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自己完全缓过神，凌耀把自己流下的哈喇子擦了掉。
“这味道，也太刺鼻了一些。”凌耀把脸从草药堆里抬了起来。
等自己差不多完全缓过神，凌耀又开始下一波自虐行为。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干呕。
终于，在凌耀能够成功克制住呕吐欲望时，他发现，已经能把那尸狼皮，穿在身上了。
现在，也是半夜时分。
凌耀可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出门。
凌术也把花瑶霜刚刚哄睡着。
花瑶霜在听不见了后，虽说心里难受，但不愿表现的太过明显。
她知道，凌术比她更心如刀割。
“夫君，耀儿呢，我怎么都没见到他？”花瑶霜说。
“应该是在自责吧。”凌术说。
发生这样的事，按凌耀的性格，一定很难走出来。
别说凌耀，就算自己，也恨不得宰了那小王爷。
花瑶霜眼中露出担忧。
她抓住凌术的手。
“夫君，答应我，别让耀儿背负太多好吗？”花瑶霜说，“从始自终，这件事都是我的一时冲动。”
“你们两个，都没有错。”凌术说，撩了下花瑶霜的秀发，“其实，错的是我，我真的不该这么没用。”
说着，凌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想当年，将花瑶霜娶进门的时候，自己用了所有积蓄，雇了八抬大轿。
当年的花瑶霜，还是青涩的小家碧玉，即使不被她那完美的家庭支持，凌术依旧义无反顾。
“我会照顾小霜一辈子，这是我凌术的保证。”凌术当年，说的真像是一个热血少年。
凌术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夫君，你去哪？”花瑶霜不安的抓住凌术的手腕。
“我，出去走走，让耀儿来看看你。”凌术说。
“那，别责怪他。”花瑶霜说，她没听到凌术说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的，读出来了凌术的嘴型。
凌术点了点头。
外头，风挺大，黑夜的压抑死死的坠在凌术身上。
凌术摸了一下额头，头昏脑涨的他，被着冷风一吹，还真是舒服了点。
和侯家闹僵，预示着凌家即将走向衰亡。
多年以来，凌术费劲自己心血，经营的凌家，就会毁于一旦。
“凌术，你这个废物。”凌术深呼吸了一口。
太多太多事，压在他的背上，让凌术喘不过气来。
在外头闲逛了一圈，凌术到了凌耀门前。
“耀儿，在房里吗？”凌术说，“你娘寻你，有事对你说。”
房里没动静。
凌术从门缝望进去。
好像听见，里头有慌乱整理的声音。
他立刻打开了门，以为凌耀被小偷绑架，现在情况不妙。
而开门之后，才发现想象的并没有发生，只有凌耀端端正正在床上坐着。
“爹爹，这么晚了，找孩儿有何事吗？”凌耀说，刚才太过着急，都没有仔细听凌术说了什么。
凌术情绪不高，一步跨过门槛。
“怎么，有一股臭味？”凌术说，“耀儿，你把什么东西藏在这房里了？”
凌耀把手往后推了推。
身后的大床底下，放着的，是凌耀刚才摆弄了半天的尸狼皮。
还有那些被揉的稀碎的草药。
凌术眼神越来越狐疑。
“耀儿，你不回答爹爹，是什么意思？”凌术说，向凌耀靠近过来。
“爹爹，刚刚走神，摔了跤，沾了些不洁之物。”凌耀说，又伸手，从背后摸出了那草药。
“就想着除除味，不被爹爹训斥，可没想到，还是被爹爹发现了。”凌耀说。
凌术凑上去，闻了闻凌耀手上的草药，还的确没什么特别的。
他的眼神变得温和。
“的确，今天的事，吓坏你了吧？”凌术说。
在凌术想着，凌耀定是被这事扰了心神，才不小心跌了去。
凌术心中油然而生了心疼。
“跟着爹爹来，你娘亲找你。”凌术说，用手指了下放在待客桌下面暗柜。
“把里头的桂花糕拿出来。”凌术说。
“爹爹，你不是……”
“少废话，让你拿就拿。”凌术说。
花瑶霜一直以来都爱吃桂花糕，可却是暴饮暴食。
凌术一开始还没看出来，花瑶霜竟是一个喜欢吃甜食到这种地步的人。
这也导致了凌耀很爱吃甜食。
而后，为了自家夫人不为吃完过后感到后悔，也是为了花瑶霜身体好，凌术不允许花瑶霜吃桂花糕。
原因也是简单粗暴，要是给花瑶霜一点点过过嘴瘾，最后凌术也不可能抵挡的住花瑶霜的撒娇攻势。
如此这般，索性便不给这个机会。
而花瑶霜也是乖巧，从来也没有去想着偷吃。
只有凌术允许了才行。
凌术看着那盒桂花糕，是特意为花瑶霜买的。
好大一盒，要五百多银币，是最高端的桂花糕了。
“拿去给你娘，别说是爹爹说的。”凌术说，拍了拍凌耀的后背。
“耀儿，要记住，你做的很对，这世上，连我都不能欺负你娘，其他人要是这么做，就是在自寻死路。”凌术说。
凌耀的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听父亲说出这么硬气的话。
以往，凌术总是会选择先责罚凌耀，让凌耀学会做事稳重。
而今天，面对着把花瑶霜欺负成这样的侯家小王爷，即使他身处高位，凌术依旧不惧。
凌耀发现，父亲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
即使他离开的样子很疲惫。
凌耀照着凌术的意思，将那一盒桂花糕，带到了花瑶霜的房间。
“娘。”凌耀脆生生的喊了句。
“哎，耀儿来了。”花瑶霜连连把身上显眼的纱布全都拆掉。
“娘，别乱动呀，你的伤还没好。”凌耀立刻阻止了花瑶霜的动作。
花瑶霜笑了一下，招呼凌耀到身边来。
凌耀左摇右摆的到了花瑶霜跟前，递上了手上的那一大盒桂花糕。
“娘，这是我，特意给您买的，可好吃了。”凌耀说，一脸严肃。
花瑶霜歪过头，敲了敲凌耀手上的桂花糕盒子。
“那，耀儿花了多少钱，给娘买了这盒桂花糕呀？”花瑶霜说，眼睛弯弯的，咪成一条好看的细缝。
凌耀的大脑飞快运转。
自己平日里也不是没吃过桂花糕，但像这等规模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凌耀最常吃的，是五十银币一盒的桂花糕，也算是很奢侈了。
爹爹专门为娘亲准备的，应该贵些。凌耀心说。
“娘，就两百银币，不算多，只要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