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川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发现宿舍很热闹。
迷迷糊糊看一圈，原来是老赵回来了，胡青松、吴国彬也在，跟韦俊豪、唐浩扎堆围坐小桌前玩炸金花。
这是男生宿舍里常玩的纸牌游戏，小赌怡情，玩几个小时下来，输赢也就一顿饭钱。
陈海川揉揉眼睛，掀掉被子坐起来看他们玩牌。
赵远东心理素质好，是常胜将军，韦俊豪心眼较多喜欢偷鸡。
胡青松和吴国彬比较实在，小牌就扔，大牌才跟。
唐浩闷不吭声却很要强，经常跟手握好牌的赵远东硬刚到底，输得两眼泛红。
陈海川兴致盎然地看了一会，肚子咕噜咕噜地响，这才想起自己没吃早餐，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李梦瑶：“你在干嘛？”
“刚播完上午的稿子，准备去食堂吃点东西，十点半有节专业课。”
学姐柔声回应，又多问一句：“老板，你是不是刚睡醒，想让我帮忙带早餐？”
“对啊。”
陈海川笑容灿烂，这也正是他平时喜欢把学姐带在身边的主要原因，少女身，少妇心，知冷知暖，善解人意。
“想吃什么？我一会打包好给你送宿舍去。”李梦瑶贴心地问道。
陈海川略作思考：“一份白粥，两颗鸡蛋，加根油条，送到宿舍楼下就行。”
“好的。”
李梦瑶答应得很干脆，等陈海川那边挂了电话，她抿唇笑笑，加快脚步走向食堂。
今天没下雨，风却有点大，凉飕飕的，李梦瑶带着早餐来到男生宿舍楼，站在不远处的榕树下等了几分钟，陈海川迎面走来。
“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
陈海川从学姐手里接过食盒，笑着打量她几眼：“难得啊，裹得像只企鹅。”
“你再仔细看看。”
李梦瑶哧溜一下把羽绒服的拉链往下扯到胸口。
陈海川明显怔了怔，心想你是懂穿搭的，羽绒服里面搭配裙装，风格领先整个时代。
拎着东西走到几米外的休闲椅，陈海川打算坐下来先填饱肚子，再打电话跟天福的张总约个时间，见面谈一谈合作。
李梦瑶跟着坐在了陈海川身旁。
“你不是还要去上课吗？”陈海川疑惑问道，早知道她要坐下来，就该把早餐带回宿舍，免得遇见熟人。
“十点半的课，不急。”
李梦瑶伸手从袋中拿出水煮蛋，放在掌心反复搓揉，指尖将蛋壳捏得细碎后再小心翼翼地剥开，露出完整的蛋白，吹一吹表面，送到嘴边。
“是不是有事求我，或者有话要说？”陈海川问道。
“我有件事想不明白。”
“说来听听。”
“我们招加盟商，赚的不就是加盟费、品牌使用费么，你昨天跟商家谈合作时，直接把这些免了，还赠送六门冰箱，那不是没钱赚了？”
李梦瑶昨天在现场听陈海川与刘月英谈生意，当时觉得很爽，回过头来仔细琢磨，又担心老板做事太大气，赔本赚吆喝。
“这个问题问得好。”
陈海川点头认可，然后解释道：“别的先不说，单论开店设备，除了冰箱，还包括定制货架、烟酒架、收银台、收银机、门店招牌、灯箱、雪糕柜、空调、风扇等等。”
“这些全部按照直营店标准来做，定价权在我们手里。”
李梦瑶低头略作思考，掌握定价权，就能保障利润。
“另外，我后续会通过和大型国有企业合作或自建工厂、仓储、物流形成稳定的供应链。”
“按照加盟合同的硬性条款规定，所有加盟商货架上的商品，除香烟以外，全都由总部直供，门店内不允许夹带私货。”
陈海川接着说道：“这样一来，商品供货价就在我们的掌控范围。”
李梦瑶眸子微亮：“自建工厂、仓储和物流，相当于我们做上游供应商，加盟店是下游分销商，对吧？”
“对。”陈海川点点头，李梦瑶很聪明，又善于思考，商业方面的弯弯绕绕，一点就通。
李梦瑶是真没想到陈海川格局那么大，之前她没问过，他也没主动说起。
托着下巴想了想，李梦瑶又抓住重点问道：“加盟店不允许夹带私货这条规定，会不会太强势了？”
“站在加盟商的角度，这条规定确实很强势。”
“但是，我们不够强势的话，自身利益会受损，同时有些加盟商会为了利润铤而走险，偷偷出售假货，严重损害品牌形象。”
陈海川直言不讳：“当然，前期发展阶段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规模做起来了，凡事以合同条款为准，愿意配合的继续合作，多次违反规定的直接踢掉。”
“前松后紧。”李梦瑶彻底明白了：“套路好深啊。”
陈海川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学姐刚才这句话，无车胜有车，蛮有意思的。
“我说错话了吗？”李梦瑶眨眨眼。
“你没说错。”陈海川摇头，话锋一转：“只不过，我更喜欢前后都紧。”
他做人很实诚，不像有些男的，女人跟他说句对不起，总是立马回应，没关系，我不要紧的，太虚伪了。
学姐眼睛眯起来，细细品了品老板这句话。
陈海川低头喝几口粥，抬头时见她依然若有所思的样子：“在想什么？”
李梦瑶嫣然一笑：“我在想…一指宽算不算达标？”
陈海川挑了挑眉:“中指还是无名指？”
“小指。”
“不会吧？”陈海川表示怀疑：“手伸出来我看看。”
“你会看手相？”李梦瑶笑意盈盈的伸出右手。
陈海川认真打量她的右手小指，感觉学姐应该没说谎，这只小指的指甲剪得干干净净的，其他手指都留了指甲，细节满满。
“你是不是很怕疼？”陈海川随口问道。
“嗯，特别怕。”李梦瑶点头回应，微微皱眉：“小时候生病打屁股针，医生的针头还没扎下来，我就嗷嗷哭，还咬我爸的胳膊。”
“画面感很强。”陈海川脑补了下医生扎针的场景。
“不过我哭归哭，闹归闹，还挺好哄的，摸摸头就好了。”李梦瑶说道。
“哦？”陈海川抬起手，摸着学姐的头发，与她目光对视，慈父般关怀备至：“瑶瑶乖，不哭不哭。”
“讨厌~”李梦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忍不住抬手捶陈海川的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