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倒霉…”孟锡司愤愤不平的咒骂着，好像对这身新造型并不怎么满意。走路姿势因为刚刚才尝试，他用拐杖走路时显得相当别扭。
直到看到琉栗望向自己，那道带着疑惑和质疑的眼神让他堪堪闭上了嘴。孟锡司这才不自在的偏过了头。
他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又不是什么新奇的事，干嘛一直盯着他。本来挺正常的一件事，搞得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孟锡司把拐杖扔在了一旁，坐在了琉栗的床边。这下好了，真成难兄难弟了。一个傻一个残，强强联合。
“怎么会弄成这样，伤的严重吗？”琉栗担心的问道，漂亮的眉头皱了又皱。
不知道是不是相处的时间久了，从来没有见到过孟锡司受伤的样子，第一次见到时，琉栗还有些不可置信。
只是，为什么会和他梦中的内容那么像？是巧合，还是……
看着琉栗很关心他的样子，孟锡司更心虚了，总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
“没、不小心摔了，没多严重。”他满不在乎的回着，用余光偷瞄着琉栗的表情。
其实孟锡司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就在处理完事情，下楼的时候，自己明明还很正常，但一抬腿就感觉到眼前一黑，踩空了下去。
就好像…突然被蒙住了眼睛一样。
幸亏那个时候前面的孟纪邱拉了他一把，不然就不只是断腿那么简单了。
“他没什么大碍，只是骨头错位了而已，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不要太担心了。”孟纪邱看琉栗那么关心的样子，这才慢慢说道。
他昨晚其实是有感觉到一阵耳鸣，眼前一黑。只不过孟纪邱习惯性的走一段时间会停一小步，这才没有从楼梯上迈空。
只不过这件事显然和琉栗说并不合适，他自己就可以处理，没必要让琉栗跟和他们一起提心吊胆的。
“嗯，过几天就好了。”孟锡司也应和着安慰的说道，伸手牵过了琉栗纤细的手指，揉了揉。
让琉栗为他担心，真是太失败了。
只不过没过一会，他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一脸失意的盯着琉栗，歉意的开口，“你知道的…我现在这样。到时候，可能要委屈你…”
他顿了顿，嘴里的话并没有说完。琉栗认真的的听着，还在期待下文，但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孟锡司继续说，才反应过来对方好像已经说完了。
他刚想要开口询问，孟锡司就给了他个眼神，只不过那个眼神琉栗也没能接受到其中的意思……
琉栗有点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到什么时候啊，需要委屈他做什么？
只要是不太过分的，一点小忙他还是可以帮的，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嘛，毕竟孟锡司现在的腿确实算不上多方便。
想到这里，琉栗滞了一下，莫名的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之前好像也有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但琉栗左思右想也没有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听到的了。是在上次副本还是上上次？
“说好了？不许反悔，嗯？”孟锡司见他不说话，好像走神了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被催促的琉栗晃了晃脑袋，还是礼貌的应了下来，“好。”
想不起来就算了，应该不要紧吧？
“孟锡司，不要欺负他。”孟纪邱看着明显会错了意的琉栗，无奈的开口，示意孟锡司收敛些。
琉栗真的很好拐，每次看到他上钩的样子，孟纪邱就更不愿意让他接触外面那群不人不鬼的混蛋了。
在这种浑浊的世界里，清澈的人多么有吸引力，只有他知道。
———
船舱里的一众玩家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已经快要渴死了。昨天派出去的三个人今天早上一个也没有回来的，很大概率已经被抓住了。
那些海盗就像是疯了一样，昼夜不分的守着船上唯一的水源。让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机会靠近，更别说拿一些回来了。
对方手里有枪，而他们赤手空拳的，上去完全就是找死，赔上他们所有人还不够子弹打的。
“好渴，咋办啊。真要渴死在这里？”麻子依靠在船舱的舱壁上，有气无力的开口。
没有食物就算了，他们起码还能撑一个星期，现在连水都不给了，麻子不认为他们还能撑个几天…
“别说了，省省体力。”他身旁的一个女人小声回答，嗓子也已经哑的不成样子。
听到他的话，众玩家一时间都沉默了。谁不想喝水呢，也许他们今天还在这里坐着，明天就…被扔到海里面喂鱼了。
咔哒——
门外进来了两个身材健硕的海盗，两人什么废话都没说，抓起一个蹲在一旁的玩家就拖了出去。
那个玩家早就因为没有食物的补充，饿的头晕眼花连手都快提不起来了，就更不要说反抗了，还不如给人挠痒痒的。
他们的处境也太被动了，系统提示用不了，技能也用不了，真的就是靠手搏枪啊。
“哦老兄，他们真惨啊，饿了这么久，还要被选中继续当试验品，还我我都要撑不住自我了解了。”那个海盗对着一旁的队友可惜的摇了摇头。
“这是没办法的事，只要能为我们的伟大工程做出贡献，他的生命就是光荣的，荣幸的。”他语气严肃的回道，简直就像被人洗脑了。
两人一路拖行着他前往走着，前往游艇的三楼。那个玩家以为自己死定了，紧张牙齿都在打颤。
但过了一会，迎接他的不是子弹，而是一碗白米饭和一小碟咸菜，最重要的是，还有小半瓶冰凉清爽的矿泉水
“呜呜呜呜，靠，好香……”他情绪激动的说道，嗓音都快哽咽起来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小半瓶矿泉水，拿起来就往嘴里灌了好两口。
