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瑞瑞被陆清川毫不留情的说了一通，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风夕瑶虽然是话题中的主人公，却依旧淡定的吃着晚饭，连个眼神都没给董瑞瑞。
小久有些急了，“表哥，你别这样说瑞瑞姐，她也是好意。”
“小久，你长大了，脾气见长了，竟然敢置喙你的表嫂，是不是我太宠着你了，才会让你这么不懂事？”
陆清川的声音有些大，小久被吓了一跳。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被表哥这样骂过，眼眶很快就红了起来。
“清川哥，你别骂小久，都是瑞瑞不懂事，要骂的话就骂我吧！”
董瑞瑞的眼眶也红了，豆大的眼泪很快便滚落下来，让人看见便觉得怜惜。
陆清川却根本不吃这一套，甚至觉得厌烦。
“小久，带你的朋友回房间去，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你就别在连城待着了，趁早回去，让你的姑姑好好教育你！”
男人摆摆手，不容任何人反驳。
餐厅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个女人的小声啜泣声。
小久羞愧离席，还不忘拉上董瑞瑞。
两个人走之后，陆清川哼了一声，“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风夕瑶若无其事的喝了口热汤，“你早就看出来了，何必在我面前教育呢？”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话说一半就好，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董瑞瑞的意图太过明显，让人无需仔细观察就能清楚。
“而且她们说的也没错，我没名没分的，凭什么住在老宅呢？”
风夕瑶的目光清冷，看向了身旁的男人。
男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夕瑶，你想要名分，我们随时可以办婚礼，但是......”
“对，是我不肯，在我们之间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不希望糊里糊涂的嫁进这里。”
风夕瑶似乎笑了一下，眉目眼梢都是自嘲。
“陆清川，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喜不喜欢，而是隔阂和各种方面的悬殊。”
她如此坦荡，倒让陆清川觉得无措了。
“夕瑶，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些隔阂消除？”
风夕瑶哼了一声，将头转了过去，不再看对方眼中的期待和痛苦。
“陆清川，从你骗我的那天起，这样的隔阂便再也消不下去了，我要时刻堤防着你的心思，时刻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这样太累了。”
“我本来可以过安静的生活，不必卷进这么多纷争中。”
外面的北风呼啸，餐厅里虽然温暖如春，却让陆清川的心如坠冰窖。
果然做了这么多，还是没办法弥补吗......
“夕瑶，人生在世，本就不用算的这么清楚，如果你真的算的出来，那我不顾安危的救你，不顾一切的保护你，你又该怎么算？”
果然还是到了这一步，两个聪明人坐在一起，清算所有的过往。
风夕瑶又笑了下，心里的恼怒已经化为平淡。
“如果你要这么算的话，那我经历的这些苦难，又是谁带来的呢？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被许轻颜算计，被风妍妍恨呢？”
陆清川的脸上终于没了血色，虽然他能想到这些难听的真话，但是从最爱的女人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那么无情。
“那外婆这一笔账呢？”
陆清川的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从来不想用外婆的病作为筹码，却不得不到这个地步。
因为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女人想要离开的心。
餐厅忽然安静下来，刚刚的对峙仿佛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风夕瑶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准备离开。
她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本就是个无解的命题。
若不是当时阴差阳错嫁给了陆清川，她的外婆确实已经没办法救治了。
光是流水一般的花钱，她就已经没有能力支撑了。
她想逃避，陆清川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一把揽住了女人的肩膀。
“风夕瑶，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强迫你做些什么，而是一直很尊重你。”
男人的手像是钳子一般将她挟制，根本无法挣脱。
“如果你以后再提离开的话，不，是再有离开我的心，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让她看着自己的双眼，里面晦暗不明的光，快要将她吞噬。
“陆清川，你疯了！”
风夕瑶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说出这种话了，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从前的慕沧澜了。
他变的十分陌生，也变的十分疯狂。
“我早就疯了，从你想要离开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一直想要离开我？”
“对我好就可以吗？我不是你的宠物，让你招之则来，挥之即去！”
两人讲话都又快又急，虽然没说什么脏字，却真真切切的在吵架。
“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宠物了？我要是真的想让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你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
陆清川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风夕瑶也终于冷静下来。
男人的话说的没错，他要是真的想圈养一只金丝雀，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
连城首富的实力，根本不是她可以抵抗的。
不过......
“难道我现在的处境，还不够糟糕吗？你派人时时刻刻的跟踪我，说成保护我，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保镖和黑车可以不用，阿千却还是形影不离的跟着她。
这不是圈养是什么？
陆清川皱着眉头愣住了，原来他所做的一切为了对方好的事情，竟然成了十恶不赦的匪徒行为。
他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眼尾都已经红了的爱人，忽然松开了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只会伤害对方的角色？
“对不起......”
风夕瑶的胸口起伏了几下，终于从刚才激动的情绪中跳脱出来，抬手给了对方一个清脆的耳光。
“陆清川，我讨厌你，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她离开了餐厅，上楼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这次住进老宅，根本没拿什么东西，这一切都有人布置好了。
她收拾的很快，准备一鼓作气的离开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