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人格分裂
在一开始，小泉红子施施然举手并指名让黑羽快斗当王子后，教室里便陡然安静下来。
魔法的影响下，男同学们都毫不犹豫地无脑地点头附和：黑羽君好啊，非常帅气，很适合当白马王子，和红子大人很配，居然能挑选出如此合适的人才，不愧是红子大人啊！
女同学们迟疑着茫然：黑、黑羽君是很王子啦，但是好像和白马王子优雅的风格不太符合，而且青子……
中森青子则更加茫然。
她看了看小泉红子，又仰头看了看站起来的白水，诧异和茫然交加成无措。
直到白水毫不犹豫地拒绝。
男同学们纷纷无脑气愤：“居然敢拒绝红子大人？快斗你怎么回事啊！快给我们答应！”
女同学们交接视线，低声劝小泉红子，“换位王子吧，红子大人，黑羽君太活泼啦，而且他和青子酱很熟。”
小泉红子统统没有理，她得意的笑声还未出口便戛然，唇角的笑意僵住，拽着左手无名指上那缕黑发的手也猛地一顿。
那缕黑色的短发在她白皙的指间绷紧。
白水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只说了‘抱歉’，但拒绝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明显到小泉红子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拒绝，她下意识确认，“什么？”
怎么可能会拒绝？
明明‘站起来’和‘转身环顾教室一周’都成功了，怎么最重要的‘答应我’一环没有成功？
这是魔法的第二次失效，而且是直面失效，没有任何缓冲余带，小泉红子仰头看着白水的背影，怔住。
白水对着国语老师重复，“抱歉。”
他坐下。
“她刚刚施法了，”黑羽快斗道，“明明不是我在控制身体，我却有种控制着身体站起来环顾教室一周的冲动，和你刚刚的动作一样。”
“第二个冲动，便是答应她。”
这次冲动的强烈程度不算太高，比直接下意识动起来的身体本能反应要好应付很多，更比之前想要去校医室的冲动减了一半多，经历过一次嚎半天去校医室的经历，黑羽快斗已经能熟练地克制住自己的这种冲动。
他尽量言简意赅，“她是对着‘黑羽快斗’施法的。”
所以，“无论是你在控制身体，还是我在控制身体，针对身体的魔法都会生效。”
比如站起来，比如环顾教室一周。
“但针对灵魂，或者处于模糊地带的魔法，会失效。”
比如‘去校医室’，比如‘答应她’。
黑羽快斗猜测，“如果要求是‘张口回复答应’，魔法就会生效。”
白水刚刚说的话就不会是拒绝的话，而是同意的话。
……那这种魔法也太bug了吧？
“只是知道我的名字、生日，”黑羽快斗凝重道，“拿到了我的头发，便能如此控制我。”
太bug了，比步步被侦探精准预判还要令人无法接受，万一这位魔女小姐再用魔法的时候，他刚好在行动怎么办？
不行，得找个办法ban掉这位魔女小姐的魔法。
黑羽快斗的大脑极速运转中。
相反，小泉红子的大脑还在一卡一卡地反复确认，不可置信，再次反复确认。
她的眼睛瞪圆起来，从妩媚变得有些可爱，重复了确认和不可置信的流程许久后，又开始重复看看白水、再看看中森青子的视线摇摆。
白水没回头，只给一颗后脑勺。
中森青子已经迟钝地反应了过来，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茫然，和更加茫然震惊的小泉红子对视。
讲台上，国语老师打断，“那，小泉同学觉得呢？”
“再选一位身高适合的男同学、女同学反串，或者删掉王子的角色，都可以的。”
小泉红子的大脑逐渐解冰。
她捋了捋：
一，校医室的魔法阵失效。
二，命令魔法失效。
三，用风吹头发、命令站起来和环顾教室一周都成功了。
以及前提：前面这个家伙的真名绝对是‘黑羽快斗’，魔法生效了。
那么，一二和三之间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会有的成功，有的失败呢？
成功的魔法有着什么样的共同点，失败的魔法又有什么样的共同点？
小泉红子冷静下来，她从发现黑羽快斗没受心动魔法的控制、是怪盗基德开始，一点点地捋下来。
发现成功的魔法都有一个共同点：物理侧魔法。
失效的魔法同样有共同点：非物理侧魔法。
这有什么讲究的吗？
小泉红子冥思苦想，她头也不抬地敷衍国语老师，“都听老师的吧。”
反正初选和最终表演有着差距，不是最终版。
她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发现自己遇到的人类太少，没有相关经验，便果断抬手，“老师，我想去一趟卫生间！”
自己的经验不够，上一辈的经验来凑！
小泉红子是个年幼的魔女，但上一代魔女、上上代魔女不是，她们的智慧结晶都凝聚在魔法书里。
必要时刻，小泉红子可以紧急按需翻书找方法，现在就是必要时刻！
她蹿出教室，趁着现在是上课的走廊无人时间，直接贴到教室后门的墙壁上，就地从半空中拽出来魔法书便开始快速翻找有关‘魔法时灵时不灵’的情况。
魔女们确实遇到过此事。
比如：眼泪。
魔女是一种极端危险生物，相应的，也有极端的弱点，便是流泪。
一旦流泪，魔女便会失去所有的魔力。
第一条结果是‘在即将流泪时，魔法失控的概率会大大提高’，推荐是‘先抑制住眼泪，再施展魔法’。
和目前情况严重不符，小泉红子直接皱眉翻过去，继续看下一页。
第二个结果是‘魔女学艺不精’。
更不符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她学艺不精，她可是天才！
小泉红子更快地翻书。
第三个结果令她好受了一些，不是魔女的问题，而是被施法者的问题，‘当被施法者自身特殊时，魔法成功的概率会上升或下降’。
她快速看了一眼，发现特殊状态有很多，如：被施法者有连魔法都无法更改的恋人，被施法者患有特殊疾病、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等等等等。
又瞥了几下，小泉红子一边找能符合的症状，一边顺着教室后门的门缝往里看了一眼。
她看到黑羽快斗在伸懒腰。
在动作很大地伸懒腰，先极大限度地舒展左腿和右手，接着又舒展右腿和左腿，格外旁若无人。
随着伸懒腰活动身体的动作，黑羽快斗蓬松乱发的毛晃了晃。
小泉红子是快速瞥的，她看了不到半秒便收回视线，翻了一页，匆匆看书，看了好几秒，才慢了半拍地反应过来，又把视线移回教室。
等等，这个张狂伸懒腰的动作，和这家伙之前表现出来的不冷淡不端正就会死星人的作风，好像有一点点的……？
她翻书的手停住。
那页的魔法书上，有着熠熠生辉的字体：【特殊疾病包含多样，如心脏病、高血压、癫痫、偏瘫……】
小泉红子的指尖点在其中的一个病名上：【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