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本尊看你是真的疯了!”
“就一些贱民而已,跟地上的秋草一样,死了一茬又会长出一茬。”
“你堂堂神农皇,万金之躯,为了这种贱民跟本尊拼命。
“值吗?”
“住口,你这没心没肝的杂碎东西,怎会懂本皇心思!”
神农皇控制住它,皇念一起,恐怖的六道药火喷出。
当即就烘烤的菽咒豆瘟跳脚,在肝炉里破口大骂:
“伊耆,你个疯子,五谷同气连枝,你困住本尊一个有什么用。”
“就算你以身为炉,把你自己替换进来,和本尊纠缠到一起。”
“单单一个菽谷。”
“也养不活这全天下的饥民,照样会有很多人饿死!”
“你说的对。”神农皇擦掉嘴角鲜血,目光坚定:“那就把你们五个全都弄进来,和我作伴。”
“你!你!”菽咒豆瘟威胁的是神农皇,害怕的却是它自己:
“五毒齐聚,毒性成倍递增,你这是在自找死路!”
神农皇无动于衷,握住神农鞭,盘腿坐在大鼎上。
看着远处夕阳,语气平淡:
“死就死吧。”
“只要能拉着你们五个一起,把这场饥荒解除,救万民出水火。”
“死也值了。”
“啊!!!”菽咒豆瘟说什么都没用,张口一声大吼。
遗留在外面的毒雾翻转。疯狂给其他四谷传递信息,让它们过来帮忙,却被神农皇一声嗤笑打断:
“别白费力气,刚才的大战,他们都通过此地的四谷感受到,躲都来不及,怎么会自投罗网来帮你。”
“伊耆!”菽咒豆瘟出不去,被六道药火烧得心里发慌。
飞快拿出副穷凶极恶嘴脸:“你这么冥顽不灵是吧,行。”
“你不让本尊好过,本尊也不让你好过,看看谁耗死谁!”
话一出口。
传回来的只有回声。
神农皇封闭五感不跟他聊,气得他满肚子气无处发泄。
放出原始菽咒放肆破坏,神农皇却理都不理,忍着剧痛带着神农鞭神农鼎回到原野高台上。
还没走到小药童身边,看出不对劲的他的就哇呜一声哀嚎。
眼角流出伤心泪水:“师父,我不吃菽谷了,你别死。”
“傻孩子!”
神农皇摸摸这个无父无母,从白骨堆里捡出来的孩童脸颊:
“为师是农皇,天下百草之主,百毒不侵之体,哪那么容易死。”
“走吧。”
小药童年幼,很好哄,看到师父除了脸色苍白点,信了。
擦掉眼泪巴巴问:“去哪儿?”
神农皇望一眼西北方向,抱起小药童到背上药篓里。
竖起神农鞭一指:“既然他们不敢过来,为师就去找他们,把他们从阴暗的角落里揪出来。”
说着一步迈出,风云变化。
一大一小的两师徒,横跨时间与空间,来到一处与天接壤之地。
看得李向东眼神一凛:
“不周,这神话传说中与天通的高山,居然真的存在!”
似乎是听到了李向东的问话,天地中响起一道幽幽孩童声音:“师父,这山好高啊,这是哪儿?”
神农皇停住脚步,抬头一扫高耸如云仙山:我们来到不周山了。”
“不周山?这不是仙山嘛,我们来这儿干嘛?”
神农皇叹口气:“这世界的一切都离不开阴阳对立。”
“不周山是仙山,但在天地初开阴阳震荡时,拔地而起的不周、西昆仑、蓬莱、长留、章尾五座大山。”
“不仅把浩瀚仙气带到人间,还把九幽黄泉下的五毒也带了出来,散布在这几座大山周围。”
“要想找到隐匿起来的原始稻傀,非得来这不可。”
话落,云墨翻转,师徒俩一头扎进大山中,寻觅起稻傀身影。
接下来的数日,让闻者悲歌,看者泣血的场景,依次浮现四次。
李向东亲眼见证一位正值巅峰壮年神皇,肺变锁链锁稻傀,呼吸如破风箱,咳声似鬼泣,夜惊数里飞鸟。
脾成碑石压黍祸,腹鼓震雷响、食石饮铅难果腹,形销骨立。
肾化冰笼镇麦瘴,腰朽如枯木、夜逢子时寒意涌,佝偻脊背如虾。
心作火种焚稷灾,胸焦似炭窑,每行一步皆呕黑血,落地生毒蕈。
知道的是神农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哪儿冒出的妖怪,看得李向东于心不忍,却又一点办法没有!
明明他有的是实力和机会,可以挨个收拾五毒。
却为了节省时间,减少饥荒造成的先民饿死。
一口气把五毒全部找到,锁进五脏内,用六道轮回药火反复灼烧,替换纯粹的原始五谷出来。
短短数日过去,五毒全被收服,他却去时青壮归成叟。
杵着拐杖带着小火儿回到部落,宣告这大好消息时,部落里的人全都大吃一惊。
看到尊崇无比的神农皇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苍老样子,都不敢吃,急得小火儿放声大哭:
“吃啊,你们吃啊,我师父真的把五毒拔掉了,可以吃。”
说着拿出煮好的五谷,大口大口放到嘴里,以身试毒。
吞下去后挨个放到部落祭司面前,却没一人敢食用,反而全都远离他。
如此景象落到囚禁在五脏中的五毒眼里,当即传出数声只有神农皇听得到的猖狂大笑:
“伊耆,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舍弃神皇之体,搭上性命给他们争取来的一线生机。”
“人家不领你情,哈哈哈!”
神农皇为了这口饭,付出了太多,望着看自己如看妖怪的部落先民,什么话也没说。
招招手喊来小药童,一老一小步履蹒跚,返回到自己的草庐里。
伸手擦掉药农眼角流出的眼泪,小声安慰他。
“没事,他们经历的惨事太多,怕是正常的。”
“等过了今晚,只要我们师徒俩都没死,他们就都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