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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原熏跟着大副穿过嘈杂的人群,来到位于顶层的驾驶舱。

船长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正叼着烟斗翻看登记簿。

“说说情况。”船长头也不抬,钢笔在纸上随意划拉着。

看得出来,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情况了。

大副将情况简要叙述了一遍。

船长合上登记簿,突然换上和善的表情:“张先生受惊了。最近确实有些流窜的扒手...”

说着朝大副使了个眼色。

大副也附和了几句,两人倒是配合的很好。

船长道:“张先生可损失了财物?”

“在下发现的及时,财物倒是没有损失。”

此时,石原熏大约已经猜到了这些人的想法,无非是撇清责任,再趁机捞点钱罢了。

船长眯起眼睛,目光在石原熏渗血的衬衫上停留片刻:“张先生这伤...看着可不像今晚才落下的。”

石原熏神色不变,从内袋取出皮夹,将一叠钞票缓缓推到船长面前:“前日出门也是遇到了宵小之徒,说起来也真是倒霉。今夜多亏诸位及时出现相救,不然我这条命都要丢了。”

船长顺手接过那叠钞票,突然笑了:“张先生客气了,保护每位乘客,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忽然,话锋一转:“张先生身手不错啊,这年头能从小偷手里全身而退的可不多见。”

“早年间走南闯北的,也是没办法的事,总得有一技傍身保命不是。”

石原熏轻描淡写就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船长点点头,拉开抽屉,取出一瓶白兰地和纱布:“这是船上的特供,止血效果极好。”

“那就多谢了。”石原熏道,“不知那个小偷...”

“江上风浪大,”船长将酒瓶重重搁在桌上,“失足落水也是常有的事。不过这事要是传出去,对船上声誉...”

“在下明白。”石原熏又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到了上海,还要请船长喝茶。”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当石原熏离开后,船长正哼着小调将钞票锁进保险箱,而舷窗外,漆黑的江面上连个水花都看不见了。

他叼着烟斗,眯眼望着石原熏离去的方向,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这个姓张的不简单啊。”

大副凑上前低声道:“他这伤明显有古怪,咱们何不...”

“糊涂!”船长突然拍桌,“你也不看看那人眼神——阿炳那小子在咱们船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人逼得跳江逃命过?”

他指了指保险柜里的钞票,“这种人物,能送走就是福分。”

大副恍然大悟:“还是您看问题透彻。那要不要通知...”

“通知个屁!”船长冷笑,“你知道此人是什么来路?即便他有问题,又岂是我们这些跑船的能发现的了的?干什么,咱就吆喝什么,手就不要伸那么长了。去告诉弟兄们,今晚的事谁都不许往外传。”

“是。那阿炳呢?”

阿炳就是闯入石原熏舱室的小偷,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几条船上发财,跟跑船的这些人都很熟悉,并且不时地上一些孝敬。

“那是他命不好。遇到了狠角色。这长江上天天死人,差他阿炳这一个?”

一个小蟊贼而已,死了就死了,船长是不会在意的。

大副连连点头退出舱门,隐约听见身后船长哼起了苏州评弹。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在舷窗上,正好映着远处江面泛起的一串气泡,转瞬即逝。

石原熏回到舱室,将舱门反锁,靠在门板上长舒一口气。

走廊上的嘈杂声渐渐远去,只剩下江水拍打船身的沉闷声响。

他扯下染血的衬衫,伤口处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黏连着皮肉,撕开时带起一阵锐痛。

镜子里的面色苍白如纸,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消炎药品,咬紧牙关洒在伤口上,剧痛让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简单包扎后,几乎要瘫在床上。

窗外,东方已现出鱼肚白,江面上的雾气开始散去。

石原熏将染血的衣物塞进垃圾通道,又取出一套崭新的西装换上。

镜中的形象重新变得体面,唯有眼底的血丝暴露了方才的惊险。

石原熏掏出怀表,指腹摩挲着怀表边缘,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思绪愈发清晰。

商人皮相可以伪装,可旧伤骗不过老江湖的眼睛。

船长收钱时眼底闪过的算计,大副那贪婪的眼神,都在提醒他——这艘船已成囚笼。

窗外,江阴码头的轮廓已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十几分钟后,汽笛长鸣,“江渝号”缓缓靠向江阴码头。

石原熏压低了礼帽檐,拎着轻便的皮箱站在下船队伍中。

晨雾笼罩的码头上,苦力们早已排成长队,等着装卸货物。

他敏锐地注意到,两名穿制服的警察正在栈桥尽头检查证件。

船员的脚步声从身后靠近,石原熏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内袋,指腹触到那叠准备好的钞票。

“张先生,这是要去哪儿...”大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石原熏转身,将钞票塞进对方手中:“忽然想起江阴这边还有些生意,有劳了。”

说罢,快步混入人群。

江雾中,他最后回望了一眼“江渝号”——船长正站在驾驶舱窗前,目光阴鸷地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

大副推开驾驶舱的铁门,脸上堆着不甘:“那姓张的就这么放走了?至少该再敲他几百美金...”

船长道:“鼠目寸光!你当那伤口是摔的?”

他压低声音,“南京那边对受过外伤的人查的很厉害,特别是刀伤和枪伤。”

大副喉结滚动:“那个姓张的岂不是……?”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那种钱,你有几条命去赚?”

“是...您教训的是。”大副低头退出驾驶室,指甲却掐进了掌心。

转过走廊拐角,他借口买烟匆匆上岸。

船只将在江阴站停留两个多小时。

他在报亭买了份《申报》,却把找零全塞给黄包车夫:“去警察局,快!”

