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燕青的行踪
“呵呵，这说来也是巧合，我从曾头市出来，路过此山，遇到我这两位兄弟，切磋之下，他们对我倒是佩服的紧，于是留我在此山，做了大头领，暂且落脚。
我在此处，一时事务繁剧，不得分身，未曾与你们联络，你路过此地，欲往何干？卢员外可安好否？”
“原来是这般，史兄一去许久，音信皆无，员外在山寨，悬想的紧，也曾数次暗中遣我下山，打探消息，欲知将军下落，竟不可得，谁知竟在这里相会。”
燕青苦笑，又道，“史兄走后，员外在山寨受吴用等人排挤，坐了第三把交椅，与宋江，吴用虚以委蛇，假意周旋。
吴用见员外无争权夺利之心，也就不过分紧逼，但日子也是不好过的，说员外是一尊木雕泥塑，那也不是夸张之言。”
史文恭道：“宋江欲借着我师兄的名声撑门面，好招揽四方之豪杰，却又忌惮而不肯信任之，对其严加防范，师兄之苦楚，我能理解，但欲成大事，须有隐忍之心。”
“史兄说的是，小乙谨记，正欲告诉史兄，我因何在此，史兄可知宋江推行招安之策？”
“史某略知一二，梁山泊兵马强盛，有众数十万，宋江，吴用却无日不忘招安，令人惑焉。”
“啊，你怎么知道？”
史文恭便将前在祝家庄之事大略说了一遍，又为他引见栾廷玉。
燕青见栾廷玉一表英雄，甚为敬佩。
史文恭本也欲说起遇到扈三娘，只是想到她，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也就不愿多提。
燕青继续道：“宋江于招安之事，甚是执着，那厮见我颇为伶俐，略通风雅之事，一个多月前，便差我去东京干一桩买卖，你道是何买卖？
乃是去密见官家的相好，唤做李师师的，欲通过李师师，使官家下旨招安梁山泊。小弟是刚办完这趟差事回转，走在此间，巧得很，就遇到杨兄弟了。”
史文恭闻之，倒是不觉得意外：“原来如此，以兄弟才能，当是不虚此行吧？”
燕青微笑，面有得色：“如说此中手段，风月场中，舍我其谁？”
停了一下，他又叹气：“只是为宋江办这事，大违本意，我心中委实不愿，怎奈推却不得。”
罗延庆不解，问道：“李师师是何人？怎就成了皇帝的相好？竟又有这般手段，如何就能说的动皇帝，难道比朝中大臣还好使？”
“这个，怎么说呢，李师师乃是青楼才女，集美貌与才能于一身，不仅容貌出众，有沉鱼落雁之姿，倾国倾城之色，才艺更是冠绝京华，技压群芳，因此……”
燕青见诸人盯着他看，便将剩下的形容词咽了回去，笑着挠挠头。
“妓女？？？”
杨再兴，罗延庆，栾廷玉皆是一惊，睁大眼睛，异口同声道。
“你们非要这么说，也可以。”燕青道。
罗延庆还是疑惑：“皇帝富有四海，囊括天下，三宫六院的女子也尽够了，他为什么还要去青楼呢？真是让人费解。”
“这个......”燕青不知如何回答。
栾廷玉在旁呵呵笑道：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宫中妃子是好，身材，容貌个个都是万里挑一，可大约太过正经庄重，无甚风趣。
且又只伺候皇帝一人，显得千篇一律，单调刻板，技艺长久不得提升，思想也甚为保守，子曰‘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此之谓也。
皇帝天天相对，定会觉得腻了，她们不过是华而不实，空有皮囊也，没有什么新鲜感和吸引力。
而青楼就不同了，所谓术业有专攻，此辈天天与三教九流，四面八方之江湖人物切磋交流，技艺可谓一日千里，日新月异，推陈出新。
故能融会贯通，集百家之大成，容万人之所长，岂是宫中之呆物可比？
子又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彼器物既利，自可无往而不胜，令人欲罢不能，皇帝遇到她们，恰如吃糠咽菜之饿汉，遇到美食珍馐，自无抵抗之力。
此辈不仅技巧出众，招式新奇，层出不穷，绵绵不绝，此外，还会让皇帝产生一种偷吃的紧张刺激感……”
这一番话说的几人瞠目结舌。
史文恭忍不住拍手道：“栾兄好见识，这篇言论，见解独到，角度新颖，实在是令人佩服。”
“头领谬赞，见笑，见笑。”
史文恭心里嘀咕，栾廷玉这小子，表面上看着一本正经，苦大仇深的，对这方面倒是挺有研究。
杨再兴红着脸，低着头，似懂非懂，第一次显得有些扭扭捏捏，装作没听见。
燕青在一旁，有几分尴尬。
罗延庆好奇心比较重，眨了眨眼，继续问道：“你前面说的一大堆，我虽然听不大懂，但是感觉好有道理的样子，栾兄果是博学之人，令小弟刮目相看。
不过，偷吃紧张我理解，昔年没饭吃，我也曾干过，怕被人发现，很是恐惧，可为什么会刺激？我当时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这个……”栾廷玉一时语塞，想着怎么和他解释。
他终于组织好语言：“这个怎么说呢，这其实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去暗中占有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谓之‘偷’，好不容易到手了自然有一种获得感，再叠加......”
“好了，栾兄，你不要和他们说这些！他们还小！别教坏了小孩子，说点正经的吧！”
史文恭见他说个没完，就打断了他。
“大头领，我还有几句没说完，能不能让我......”
“憋回去行么？”
“就两句了。”
“憋不住么？你不觉得绕的有点远了么？”
栾廷玉也觉得说的有点多了，忙正色道：
“是，大头领，话说宋江真是不知羞耻，为了招安，居然去求一青楼女子？简直是，有辱斯文！”
罗延庆见史文恭不让栾廷玉说下去，有点失落，但也无法。
史文恭强忍着笑，严肃的说道：“宋江为了招安，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这样做，只不过为了一己私利而已。”
“啊，不仅如此，”燕青缓过劲来，说道，
“李师师只是其中的一条线，宋江还派人去蔡京府上，想是为了贿赂蔡京，双管齐下，李师师已经答应为梁山说情了，如果蔡京那边也松动，皇帝恐真会派人去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