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一句废物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但一想到师尊向来最讨厌言辞粗鄙无修养之人，便又下意识的改了口。
沐欢本来正在吃从掌门那里顺来的糕点。
一红衣少年突然冲了进来，她便下意识将糕点盒子往身后一藏，正襟危坐，又恢复成人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样。
当风羽怒气冲冲朝她发问时，她还懵了一瞬，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这红衣少年是掌门的儿子。同时也是她现在这身份的首席弟子，莫清欢眼中的骄傲。
“还有这瓶雪灵丹，药长老平日里一向将这雪灵丹看得比他的命根子还要重要，是他用来讨好飞仙宗第一美人玉无双的，修真界都知道的，玉无双一向瞧不上修为不高的男子，要不是因为这雪灵丹，她连看药长老都不会多看一眼。”
两人间这段风流韵事，到如今也就只有云隐门掌门和风羽等几人知情。
也更知道这雪灵丹的造价，价值连城，所用灵花灵草都是最珍稀难寻的，要不是药长老是云隐门长老，于炼丹方面又是奇才，就是掌门也舍不得让他这么糟蹋资源，就为博美人一笑。
最重要的，是玉无双对这雪灵丹的喜爱，曾直言这雪灵丹药长老不可再赠予他人。
药长老也答应过的。
所以这雪灵丹的存在，就连云隐门本派也没几个人能知道。
风羽能知道得这么细致，还是掌门在心疼灵花灵草时跟他念叨，他才知晓的。
而如今，对药长老来说看的比命根子还重要的雪灵丹被师尊拿到了。
还是一整瓶。
还全部都给了夜辰那个废物。
“师尊，您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风羽摇头，下意识想否决这个消息。
“是真的。”沐欢点头极为干脆。
她垂眸，一手撑着额角，并不想多提这瓶叫什么雪灵丹的糖。
毕竟那天她刚送完就后悔了。
恨没能再倒一半出来留给自己，可怜她也就尝了两颗。
“为什么？”闻言，风羽更是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沐欢没看他，不过一瞬，又像是反应过来眼神一亮看向他手里握着的瓶子，惊喜道：“这瓶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风羽顺着她的眼神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握着的瓶子，只觉有些烫手。
沉郁道：“从夜……夜师弟手里拿过来的。说是送我，算见面礼。”
最后一句解释，也是他突然想到。
这样一来，以师尊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肯定会对那废物生气失望，最后一怒之下放弃收徒。
对！
师尊接下来肯定会直接将那废物逐出师门！
想到这点，风羽眼神都亮了几分。
“见面礼？”却不料沐欢反应淡淡，连个皱眉都无，只道：“你这师弟，着实太孩童心性了些。为师送他的见面礼，却转手给了你，这雪灵丹可是专程准备给他洗精伐髓用的。对你师弟有大用，对你却没什么大用。还是给为师改天再交给他吧。”
说着，便朝风羽抬眼望了过去，示意他将雪灵丹递上来。
用雪灵丹来洗精伐髓，到时候能测试出来的灵根也会更加纯粹。
要不是因为想到这点，沐欢也不会舍得整瓶都给出去了。
毕竟她一向把吃的看得比命还重。
“师尊，可这么好的东西……”风羽手里死死拽着瓶子，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就是是好东西才要给你师弟。他踏入修炼比你们迟了这么多年，为师就得想法子从其他方面为他补回来。”
沐欢一本正经。
风羽却听得恨不得将手里的瓶子给毁了。
凭什么他的师尊要对一个废物这么好！
“洗精伐髓，门里也有许多好的丹药灵物可用，不一定要这雪灵丹的。”他掷地有声，还在试图掰回沐欢的念头。
到这里，沐欢也总算决出些不对劲了。
她抬头，认真看向自己这个大弟子，眼神微妙，“你莫是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