到了警察局,大副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

门口的值班警察刚要阻拦,他猛地亮出一本证件。

“长官!”警察只是瞄了一眼,慌忙敬礼,鞋跟撞得震天响。

大副径直闯进机要办公室,抓起桌上的专线电话。

铜制转盘在他指尖飞速旋转,三声忙音后,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讲。”

“报告,江渝号发现可疑目标。”大副压低声音,喉结不住滚动,“男性,说是叫张文彬,年龄在五十五六岁左右,右腹受伤,应该是枪伤,本来去往上海方向,但昨晚遇到了小偷,那小偷被他打得跳了江,此人用钱财贿赂了船长,十五分钟前在3号码头下船。”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特征?”

“戴着眼镜,看上去比较儒雅,拎着一个行李箱。”

“知道了。”电话咔哒挂断。

十五分钟后,整个江阴城像被抽紧的渔网。

便衣特务混入码头苦力,对可疑人员进行盘查。

诊所医院被重点监控,连黄包车夫都收到密令——拉过带伤客人的要立即上报。

太平巷口的茶楼上,情报组长周世明放下望远镜。

五分钟前,他刚刚收到了特务处情报科的密电,让他们立即出动寻找一个化名为“张文彬”的受伤男人。

并且,情报队队长王德海将立即赶过来,亲自督导。

“把各个交通要道都守好了。”周世明对身后吩咐,“尤其是往上海方向去的水路客运枢纽,在王队长来江阴之前,绝对不能让人从我们手中溜了。”

他和王德发打过交道,那可是闵科长手下的红人。

这次派王德发来江阴,足见闵科长对此事的重视。

王德发亲自来江阴,这事比他之前想的要麻烦。”

电报中仅仅提到了目标人物的化名,并未透露其真实身份,周世明不敢多问。

很快有人报告说,从码头的一个黄包车夫口中,他在十几分钟前拉了一个客人,好像跟周世明他们要找的人很像,这人在江苏学政署衙一带下了车。

周世明立即带人赶了过去。

江苏学政署衙这座始建于乾隆年间的官署,青砖黛瓦的院落仍保留着前清气象。

因靠近镇江老城闹市,常有商贩在衙前石狮旁摆摊,穿长衫的教书先生与西装革履的科员在此擦肩而过,倒成了民国特有的景致。

“那人捂着肚子下车,给了双倍车钱!”黄包车夫指向署衙西侧的青石巷,“往考棚方向去了!”

周世明眯眼望向巷口——那里连着纵横交错的旧书市,是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

他掏出怀表看了眼,距离张文彬下车已经足足过去了将近三十分钟。

“一组封巷子,二组查书铺。”他拔出枪,“记着,要活的。”

距离周世明不足一公里的地方,石原熏扶着巷口的青砖墙,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衫。

一个小诊所招牌近在咫尺,但门口突然出现的警察让他瞳孔骤缩——

两个穿黑制服的警员步入诊所,很快又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医生。

听不清说什么,但从神态和表情来看,那医生应该是解释和保证着什么。

他立刻退入卖旧书的摊贩身后,面不改色地抽出本《古文观止》,在翻看的同时借着书架的掩护观察。

“老丈,这书怎么卖?”

摊主抬起昏花的眼睛:“先生好眼力,光绪年的刻本,只要三块大洋。”

“贵了。”石原熏咳嗽两声。

“那您瞧瞧这个。”摊主从底下抽另一个版本的,“这本只要一块大洋。”

石原熏当即买了一本,跟摊主聊起了家常。

“老丈在此摆摊多年?”

“快三十年喽。”摊主眯眼看着钞票,“从前清那会儿就在这学政衙门门口...”

“这地方好,警察来的多,安全有保障。”

摊主嗤笑一声,忽然压低声音:“太阳打西边出来喽!半刻钟前突然来的,估计又是在搜查什么人吧?”

“江阴承平日久,也有作奸犯科之徒?”

“哪里没有歹人?”摊主看到石原熏一副文绉绉的样子,觉得好笑,“不过今日这阵势,要抓的怕不是一般的歹人。”

“何以见得。”

那摊主颇为得意:“那边那个诊所的老板是有背景和后台的,一般的事情,那些警察是不会上门找麻烦的。”

原来如此,这更加印证了这是针对他来的。

自己刚下船没有多久,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那唯一的解释便是问题出在船上了。

有人把消息扩散到了岸上。

对方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

而且,这不仅仅是警察的行为,否则不会这么快。

这背后一定有特务处的人在推动。

蓦地,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那两名警察正朝着旧书摊的方向徐徐走来。

心头一凛,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急忙转身离去。

前方不远处,有一家杂货铺静静地坐落着。

柜台后面,老头正欲开口,一张钞票已然悄无声息地塞进了他的手中。

“老板,我吃坏了东西,腹内翻江倒海,急需寻个地方方便。不知可否借用你家的茅厕一用?”石原熏言辞恳切地说道。

老板瞧见那张钞票,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灿烂。

这年头,又有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您请便!”

石原熏微微颔首,旋即掀开那道略显破旧的帘子,缓缓而入。

目光一扫,看到院子中晾晒着一件长衫,当下便顺手抄起,然后径直从后门匆匆而出。

他脚步匆匆,沿着曲折的小巷前行,接连拐过了三个弯。

最后,来到了一家染坊的后院。

在这里见左右无人,便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物,忍着伤口的伤痛挺直了腰杆,仿佛与之前的自己判若两人。

待一切准备就绪,他悄然走出后院,渐渐地融入了那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菜市人群之中。

必须要尽快离开江阴,这里也已经不安全了。

此时,石原熏有些后悔,应该让南京的人送自己一程的。

如此,两个人也好有些照应,此时只能靠自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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