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最近似乎有点闲。
他搬到楼下，同文斯莉成了楼上楼下的邻居。
只要在家，他就会找借口上门蹭饭吃。
总是做出家里没厨师，身为单身汉不会做饭只能吃泡面的可怜样子。
陈妈那个心疼啊，一定会有最靓的汤水等着。
文斯莉数次强调，周致是个大尾巴狼，他虽然是个单身汉，但他会做饭，而且味道还可以。
陈妈那是坚决不相信的。
因为，她固守一个观念，“单身汉哪会做饭。就算会做，那也不是人吃的。”
文斯莉：“……”
她憋着笑意，对周致说道：“陈妈的意思是，你不是人。”
“陈妈真知灼见。单身狗当然不是人。”
噗！
文斯莉完败。
比脸皮厚，她还是不如对方。
两个人如今的关系，依旧是友人以上，恋人未满。
不算亲近，却也不疏远。
就顺其自然地相处着，总有一天会水到渠成。
周致坚信有那么一天。
文斯莉却想着，要是哪天睡了周致，怎么样才能把这个狗皮膏药甩掉，做个妥妥的渣女。
她不想负责，不想有太深的感情牵绊。
周致好几次张口，想聊一聊双方母亲的闺蜜情，都被文斯莉借口打岔混了过去。
她不想听，也不想了解。
几十年前的事情，说那些有什么用。
周致：“……”
他只能耐心细致，花更多的事情陪伴，一再推迟回龙城的时间。
直到，推无可推。
他要是再不回去，家里的老爷子就要杀过来，见一见未来的外孙媳妇。
他怕吓着文斯莉，只能依依不舍告别。
“我回龙城处理点家务事，或许几天，或许一两个星期。等忙完家务事我就过来。”
“不用赶着过来，很快我也要忙起来。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事业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根基，其他都是虚的。”
“我发现你真的变得很冷酷！”周致感慨道。
文斯莉偏头看着他，“你知道我以前什么样子？”
周致没有隐瞒，“你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我去看过你几次，当然是偷偷观察你。那时候你很开朗，热情，愿意帮助人，还会喂养流浪猫狗。”
“那只不过是打发无聊时间的消遣罢了。我遗传自我爸，一直都是个冷漠的人。在国外那么多年，离着外婆家也就几百里的距离，我却只去过三次。周致，你别自以为是的认为很了解我。”
她似乎很不高兴，有翻脸的意思。
周致低头叹气，“在我面前，你何必非要穿上厚厚的铠甲。”
“别人可能觊觎我的钱，我的人。他们只想了解当下我的想法，想着如何攻破当下的我。而你，却想了解我的过去，全部。你太贪心，就不能怪我穿上铠甲。”
她不想和任何人聊过去，包括周致。
周致紧握着她的手，“好，我们不说过去，就说现在。谈恋爱吧，我怪喜欢你的。从年少时不理智地嫉妒，到后来关注，上心，喜欢……我对你的感情，并没有汪海鹰说得那么不堪。我想真心换真心，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不给！”
说完，文斯莉噗嗤，笑出声来。
一下子就捅破了紧绷的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
用调侃打破尴尬，仿佛一切只是玩笑，谁都没当真。
周致：“……”
他再一次无奈苦笑。、
他想，或许他该去一趟母亲那里，或许能找到文斯莉母亲年轻时候的生活痕迹。
就当做礼物送给她。
……
九月，开学季。
苏白正式成为一名大学生，走进校园。
邱姐趁机策划了一次热搜，买通告宣传电影学院“最帅校草”诞生。
就凭苏白360度无死角的颜值，并且有作品加持，说他是最帅校草并不过分。
只是……
邱姐低估了网友对“最美校花”，“最帅校草”，“几千年美女”，“艳压”这类词条宣传的厌恶。
广大网友只觉着恶心，烂俗。
宣传烂俗，在网友心目中，基本上等同于这个人很烂俗。
全都是骂的，嘲笑的，奚落的。
其声音之大，连颜值粉们都瑟瑟发抖，不敢出声露面。
为了撇清关系，粉丝们集体发言，“偶像行为，与粉丝无关。”
“虽然小白长得是真帅，但是，“最帅校草”这类烂俗宣传，还是没必要吧。”
“红太阳的宣发很烂，但没想到会这么烂。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在玩2G梗，老套！”
“求求红太阳做个人吧，不要将我家小白同‘最帅校草’捆绑在一起。这是将天仙拉到海里下凡吗？”
