脆弱的自己，这就足够了。
以后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和她一起面对。
没必要非得知道她的全部不是吗？她在他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陆言州伸手将她脸颊边的发丝撩至耳后，给她盖好了被子，然后静静的看着她。
吐血之后，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至少她能睡着了。
昨晚她一夜没睡，他想带她回来休息，她也不愿意，她要守着秦远乔，直至确定他醒过来为止。
秦娇是个不擅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她和秦远乔并未相认，但当她知道那是她的父亲时，她就愿意为其付出一切，并真的为他做了很多很多。
陆言州心疼她，这样的秦娇让他想要好好保护，可他又好像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他有时候会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会觉得她遥远又不可触及。
轻轻的一声叹息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陆言州握住了她的手，仿佛这样他内心的彷徨就不存在了。
十四号跟着秦娇回来了，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秦娇睡着了，她悄声无息的离开了。
八十八号守在医院里，看到十四号回来，就舔着脸凑上去，笑嘻嘻的找话题。
“宝宝，刚才他们一直在猜测秦娇是不是怀孕了，我都快笑死了，他们都还没同房过，怎么可能怀孕啊。”
十四号没搭理他，径自飘向病床，看到秦远乔没什么问题了，就在一旁守着。
八十八号谄笑两声，摸了摸鼻子又凑上去。
“宝宝，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太纯情了？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互相喜欢，想当初去我们……”
他话没说完就被十四号狠狠瞪了一眼，八十八号顿时噤声，低垂着脑袋一副我错了的姿态。
十四号不再看他。
八十八号偷偷瞟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凑上去。
“宝宝，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了。”
十四号终于拿正眼看他了，冷漠道：“你下次不会什么了？”
“不会感情用事，不以大局为重了。”
十四号冷哼一声：“原来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认错？为什么要顾左右而言他？你想蒙混过关吗？”
“我……”八十八号的脑袋垂得更低了：“我怕你生气，怕你不理我，我不是想蒙混过关，我是想先把你逗开心了，再跟你承认错误。”
“我开心什么？秦娇都那样了，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对不起……”
“你要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等秦娇好了跟她说吧。”十四号越想越气，又狠狠瞪了八十八号一眼。
八十八号缩了缩脑袋，屁都不敢放一个。
“阿墨，我知道你想保护我，我也知道你曾亲眼看到我变成凶灵，所以你什么都想挡在我面前，可是阿墨，如果没有秦娇，我们早就灰飞烟灭了，如果没有秦娇，最好的结果也是她永生永世的困住我们，让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但我们永生永世都是疯魔的，我们不认识彼此，甚至只会伤害彼此。”
八十八号心中愧疚不已。
“我知道。”
“那你还……”十四号看他头都抬不起来了，没再说下去。
八十八号一脸懊恼：“宝宝，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会受伤，我怕你会消失，灵仆不是不会消失的，我看到你受伤那么严重，我的脑子就乱了，我就冲过去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
看到秦娇伤得那么重，他心中自责不已，他已经骂过自己无数遍了，可他不知道下一次自己能不能做好，或许他还会为了十四号抛下秦娇。
他不是个合格的灵仆，如果秦娇恢复后要问责他，他绝无怨言。
十四号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秦娇不会把你怎么样，她尊重你我，并未把我们当做她的仆人，她让我们成为灵仆，只是因为除了这种方式，她没有别的方式能救我们了，她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花费了大量的金钱，阿墨，我们不该这样对她，我们应该先以她为重，然后才是我们。”
“宝宝……”八十八号委屈的说：“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十四号嗯了一声：“我的确对你非常失望，你知道秦娇伤得多严重吗？她相信我们，将她的生命交给我们，可我们是怎么做的？我们终究是让她一个人面对了，那她救我们的意义在哪儿？阿墨，我不想让她失望，你也别让我失望，好吗？”
八十八号重重点头：“宝宝，我下次绝对不会了！”
“真的吗？”
“真的！”
十四号白了他一眼：“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你，阿墨，这是我最后一次原谅你，如果你还敢有下次，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八十八号听了这话如遭电击：“宝宝，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再感情用事，分不清大小王，我们就分手。”
“宝宝……”
十四号冷漠的打断了他：“你不要以为我们只有彼此了就不会分开了，我要是做好了决定，你知道谁也无法改变我的，我们是秦娇的灵仆，永生永世都要留在她身边，大不了以后只当同事好了。”
“不要！”八十八号急了，一把抱住十四号：“宝宝，你别这样对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十四号没接茬。
八十八号抱着她说了无数遍保证，十四号才勉为其难的说了声看他表现。
说白了十四号就是故意的，她知道八十八号下一次也不一定能控制好自己，但有了她的分手威胁，再有同样的情况，就算他想感情用事，也不敢了。
虽然对他残忍了点，但有效的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十四号后来看八十八号实在可怜，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口，八十八号当即开心了，笑得像朵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