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关切太过真诚，刚子黝黑的脸上飘出一朵红晕。
“咳……那啥，也没多累，估计是昨晚他们拉着我打牌，打晚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诚心来店里学厨的漂亮小姑娘，他下意识就不想说谎。
“刚子哥，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适当的娱乐可以舒缓工作的疲劳，我理解的……”
赫连雪朝他笑得天真又温柔。
本来就是她把人整睡着的，此时，她当然不会说别的话。
当天晚上，赫连雪就带着遗憾和不甘登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的一瞬间。
她看着窗外的夜景，双目赤红，眼里迸发出一股跟她的年龄和外貌截然不同的狠厉劲儿。
【付国兴，章玉英……就容你们再多活一段时间……】
【这次奶奶要是没事就好，要是……要是……我会让你们整个付家陪葬……】
*
葛老深知付家这事耽误不得，既然有心卖个好，他就一点也不敢掉链子。
当天回去就联系了那个老朋友。
好说歹说，赌上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信誉，又把自家珍藏的好几样宝贝药材拿出来交换，对方才勉强同意他把人带过去见见。
约见的场所，也是对方提出来的。
付邵中看着手中的地址，不屑地笑了笑，“谨慎过头了。”
陆北城敲敲椅子扶手，不置可否，“这些隐世家族手上的东西，始终是个隐患。”
不光是蛊虫，还有一些别的巫蛊之术，也是危害不小。
就他所知，东南亚那边很多名声在外的巫蛊师，都是这几个家族在明面上养的代言人。
他们倒是聪明，明知道国内严打这块，就干脆出口转内销，让人抓不到把柄。
付邵中目光发沉，“这次如果能打开一个突破口，我会劝说他们弃暗投明，也会给他们另外寻找一条出路。”
陆北城挑眉一笑，“这是准备招安了？”
“红旗下不允许有黑暗的角落滋生壮大。”付邵中的表情太过笃定和严肃。
“我身处这个位置，就要尽到这个位置该尽的职责。”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再不能让他们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猥琐发育。”
泱泱大国，难免有很多非黑即白的灰色地带存在。
这是人性决定的。
他没办法完全铲除。
因为破了旧的，还会有新的冒出来。
他没法避免，也不会去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但对于某些太过阴损有害的东西，他必须要做到心里有数。
“我不会抹去他们的存在，毕竟连小宝都说了，世间很多东西都存在两面性，就像罂粟一样，是毒，也是药，能作恶，也能行善，端看掌握之人如何运作。”
“如果小宝的研究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可能，我会劝说他们跟官方合作。”
陆北城默了默，笑说：“也是，能走到阳光下，而且是多方共赢的事，我相信没有人会拒绝。”
……
付邵中的话不是无的放矢。
他在见面前，就让人草拟了一个可行的合作框架出来。
其中有约束，有限制。
当然，也有巨大的利益诱惑。
葛老引荐的这人，的确是某隐世巫蛊世家的一个核心人物，六十出头的样子，姓许，叫许良。
很普通的名字。
但葛老私下悄悄跟付邵中他们说，对方的家族其实是复姓“巫许”，只是近些年为了掩人耳目，对外行走，一律自称姓“许”。
直到见面后，许良才知道他今天要见之人，身份有多么骇人。
许良把葛老拉出去。
“好你个老葛，我信任你才答应见你的朋友，结果，你给我挖这么大个坑？你难道忘了我的规矩？”
他们这种家族，说实话，做的很多事，其实上不了台面。
因此，他们明面上，很忌讳跟官方的人打交道。
就算有，也只是私下见不得光的一些交易。
不会轻易把自己暴露在官方人前。
葛老拍拍老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先不要对他们抱有偏见，也不用畏惧，他们今天是带着很大善意和诚意来的。”
“你相信我，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我肯定不会坑你，你今天一定会不虚此行。”
果然，重新坐回桌上后。
都不用付邵中和陆北城多说什么，江如宝率先掏出了一份新项目立项书，递了过去。
“许老不妨先看看这个再说。”
许良一脸莫名地接过来。
结果，越看越心惊。
他奶奶的。
感觉像天上突然砸了一个大馅饼下来。
许良花了半小时，看完了整份立项书，端起桌前已经冷掉的红茶，一口饮尽。
压一压心中的激动和火热。
此时的感觉就像是原本悄悄摸摸自立山头当山匪，费尽心思遮着掩着，天天警惕着，希望不要被朝廷发现。
不然，生怕朝廷直接拉支军队来，就给灭得渣都不剩。
可如今，朝廷突然笑眯眯地说，只要你们愿意下山，你们原有的一切都可以保留，原本干的所有不法勾当都可以一笔勾销。
甚至，我还愿意给你们封一个皇商的名头，用这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跟着朝廷一起赚银子花。
这这这……
这就很难让人拒绝啊。
许良等心情平复一点，这才抬头看向对面年纪不同，但同样出色和耀眼的三个男人。
“我能信任你们吗？”
陆北城手指轻轻敲着桌沿，笑得有点狂，有点傲。
“许老，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你连我们都不能信任，我相信，国内你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信任之人。”
想想他和付邵中的身份，许良点点头，“也是。”
一个政坛大拿，一个商场巨擘，这几乎算是他能接触到的国内最核心圈子里的人物了。
许良看向最年轻的那个小伙子，“立项书里的研究方向，是你想出来的？”
江如宝点点头，“是。”
“而且，我目前已经初步有一些思路和进展了。”
“如果你们愿意加入，我相信这个计划会进行得更加顺利，距离成果入市的那一天，也会更快。”
“怎么样？……有兴趣吗？”
江如宝的语气，带着一丝蛊惑。
“要知道，只要选了这条路，你们就不用再偏安一隅，不敢大胆跟外人接触。”
“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进主流社会，用你们家族掌握的东西造福人类。”
“到时，有名誉，有声望，还有源源不断的干净钱赚，不好吗？”
“难道你们真的愿意看着一代代子孙，就被那些所谓不入流的东西，永远困在一个小圈子里，赚一些见不得光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