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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楚一怔……
眸中掠过一缕思索，似乎在回忆，这个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
而花采月瞥了他一眼。
嗤笑道：“怎么？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是哪一次了？你怎么想得起来呢，毕竟从小到大，你打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就在我离家出走的前一天，你就又狠狠打了我一回！”
段云楚蹙眉道：“那是你欺负你弟弟，我教训你有什么不对？你竟然就为了这个离家出走，你……”
花采月冷笑：“我欺负我弟弟？我那个好弟弟，身边当初有多少人保护着，段云楚，你还记得？我能欺负得了他？行了，段云楚，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今日我就只想知道我娘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不想提，也没兴趣提，你直接说明白，你就可以走了！”
段云楚却是从花采月的这些话里，听出了一些不对来，他问道：“你弟弟那件事，是怎么回事？你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你……”
现在花采月这么一提，段云楚也觉得不对了，是啊，当时段飞离年纪还小，而自己的幼子身边一直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人保护，花采月怎么能欺负得了他？
之前段云楚没想过这事儿有不对，眼下被花采月这么一提，他也觉得有问题了。
花采月眸子里眯出一分不耐烦：“要我说清楚可以，你把我母亲的事情告诉我。只要你说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你要是不肯说的话，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你可以回去了，你们段家我是不会回的，日后你死了，我也不会回去为你送终。”
段云楚道：“你真的就这么恨我？”
花采月讥诮一笑：“是啊，我就是这么恨你！不管是你，还是我那个荡丨妇一样的母亲，我都恨，做你们两个人的儿子，我真觉得悲哀，还不如去做叫花子的儿子。”
段云楚怒道：“你说我可以，不要说你母亲的坏话！”
花采月嗤笑道：“哟，这就知道维护我母亲了？我从小到大，为了维护我母亲的名誉，在段家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屈辱，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相信你的眼睛看到的，你只看到我推了你的夫人，看到我欺负了你的小儿子，然后你狠狠地给我一巴掌，或者一顿毒打，让我相信我母亲真的就是个荡丨妇，所以你才这么恨她，这么恨我，所以你才会这样对我！”
本该是指责的话，但是花采月却是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了出来，从他的语气来看，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或者从离家出走的那一刻起，那些过去就已经跟他没关系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到底他知道的是真的，还是云霓裳的话是真的。
他从来就没见过面的母亲，到底有没有在乎过他。
段云楚哽住了，看着花采月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为父冤枉了你很多次，误会了你很多次？”
花采月嘲讽一笑：“现在这是做什么？摆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好像很在乎我似的，现在才摆出来，你不觉得矫情吗？你怎么不干脆把我打死了，再装出这幅样子呢，这样演起来更逼真！”
花采月每一句话都带刺，句句都是恨意。
段云楚却是蹙眉。
有些说不出话。
他清楚，花采月对自己的恨意，绝对不是莫名来的，这么浓烈的恨，所以他下意识地相信了，花采月的话都是真的，自己当年可能真的误会了他，否则怎么会有儿子，如此敌视自己的父亲？
段云楚的心里，一时间也有些难受起来，这个孩子，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顽劣不堪，或者也是因为他的母亲离开，使得段云楚对这个儿子，也多了几分迁怒的情绪。
可是……
在知道，心爱的女人去世了之后，段云楚也知道，段飞离是对方唯一留给自己的了，也是对方生前，最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孩子，也是他们的孩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可是等他得知了心爱的女人去世的消息，产生了这个念头之后……
段飞离已经离开了段家，多年杳无音信。
自己不仅没有照顾好这个儿子，还使得他怨恨自己，恨自己这个父亲，也恨他的母亲。怎么会这样？
正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花采月道：“你不想说就算了，那我也没什么话跟你说了，这就当做是我们父子的最后一句话了，以后你我两不相干，即使黄泉，我也不想同你共路。哦，对了，我也不想跟我那个母亲共路！”
花采月说完，不耐烦的起身，打算走了。
段云楚道：“你站住！你不准责备你母亲，当年的事情，错的是我，你母亲没什么错！”
花采月脚步一顿，嗤笑了一声，显然不信。
段云楚犹豫了很久，最终叹了一口气，闭上眼道：“既然你真的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云霓裳一直没出声。
跟花采月一起，等着段云楚的下文。
段云楚兀地红了眼眶，开口道：“你们的母亲，名为燕云叶，是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我遇见她的时候，也遇见了凌子卿，我们三人正好遇上了一场山崩，三个人一起救了许多百姓，至此结交，成为好友。”
说着，段云楚轻叹：“后来，我和凌子卿，都爱上了燕云叶，常常结伴出门。有一次，我们三人出去游历，遇见了一次雪崩，我活着爬出雪地的时候，见着了你昏迷的母亲。险些死了的我，明白了一定要珍惜活着的机会，于是等你母亲醒了之后，便对你母亲表明了心迹，发誓会一辈子对你母亲好，并且保证，一辈子只有她一个，你母亲便同意了跟我在一起。”
花采月问道：“那后来呢？”
段云楚瞥了他一眼，道：“你母亲答应我的时候，凌子卿正好回来了，他手里拿着药草，是给你母亲治伤的。他也喜欢你母亲，他始终没有表明心意，见你母亲答应了嫁我，他便在那个时候祝福了我们。离开雪山之后，第二天他就离开了承武国，回到天玄考科举去了。”
花采月一怔，这一段跟云霓裳说的话，是对得上的。
他立即问道：“那后来呢？他既然已经去了天玄皇朝，为什么又跟母亲扯到一起，他们是不是之前就有背着你，有了私情，是不是他们……”
“不是！”段云楚摇了摇头，说着，段云楚的脸上，也浮现出自责，“不是你母亲的错，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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