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是每晚都睡在一起，段慕阳除了搂着她，什么都没做。
兰清雅觉得不过是睡觉，怎么睡不是睡？
身边有个人，她也不讨厌，就当放了根萝卜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有一件事她不甚理解。
自己可是媚骨天成中期啊，身材脸蛋放在魔界也拿得出手，段慕阳居然如此君子，让她安心地同时又有些疑惑。
怀疑地打量着面前目光柔和的段慕阳，他正在给她卷烤鸭。
【难不成，小羊不行？】
段慕阳卷肉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将食物放到她面前的盘子中。
若放以前，他一定会狂暴地将她推倒，让她知道知道他到底行不行。
可现在，日日面对她，他突然不舍得这样做。
不舍得强迫她。
即便如此，他心中很不爽也是真的。
这女人，说他不行？
兰清雅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身上危险的气息，不禁缩了缩脖子。
“那个，你召集了魔君觐见？”她没话找话地道。
段慕阳点头：“你不是说他受了重伤吗？这个时候，正好让他们都过来，我们可以排查一下。”
“十二魔君，几日能全都赶到？”
段慕阳思忖片刻：“长途距离有传送阵加持，约莫半个月就都到了。”
魔界十三域幅员辽阔，比凡界差不多大小。
但魔族齐心统一，至少表面如此，属于天子临朝，诸侯拥簇的格局。
段慕阳亲率的圣魔域，包括盛都在内的五百多座魔城，是十三域中规模最大的一域。
【说起来，繁华的盛都城我还没见过什么模样呢...】
“要不要去逛逛？”段慕阳忽然开口。
兰清雅惊讶地看向他。
【小羊难不成与我心意相通？】
段慕阳抿住唇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
“要！”兰清雅笑着应了。
魔界的都城与凡界也差不多，除了卖的东西有差别。
除了鸡鸭鱼肉猪牛羊，他们还吃些蛇虫鼠蚁，串成串来炸着吃，或者烤着吃。
兰清雅龇牙咧嘴地将炸蜈蚣放入口中，意外地觉得十分酥脆入味。
段慕阳微微挑眉，桃花眼询问地看向她。
怎么样，还不错吧？
她给面子地竖起大拇指，还兴致勃勃地打包了很多。
兰清雅侧头看向旁边坐着的扶枫：“你尝尝，蛮好吃的。”
她这是第一次将扶枫放出来。
这里对于扶枫来说，相当于修士进了灵脉，不仅没有压制，还能让他更加快速地修炼。
扶枫刚一出来时，对着兰清雅一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紧张得不得了。
直到段慕阳一脸不爽地分开他们。
兰清雅解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段慕阳面色才好看些。
扶枫从善如流地尝了几口，捧场地点头。
兰清雅共情到了的表情，得意地将店家打包的十几包吃食收进了储物戒指。
继续逛，兰清雅发现魔界的玩具也有一半带着些粗犷诡异的风格。
她拿起一个骷髅头的提灯，忍不住撇嘴。
骷髅头光秃秃的脑袋还被簪上了几朵鲜花，兰清雅觉得它并没因此变得好看。
摊主见她一脸嫌弃，忙赔着笑道：“姑娘不喜欢？来看看这个山猫头的，还有这个，狮子头的，都很好看，保证都是真骨头，假一赔十！”
兰清雅讪笑着放下了提灯。
摊主以为她不会要了，兰清雅却大手一挥：“全都给我包起来！”
三师兄最喜欢这些没用的东西了，她可以带回去给他。
段慕阳在身后付钱。
有人付账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爽。
兰清雅豪气地买买买，段慕阳默默地在后面付付付。
他跟在她身后，饶有兴致地看她在不同摊位前转来转去。
活色生香。
兰清雅心中兴奋地咆哮。
【谁懂身后有个豪气大佬的感觉啊！干什么都不用自己的钱，太爽了啊啊啊啊！】
段慕阳眼中闪过得色，还行吧，也没花多少。
这女人很好养。
他略带些欣赏地看向身后带着浅淡笑意的杜鹃。
主意出得不错。
杜鹃接收到他眼神的意思，不禁抿唇轻笑一声。
深夜，大家都各自散去，兰清雅与段慕阳坐在朝阳殿的屋脊上，仰头看着空中的血月。
她抬起手将方才买的烧刀子灌进嘴里，辣得她五官扭曲。
咽下片刻后，身体中腾起的火热又让人无比舒畅。
“真是好酒！”
或许是为了一舒来到魔界后的憋闷，兰清雅今日格外亢奋，喝得酒也格外多了些。
段慕阳坐在她旁边，眼中浮现出笑意与放松，不紧不慢地陪她喝着酒。
酒劲上涌，兰清雅的情绪渐渐低沉下来。
“小羊...”
“嗯？”段慕阳挑眉看向她。
“对不起...”
段慕阳：？
他一时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对你有偏见。我以为魔族是从欲望中诞生的种族，大家全都是随性的。”
她话说得委婉，段慕阳也听出了她的意思。
你干脆说魔族全是精虫上脑，暴力狠毒，一个个全跟疯子一样的就对了。
“可是我认识了童洄，我知道，我错得离谱。”
段慕阳想到那天在山洞中救出她时，她身边的那具魔帅尸骨，收起了脸上的戏谑。
兰清雅将童洄的事大概叙述了一遍。
“魔族也有心思单纯，至情至性的人。你们与人族没什么区别，都有好坏之分。”
她想起为了她义无反顾赴死的童洄，带着天真的炙热。
“童洄就是那样单纯的人，可夜幽寒杀了他。他是为我死的，”她说着，不禁红了眼眶，咬牙切齿地道：“我一定要为他报仇的！”
豆大的泪珠急急地从眼眶中滑落，兰清雅垂着头吸了吸鼻子。
段慕阳只觉得心中有什么被她的眼泪触动，隐隐抽痛。
他不想看她哭，不想看她伤心难过。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将她的头掰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他目光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动容和温柔。
兰清雅吸着鼻子，看着他的眼睛道：“对不起，我想重新认识你，可以吗？”
段慕阳一向冷硬的心开始被她撼动，渐渐软化。
对上那双芙蓉泣露的眸子，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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