时代进步啦，网友们的审美也在与时俱进，不那么好忽悠啦。
如今，广大网友对idol的要求是越来越高，宣传最好带着作品来。
别整几张照片，几秒镜头，就在那里叫嚣最帅，最美，艳压群芳。
这种宣传手段，除了满足粉丝外，毫无用处。
而且，还没引起网友反感和群嘲。
路人缘很重要！
路人缘是什么？
就是一个艺人能不能红的基本要素。
苏白没走传统选秀idol出道模式，走的是带作品出道模式，本来很能吸引一波路人缘，可算是有一个上进的流量。
结果，一个“最帅校草”的通告，差点让之前的打下的基础前功尽弃。
邱姐一脑门子官司，一看风头不对，赶紧花钱撤了热搜，撤了话题，让营销号闭嘴。
事后，一阵后怕。
“幸好还没形成大规模地嘲讽。现在的网友真难伺候，这样做不对，那样做不对。连粉丝都打电话到公司痛心疾首指责公司瞎几把乱宣传。这年头做经纪人难，做流量的经纪人更难。”
粉丝们一直认为，照片很好看，镜头很好看，但是宣传标题垃圾。
哪个2G时代跑出来的人定的宣传主题？
最帅校草？
这种垃圾主题也能想得出来。
没看到那谁谁谁，几千年美女，这个标签一贴上，快十年啦，无论怎么努力就再也撕不下来了。
无论影视剧作品多好看，网友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她身上的标签：几千年美女。先嘲讽再说正事。
多尴尬啊！
那谁谁谁，早就悔得肠子都清了，可是没用啊。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你敢大张旗鼓宣传几千年美女，不好意思，这个标签至少要跟着你十年二十年。
还有那谁谁谁某大校花，最美校花，哪次出来亮相，不是被群嘲。
还有那谁谁谁某网站最美女神，都被嘲成什么样子了。
标签好贴，难撕！
尤其是卖颜值，卖人设的标签。
前辈那么多血淋淋的教训，红太阳的宣发竟然不懂吸取教训。
这种宣发不骂，难道要留着过年吗？
看着粉丝群各种嬉笑怒骂，痛心疾首，邱姐的血压直接飙升到180，心脏一抽一抽的。
她要被这帮毒舌粉丝给气死。
幸亏，粉丝不知道定宣发标题的人是她。
要是知道是她策划的这出宣传，不用猜都知道，苏白的粉丝一定会跑到她的账号下面大肆辱骂，骂她不做人，没能力赶紧退位让贤。
她心塞啊！
她跑到文斯莉面前诉苦。
“文总，我真的是从2G走出来的人吗？现在的网友和粉丝，也太难满足。好像怎么做都是错。”
“我早就提醒过你，别试图给苏白造人设，真诚一点不好吗？”
“我没造人设啊，我只是实事求是的宣传苏白的颜值。说他是校草，难道这不是真诚吗？我就不信沈电影学院还有比他更好看的男生。”
文斯莉想了想，提点道：“你是关心则乱，太心急，太想让苏白碾压其他流量。不带作品的宣传，慎用。
还有，以后所有宣传，不准再用‘最’这个字。网友对‘最’很敏感，代表了极致，极端。很容易引起反感。
以后做事别那么着急，等《追杀令》播出，苏白的流量自然就上来了。
成为首屈一指的顶流，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自然和谐完美，还不会引起网友反感。”
“我就是不满那群粉丝管天管地，什么都想插手。”
文斯莉要来粉丝群账号，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她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从这群粉丝里面挑选几个合适的人，担任公司的宣发，主要是负责苏白的宣发工作。
这群年轻人挺好的嘛，很有想法，深入网络，对眼下流行趋势网友喜好说得很有道理。很显然是有认真研究过，不是随便发言。”
咦？
邱姐看着群内消息刷屏，“聘请粉丝做宣发，文总不担心出事吗？就怕粉丝滤镜破碎，最后反过来咬一口，麻烦可就大了。”
“你怕什么。到公司工作，肯定要签合同，有限制条款。真要聘请粉丝做宣发，就不能将他们当成粉丝，而是当成普通职场人，以职场人的标准要求他们。
你不要拿有色眼镜看待这些粉丝，你看这几个ID的发言，一直都是有理有据，并非无的放矢。”
文斯莉用群内搜索功能，几个ID的发言一目了然。
的确有别于其他冲动型的粉丝。
言之有物，对市场对娱乐圈不仅有围观吃瓜，还有过深入地思考和想法。
有深度有想法，并且能提供建议的粉丝，这是极好的宣发人才，可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