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晏一边烤一边把壳都去好放到纪清荔面前的盘子里，她撑着脑袋假寐，浑然不知。
而伊桑对他的行为有些摸不到头脑。
“如果是一男一女就不存在牺牲。”
“我们参考了大部分的现实，同性之间固然有牺牲。”南莞颜若有所思的说。
纪清荔沉声反驳，“把固然去掉，也没有那么多的牺牲。”
在场的两对同性不由自主的一怔，打量着纪清荔。
季卿晏垂眸看着剥了壳的虾，递过去的动作顿住，荣昭眼疾手快的抢过去吃进嘴里，低声说，“她又不是没手。”
荣昭陡然一笑，把另一只剥好也一并塞进嘴里，季卿晏神色一沉，转头凝视着荣昭反问，“是吗。”
“……”
“先别揪着剧情好不好，”纪清荔睁眼，“问题呢，有什么问题需要改。”
她搁置了太多年的基本功，眼下只关心有没有问题需要改正。
柯元霜语重心长的说，“这是你的毕设作品，我们就不点评其他两人了。”
付子昂松口气，“来来来，喝酒喝酒，我还以为我要被骂了呢！”
龚语蓉清了清嗓子，“音乐制作九十分，但这只是我的打分，稍后我会把配乐发给你师父，最终成绩由我和他一同决定。”
“编舞总体来说是不错的，纪清荔，恭喜你，突破了。”柯元霜鼓了一记掌。
“恭喜就免了，这两支舞几年前完成了后就没改过，不算突破。”纪清荔莞尔，“而且我毕业证也拿到了，你们还要打分干什么？”
柯元霜，“……”
龚语蓉，“分数只是肯定你的一种方式。”
“叙述故事的部分……”柯元霜和龚语蓉相视一眼继续说，“你会给你自己打多少分？”
“打不了，这不是分数能衡量的。”
众人，“不愧是你。”
“你们俩呢？”
付子昂思索片刻，“介于青蛇的制作我只提供了一个非常具有建设性的想法，其他的部分她没让我参与也不让我参与。我申明！我没有任何的私心。这支舞是我跳过最满意的，所以是满分。”
“什么建设性的想法？”关煜就好奇了。
付子昂抖抖眉毛，不说话。
南莞颜说，“在我心里也是满分。”
纪清荔白眼假笑，跳过这个话题顺着她们的意问道：“妆发设计呢？”
“听着，打着分数只是为了不让你骄傲，”龚语蓉轻晒，“九十八。”
“那两分扣哪了？”
柯元霜指出，“青蛇那支舞穿太少。”
“……”
“你们这分打得也太草率了。”纪清荔有些不满意，“不用综合评价一下？”
龚语蓉起身，“你等我一会儿。”
她转身上楼，没一会抱着一个巨大的盒子下楼，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没有急着打开盒子。
“作为你的老师，我们都看了你的成长，这是最重要的。”
“你亲自设计了妆发，九十八。”
“提供了布景的想法，但你没有亲自操作，这就不做评价了。当然，方淳若你大学的园林课程是真的没白蹭。”
方淳若，“……”
还提！
“情节设计你花了心思，运用了专业知识，毋庸置疑，专业文化课你一定是及格的，但考虑到你当初死活不愿意认真学习的态度，综合考虑，八十五分。”
“基本功八十，你用功了，但没发挥到极致。在这里顺便说一下问题，你最大问题就是的核心力不稳，一部分的跳跃动作的开度高度一般，一些连贯动作僵硬，但力度掌握是不错的。”
“形体满分，请保持你目前的身材。”龚语蓉挑眉，“然后请那位一直在给她剥虾壳的朋友，适可而止，现在已经晚上九点过了，她再吃我就得逼她去催吐了。”
季卿晏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纪清荔茫然。
“最后，你在音乐和舞蹈中的理解力和表现力很强，合理的运用了表现空间，充分利用到了道路，编舞……等等，我是不是太官方了？”
众人哄笑，龚语蓉和柯元霜都欣慰的看着纪清荔。
关煜无奈，“所以说她的毕设作品及格了？”
“什么及格，不止及格好不好。”付子昂打他。
柯元霜打开盒子，身旁的龚语蓉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条旗袍，“苏皖先生亲手为你制作的。”
“纪清荔，恭喜你，毕业了。”
纪清荔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旗袍，在众人的提醒和催促下她才受宠若惊的用双手接了过去，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理，眼眶酸涩，声音颤抖，“苏皖？”
龚语蓉一笑，“老柯去他那里喝了一个月的茶。”
“他不是……”
“苏老年事已高，这很有可能是他的最后一件作品了。”
“这得值多少钱啊。”付子昂两眼放光，伸手想要摸一摸，纪清荔一掌拍开，“你们就这么拿着来了？”
“那不然？”
“八抬大轿啊！”
众人，“……”
南莞颜问，“那她能加入到巡演了吗？”
纪清荔抬眸，指尖微颤。
她明白，众人也都明白。伊桑和季卿晏作为第一次认识柯元霜的人都在容昭的介绍下了解到了这是一位多么不可思议的人物，她对舞蹈的贡献和付出，对后辈的期许和认可，是多少到达顶峰的人做不到的。
柯元霜扬起微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徽章，“我一直都给你留着的，这也算是邀请函。”
这徽章专属于柯元霜舞团的象征。
更是国家级的象征。
退出舞团的第一件事就是交回了徽章，那一枚刻着她名字的徽章本应该被销毁了的，但却被柯元霜保留至今。
纪清荔鼻一酸，那一年她辜负的不只是自己。
“我考虑一下。”
众人白眼。
“纪清荔！！！”
“你不知好歹！！！”
“算了算了，让她考虑考虑。”
“考虑！这等大事还需要考虑？！”
“你脑子还没洗干净呢？！”
“……”
后半夜小院安静的像是没了生息存在，付子昂的咆哮和南莞颜的劝阻终于是平息了，大家四仰八叉的倒在椅子上，同时望着天空惆怅。
然而付子昂突然在安静的气氛中有些哽咽的说道，“当初我告诉她，如果青蛇这一支舞她能做到既勾引到了我这个同，又不会让我这个同觉得女人真反感，那她就成功了。”
“那她勾引到了？”
“她不会吗？”
关煜咆哮着起身，骤然掀开他遮住关键部位的衣摆查看。
付子昂，“你干什么！！！”
“她勾引到你了？！！！”
“我说的是心理！！！不是生理！！！关煜你这个老色批！！！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我靠！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
害他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