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书是个很温和的人。
即便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柳家的家主了,但为人处世也丝毫没有架子。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轻视他,反而都在讨好他。
一路上董二公子绞尽脑汁想着要搭上话茬,但基本上都会被柳眠书三言两语就终结了话题。
反而是赵大阳一直刻意地保持低调,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但这柳眠书却总是找他说话。
“淡青小友可是炼丹师?”
赵大阳:“在下并没有炼丹的天赋。”
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老找他说话啊?
他原本是想使劲低调,最好所有人都看不见他,这样等到了宴会,他才能悄悄找机会溜走,然后去找玉茹姐。
可是柳眠书身份太高了,一直找他说话。
没看那董二公子都不知道暗地里用眼神瞟了他好几次吗?
赵大阳有些无语。
“竟是如此?那真是太遗憾了。”
“我还以为小友如此有天赋,应当是炼丹师。”
赵大阳眉头一皱,心里升起了几分警惕。
“柳家主为何这么说?”
“难道是我长得像炼丹师?”
柳家主失笑着摇摇头。
“我也不知,只是下意识觉得,云小友应当很会控火。”
赵大阳心一跳。
我去,这个人不会是发现了他的凤凰神火吧?
他的神火是凤凰天火和地祖神火融合在一起的。
难不成被他发现了什么端倪?
幸好赵大阳又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确认柳眠书只是觉得亲切,并没有其他异样和怀疑,他这才放下心。
等他在订婚宴上找到了玉茹姐,他得赶紧跑路!
仙隐城还是太危险了。
一不小心,处处都是仇家啊!
一个柳家,还有一个赵家。
上次柳眠好死不死给他找的是赵家私生子的身份,这万一碰到了,虽然应该认不出来,但要是搞个什么骚操作,那他可就完蛋了。
终于到了田家。
整个田家张灯结彩,挂红披绿的,好不热闹。
门口还挂着一张大幅海报,上面是蒙着面纱的圣女,看的赵大阳直皱眉。
这到底是订婚还是作秀?
云池杉走在前面,赵大阳跟在后面。
但不知道是不是赵大阳的错觉,他总觉得云池杉自从进了田家之后就在悄悄看他。
虽然是订婚宴,但这场面,这架势也是非常隆重了。
云池杉送了礼物,到云家的位置坐下。
赵大阳尽职尽责地守在她旁边。
然后他就看见,云池杉又偷偷观察他了。
他干脆挑明了。
“大小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云池杉一副被捉到了的心虚,“没、没有。”
“那大小姐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谁说我看你了,我在看海报!”
赵大阳:“是吗?”
“那当然了,难道你还有圣女好看?”
“没有。”
云池杉一愣,脸忽然垮了下来。
“我要去找圣女说说话。”
赵大阳眼睛一亮,“那我……”
云池杉瞪了他一眼,“你留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许去!”
赵大阳皱眉,装模作样道:“可是我大小姐的贴身保镖,必须保护你的安全。”
“真话?”
“自然。”
云池杉呵呵了一声,“不信!”
“总之,你待在这里就行了。”
“这里你不清楚,不要乱跑,也不要试图做什么,明白吗?”
云池杉语带警告,仿佛意有所指。
赵大阳垂首,“好的,大小姐。”
云池杉怎么突然这么说,难不成是猜到了什么?
但云池杉没说,他也懒得问。
因为就算云池杉警告多少遍,今天这一趟,他一定要把玉茹姐带回去!
云池杉走了。
由于圣女对云池杉很信任,所以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圣女的房间。
“扣扣扣。”
她小声地敲了三下门。
里面仿佛一滩死水,不声不响。
于是云池杉又敲了一次门,“玉茹姐,是我,杉杉。”
几秒钟过后,门一下就被打开了。
田玉茹身上穿着红色的订婚礼裙,脸上戴着纱布,头发还披散着。
虽然身上还戴饰品,已经美艳不可方物了。
“杉杉,你终于来了!”
“大……”
云池杉无声地摇摇头,“进去说。”
“好。”
两人走进房间,把门窗都关好,坐到床上之后,田玉茹这才急切地开口。
“杉杉,你有没有打听到大阳的消息?”
云池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她。
“玉茹姐,难道你还想着赵大阳吗?”
“你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是圣女,田家不会同意你嫁给他的。”
田玉茹捂着脸,小声哭泣。
“我知道,可是……”
“我忘不掉他!”
云池杉叹了一口气,揽住田玉茹的肩膀。
“我知道。”
“可是玉茹姐,你忘不了他,只会让你自己更痛苦。”
“镜花水月,执着于无法得到的东西,只会让你这辈子都沉溺于过去,痛苦终生。”
“求你了杉杉,你就告诉我吧。”
“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安不安全,健不健康,其他别无所求!”
“好吧。”
按照田家人的想法,他们都希望云池杉能劝一劝田玉茹,让她不要那么抗拒,配合一点。
最好是撒谎骗她,让她直接对赵大阳死心。
但不知怎么的,云池杉撒不下这个谎了。
她刚想开口,就会想起悬崖边那个决绝的背影。
“唉,我真是欠了你们两个的。”
但究竟是因为谁,只有云池杉自己心里清楚。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田玉茹瞪大了眼睛,“杉杉,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赵大阳现在不在归一宗。”
“当初你离开之后,赵大阳连夜出动了所有人手,找了你三天三夜。”
“后来,他虽然看到了你在悬崖上留的遗书,但他不相信你会跳崖自杀,甚至还扬言要杀了我。”
“为什么?!”
云池杉翻了个白眼,“还能为什么?”
“这个王八蛋觉得我拆散了你们,所以想杀我泄愤!”
田玉茹脸色有些尴尬,“大阳看似冷峻,实则最重情重义,他不会这么对你的。”
“他、他一定只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