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焕坐上面包车，旁边坐的正好是一位看似年龄相仿的女生，两人渐渐交谈开来。
“看来兼职的人也是随机抽选的呢，姐姐你是大学生，我们身后两位分别是公司职员和开书店的老板。”
“啊~我朋友还说这种抽人的方式很奇怪，因为短信里面都是直接提到我的名字的。”
“还好还好，我在姐姐上车之前也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呢，如果接下来最后一位兼职工作人员也是男生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找点借口开溜呢。”
女生名叫嬛嬛，与左焕的名字相近，自称是初中毕业之后在家，最近在研究在网上发表自己的画作的事情。高高扎起的双马尾看起来清爽又可爱，让她忍不住想起远在老家的侄女。
“那我们两个正好作伴，这辆车还会去接其他人吗？”
“不知道呢，其实挤一挤还能再上两个人，”嬛嬛用下巴指了指司机和副驾驶位置上的人，低声道，“他们问什么都不答，可把我吓坏了。”
左焕掂量了下，还是决定再试一遍。
“帅哥，我们这辆车还要去接其他工作人员吗？”
司机始终没有回头，副驾驶位置上的人声音略带沙哑，听起来有点不耐烦的意味。
“直接去活动现场。”
“啊？今天活动的兼职人员多吗？还是只有我们四个人？”
面包车开的飞快，大概是刚走过一道坎，整车人随着车辆往上抛了抛，左焕两位女生还好，后座的两位男生发出头与车顶相碰撞后的嗷嗷声。
左焕以为是没有听清又重复问了一遍，副驾驶上的人和司机没有再出声，左焕注意看了眼后座的两位男生也是一副不爽的样子，笑了笑，还是拉着脸皮去跟他们说话。
“两位帅哥怎么称呼？出来一次活动不容易，看上去这次兼职人员只有我们四个，不如加个逼信吧，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互相帮提一下。”
左焕正后方的男生稍微年轻一些，发型明显是出门前精心吹出来的，衣领旁边却有一团褐黄色的毛。
毛？
“我姓赵，直接叫我赵赵就好了。”
赵赵直接开了逼信上的二维码递到左焕眼前，脸上始终没有波幅，手上动作来看挺平易近人一个人，表情却始终POKERFACE。
左焕扫了二维码，注意到赵赵的头像是一只狗的鼻子的照片，狗鼻子黝黑而光亮，上面还挂着一点鼻涕。
“亲，你也养狗吗？”
大概是终于找到共通点，赵赵和旁边一直无动于衷的看起来年龄将近三十中半的男子的眼睛都亮了亮。
“对啊，我养的是金毛，在出租屋里养这么大个孩子不容易，特地今天排休了来赚点外快。”
“你们也有养狗？”大叔第一次说话，脸上的表情缓和许多。
“我有啊，我家的毛毛今年都十三岁了，我大概上幼儿园的时候它就被抱过来了。”
嬛嬛打开手机，找到一张毛毛的照片递给三人看，脸上写满了“我家的狗是不是超可爱”。
左焕摇了摇头，“我妈妈对宠物的毛过敏所以家里没能养，我只是在学校里面喂养流浪的孩子而已。”
“有组织吗？前阵子听说清大还是什么大学，也是有学生组成小团体在管理校内的流浪猫狗，还专门设置了小程序去介绍它们的日常生活。”
“我们也有，我们还需要排班，约定什么人在什么时间过去喂食，不定期还要筹款去给新来的孩子做绝育手术什么的。”
“我家里孩子也是对狗毛过敏，只能把我来G市之后一直养的大笨放在书店里面养。
本来书店这几年效益不怎么好，我都打算关了做别的店了，现在看起来幸好没卖掉，如果是饮食店或者卖电子产品的店就真的很难养狗在店里了。”
“这样看来，我们四个人都可以说是爱狗之人了。”
“哈哈，今天回去我一定要跟我家毛毛说说这件事，她最近身体不好不能出门散步，可郁闷了。”
有了共同的话题，四人加了逼信拉群，一路有说有笑，大概在一个小时后到达举行活动的地方。
左焕注意观察了下，破旧的厂房外墙斑驳破旧、窗玻璃破碎、铁门锈迹斑斑，厂房前的这片空地摆放了活动的宣传桁（heng）架和音响设备，看起来颇有冒险风与科技感相结合的味道。
“这厂房这么破旧，还能正常供电吗？”
大叔指了指桁架后几个看起来同样破破烂烂的设备，“那是发电机，看它旁边堆着柴油桶的量，支撑一个晚上还是没有问题的。”
“啊~现在才三点半不到，活动六点才开始，还有点早。”
左焕拿起手机，发了一个定位到宿舍逼信群，大概是位置偏远的原因，手机的信号只剩一格，发出去的信息一直处于转圈状态。
“姐，我这里也没办法发逼信出去呢。”
“对啊，本来还想给舍友报个平安呢，今天特地请假出来的。”
“哈哈，幸好我爸妈都出差了不在家，家政阿姨会帮我照顾好毛毛，不然我爸妈又该说我没点交代了。”
“你总有跟别人提到过你到这里参加活动吧？”
“有啊。”
签到墙旁边的地方，一位年轻男子站在小桌子后，向他们招手喊话。
“先过来签到！准备干活了！”
左焕最后看了眼手机，大概是已经成功将短信内容发出去了，屏幕上一直在转圈的标示已经消失不见。
左焕心定了定，和嬛嬛挽着手向那人走去。
……
在去医院的路上，祈愿坐在后排座最角落的位置，让女老师的头枕在她的腿上。
愿碧开车，一位男老师在副驾驶座位上，一位男老师回去处理三个课室学生后续安排的事宜。
在愿碧指导下，女老师慢慢恢复精神过来，一直哎呀哎呀地喊痛。
“这位老师，你有生过孩子吧？”
女老师咬着牙，大口吸气和吐气，咬紧牙关地吐出几个字。
“有…啊……”
“那就没问题了，跟上次一样的做就好，用鼻子大大地吸气、用嘴慢慢地吐气。之前已经有过生产经验了，熬过这段开宫口的时间就好了。”
愿碧在前面说得轻松，女老师的表情却一点也不是这么回事。
祈愿也没有过生产的经验，狂抽纸巾给大汗淋漓的女老师擦汗，希望这些微小的动作能让她分散一点注意力，尽量让她好受一些。
“电话，打电话！”
“哦哦！”
祈愿将老师的手机递回给她，老师拨通一个人的手机号再没有力气支撑，手里的手机滑落摔在距离祈愿脚旁几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