顿时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他狼吞虎咽的抓着米饭就往嘴里塞，毫无吃相可言，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身后的科研人员看向他的眼神可怜又冷漠，拿着笔在他身后比量了一下，相互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饿了太久没吃饭的缘故，吕衬觉得碗里的米饭味道不对劲，好像有股馊味和臭味。冰凉清爽的矿泉水也不是自己印象中的味道，反而是发涩发苦。
但也顾不上那么多，能有口饭吃吊着命就不错了。要么不吃饿死，要么吃了还能续一会命。
他只觉得这群海盗为了节省给自己拿了过期的食物和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水里面有什么。
“试验第一阶段，实验对象精神状态良好，身体机能正常……”
他们拿着一个表格，在上面写写画画，不断观察记录着吃下一号试验品后，吕衬会产生怎么样的反应。
为了试验的结果更加严谨，他们又在对方的手腕上绑上了检测血压和心跳的机器，使数据的结果更加精准。
吕衬碗里的饭很快就被他吃光了，一滴都没有浪费，他第一次意识到浪费食物究竟多么可耻。
直到吃饱了，他才有力气打量起自己周围的环境。
他好像被关在一个容器里，准确点说，他被关进了一只有头上白炽灯还发着亮光的房间里，四周就只有他进来的那个门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吕衬看不见周围的单面玻璃，以他的视角，这些玻璃就像是墙一样，甚至可以是说没有区别。他也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把他叫来就是为了请他吃饭？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吕衬难耐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好热……
“十点三十一分，距服下一号试验品十四分钟，实验对象心跳加速，体温、血压均呈上升趋势…”
外面的研究人员迅速记录下他的表现，平静的叙述着，好像室内装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他们饲养的小白鼠。
吕衬坐在了他吃饭的椅子上，不太明白对方把他叫过来做什么，直到现在连个面都没有露过，一句话也都没有说过。
但他知道，对方一定在看着他，观察着他的动作。
只不过他很快就无暇顾及了，吕衬莫名的感觉到胸闷的感觉，头也有点晕了起来。他不想在这群强盗面前丢人现眼，所以硬撑着没有动作。
“十一点三十八，距服下一号试验品二十一分钟，实验对象心跳加速，体温、血压逐渐混乱……”
……
又过了十分钟，吕衬头疼欲裂，他用力的一下把头撞在了木质的桌子上，“艹！妈的！疼死了！！！”
他控制不住的大声骂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害怕慌张的心里感受到一点安慰。
“十一点四十八分，距离服下一号试验品三十一分钟，实验对象情绪极不稳定……”
吕衬已经反应过来刚刚吃的饭菜和水有问题了，他急忙用手指扣*嗓子催吐，想要把咽下去的饭吐出来。
可明明是刚消化的东西，他却只能呕出一些黏液、口水。别说是饭菜了，他连一口水都没吐出来。
“呃、嗬…咳咳咳。”他微微张了张嘴，艰难的喘息着，双眼不自觉的瞪大，整张脸都渐渐扭曲起来，神色慢慢变得绝望无助。
心率过快带来的心脏负荷过重，心肌细胞的耗氧量增加让他一阵又一阵的心绞痛，浑身更是乏力的使不上力气。
脑袋更是沉得抬不起头，传来阵阵刺痛，好像随时就要撑爆开来。这两者混在一起，吕衬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谁更疼一些，已经渐渐思考不动了。
“十一点五十五分，距离服下一号试验品三十八分钟，实验对象心率过快，血压飙升，行为混乱。初步推测是有心跳过快引起的……”
周围的研究着就依旧毫不在意的记录着，没有人上去制止这场荒唐的实验。
不知道是怎么了，吕衬的嘴角处难以遏制的涌出鲜血，血腥气顿时弥漫开来，他用痉挛的手拼命撕扯着眼前的衣服，苍白的眼珠胡乱的翻动。
他不受控制的起身，挣扎着走了几步，又扑在地上，不过他连站都没有站，用四肢不协调的在地上爬向唯一能出去的门。
吕衬的五官都开始崩血，血糊了一脸，只有胡乱转动的眼珠紧紧锁定在门上。他的嘴里发出一声濒死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砰！——
没等他爬到门前，只听到一声类似于气球被扎破的声音，白的红的的脑浆爆出，四散着喷撒在实验室的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门外的空气滞了一瞬，过了好久才听到记录的研究人员开口，“…十二点零一分，距离服下一号试验品四十四分钟，实验对象已死亡，无生命体征。”
在他说完后，实验室里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四十四分钟，完成对人脑的侵入，引起心跳絮乱，多处动脉出血，这种寄生物质的可怕……
突然，喷洒在单面玻璃上的白色的混着血肉的物质慢慢蠕动起来，擦过玻璃上的血肉，一点点的重新聚在一起。
这不过，似乎是因为有了血肉的滋养，原本苍白的物质慢慢变成了润色的白，体型上比之前大了整整一倍有余。
众人谁都没有说话，很快，上次出现在会议室汇报白色物质的那个研究人员推了推眼镜，不轻不重的说道。
“小文，穿好防护服打扫干净，小庆和我去汇报这次的实验结果。”
那个叫小庆的记录实验数据的科研人员点了点头，紧跟在他身后往二楼司老板的办公室走去。
———
“上次给你带的零食还喜欢吗？”孟纪邱一边刷着池子里的碗筷，又怕琉栗无聊的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喜欢！”琉栗马上应道，怎么会有人能拒绝一包辣条呢，如果有那就两包。
他眨了眨眼睛，十分漂亮的眼睛里，一提到好吃的时仿佛闪烁起了一丝明亮的色彩。
琉栗觉得自己也许是有点贪吃了，可是它们真的很好吃……
孟纪邱听到他这么开心的语气，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口袋里响起的一阵电话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