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翻脸二
“我知道，我比你清楚的多，”曹荣道，“说那些都没有用，重要的是，咱们怎么办？”
“当然不能听冯躬厚的，陆叔父一心为国，绝不会通贼的，他们等待援兵，望眼欲穿，咱们须赶快发兵，先解决掉九龙山。”
曹宁催促道。
“我儿，如果说用兵打仗，治国安邦，你觉得陆登与我，谁的本领大些？”曹荣忽然问。
“这个，当然是爹爹，又何须问。”
“不对，爹远不如陆登。”
曹宁沉默。
“可是为什么我是河北节度使，而他只是个都统制？差在哪呢？”曹荣又问。
“儿不知。”
“很简单，因为我知道审时度势，知道如何站队，而他却不懂得，所以论做官，他是不如我的。”
“父亲此言何意？”
“我想说的就是，咱们在官场上，要会变通，为了大局，有时候不得不做出牺牲，就比如这事，不能说谁对谁错，谁是谁非，而要看怎么做，对咱们才是最有利的，我以前常常和你说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么？”
“冯躬厚是蔡京之外甥，甚得其信爱，蔡京乃是当朝太师，如果我忤逆了他，得罪了他，别说要继续升官了，就是节度使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说。
而如果这次帮了他，这份人情可不小啊，孰轻孰重，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曹宁纠结道：“我与文龙，情如兄弟，恩同骨肉，再说，妹妹还是他的夫人呢！这怎么能？”
曹荣叹气道：“我先前不知道冯躬厚的身份，如果知道，断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咱们已经得罪了冯躬厚，就不能一错再错了，须悬崖勒马，将功补过，懂吗？”
“这，儿明白，只是实在难以下手。”
“宁儿，你这样舍大为小，妇人之仁，将来怎么做大事？你要记住，欲成大事者，不拘手段，人们看的只是结果，至于过程是什么样，不重要。
将来你当了大官，风光无限，派头十足，谁又会在意你曾经做过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呢？在大是大非面前，你可不能糊涂啊！有时候因一念之仁，就会铸成大错的！”
曹宁不得已，只得应道：“要我怎么做，父亲只管吩咐吧！”
“你还肯听我的话，我还是很欣慰的。”
曹宁得了曹荣与冯躬厚的指示，按兵不动，不去救援，待得到陆文龙失利的消息，曹荣，冯躬厚皆恐陆文龙果然降贼，甚为忌惮，故曹荣让曹宁领兵三千到此助。
曹宁领着大军，犹犹豫豫，走的并不快。
曹宁先到白虎镇，欲将妹妹接走，巧的很，陆文龙刚刚撞破二人丑事，大动干戈，曹烈虽经抢救，伤势太重，不治身亡，曹洁亦是重伤，向曹宁哭诉陆文龙凶狠。
曹宁虽知曹洁理亏，但毕竟是他的妹妹，因此咬牙大怒，前来追击，到了军营，得知陆文龙引兵向滨州，故随后而来。
......
却说冯躬厚见曹宁到来，甚喜，大声道：“曹将军，你来的正好，陆文龙背反朝廷，妄图攻打滨州，请你即刻讨灭之！”
曹宁似乎未闻，不答。
“曹将军，你难道没有听到么？该怎么做，节度使难道没有告诉你？”
曹宁闻之，将枪一举，冷然道：“陆文龙，你既从贼，休怪我了！”
他说着，纵马疾驰过来，挺枪便刺，陆文龙急举枪迎战。
“曹宁兄，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背反朝廷！”
陆文龙大是意外，没有想到曹宁会向他下手，急忙说道。
曹宁闻之，退开丈外：“既未背反，何得领兵到此？所为何来？”
“家父遇难，我怀疑是冯躬厚所为，故此来问罪，他却恶人先告状，你怎么就与我动起手来？”
陆文龙满腹委屈。
在他看来，曹宁是目前他唯一可以依仗的人了，不想却翻脸无情，怎不令他寒心？
曹宁嘴角抽动，道：“人都说你数次被史文恭所擒，与之暗通款曲，如果未从贼，他怎肯三番五次放你？”
“他虽放我，我却不曾答应要落草，更没有助他来打滨州，此乃子虚乌有之事，咱们恩如兄弟，你难道不相信兄弟的话？”
“呵！兄弟，你也好意思提兄弟？你既拿我当哥哥，为何杀死曹烈，重伤曹洁？”
曹宁怒意又起。
陆文龙心里一沉，旋即说道：“是曹洁背叛于我，与那曹烈私通，被小弟撞见，一怒之下，下手重了些，才将那厮杀了！”
“好了！今天只和你说公事，私事以后再提！”
正争吵之间，后方一阵嘈杂之声，有不少人奔了过来，待近了一看，却是刘会，高封二人，领着些残兵败卒，一步步艰难的走将过来。
陆文龙见到二人，心里愈发沉重。
刘会，高封瞧见陆文龙，脸上却是布满了仇恨，他们绕到旁边，对着曹宁道：
“曹将军，你来的正好，陆文龙，他已然降贼了！”
刘会便将陆文龙到兵营逼降之事说了一遍。
刘会说完，城上冯躬厚大笑：“陆文龙，事实俱在，本官没有冤枉你吧？”
梁横道：“末将请求出城讨贼！”
“准了！”
不多时，城门一开，梁横亦领兵逼来，冷冷的看着陆文龙，这个他曾经的情敌。
曹宁瞧着陆文龙，点头道：“陆文龙，你还有什么话说？刚才我还觉得冤枉了你，于心不忍，没想到你果然投靠了史文恭！领兵来图滨州！从此往后，咱们之间恩断义绝！”
曹荣命他来对付陆文龙，他本来于心不忍，可看到妹妹被伤，曹烈身死，今陆文龙又背叛朝廷，心里的愧疚已被愤怒所取代了。
陆文龙百口莫辩，摇头道：“曹宁兄，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请你相信我，我会给你解释的！”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解释什么？陆文龙，我错看了你也！”
曹宁冷冷的瞧着他，握紧了手中的枪。
刘会又对陆文龙身后的官兵大声喊道：
“来福，杨升，你们难道没有听清楚么？陆文龙已经投贼了！还站在他身后干什么？莫非想和他一块去做强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