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高兴的是,周木只犹豫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老大,虽然这么做有些无情无义,但如果能脱离他们,我愿意这么做。”
贺景行点头,孺子可教。
“不能称作家人的人,情义只是他们拿捏你的利器,只会让你痛苦,当断则断才是正确的选择,去吧,把你家地址告诉厂里的几个弟兄,让他们过去一趟,等他们来要人的时候,你只需要坚持,不要因为三两声哭闹心软就行。”
厂里的小年轻办事效率极高,也可能是真的在乎这个小儿子,没过多久,厂子外面就传来哭爹喊娘的声音。
“遭瘟的土匪子,抓老婆子的小三,天打雷劈啊。”
“三啊。”
老太太喊也就罢了,奇葩的是,还有男人跟着一起喊。
贺景行扫了眼面露羞涩的周木,这也算是歹竹窝里出了棵好竹子。
周家人一进村就开始哭喊,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谁家死人了来哭丧的,后来才知道,这是祸害养猪厂那人的家人。
然后就有那看不过眼的正直人士,直接抓了一把土连带着草根子扔他们身上,然后还吐了他们一脸唾沫星子。
“呸,臭不要脸的,天打雷劈也是劈你们,放猪殃殃祸害俺们村的猪,应该报公安让你们蹲笆篱子。”
“放屁,俺家三最听话了,不可能做这种事。”
说着骂着,然后就打了起来,即便周家一家子人都来了,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们只是条不要脸的虫子,怎么会打得过一个村的人。
清水村的村民热热闹闹的拉着偏架,等一切消停了,周家人也鼻青脸肿看不出人样了。
一堆人进了养猪场,刚进去就被坐在院子中央的贺景行吓了一跳。
贺景行白衣黑裤坐在椅子上,英俊的容颜面无表情,显得极不易被接近。
旁边则是被绳子捆着的周林。
不知道是不是捆猪捆多了,周林的胳膊腿像捆猪一样被捆的结结实实。
清水村的人看到这种情形突然打了个激灵,娘呀,贺同志沉着脸不说话还真吓死个人。
王成民头脑也清醒了,本想着人多势众,到时候闹起来还能帮着点,但他觉得他真是多虑了,只要贺同志一直保持着这张冷脸,根本没人敢动手。
“行了行了,都回地里干活吧,别在这挤着了。”
见没人走,他眼珠子一瞪,“再不走,一人扣俩工分。”
村民们一下子全散了,被骂两句没什么,但工分关系着粮食,可不是开玩笑的。
现在只剩下周家一家子还有养猪场的人了。
养猪场都是壮实汉子,抱臂站在墙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威慑力不是一星半点的强。
周老娘看着地上的小儿子,心疼的像被鸡啄了一样,再看旁边的二儿子,那双浑浊的眼一下子狠辣起来。
“老二,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小弟被绑着?”
周家老大缩了下脖子又极力挺直腰板,鼻青脸肿无能狂吠,“就是,老二,再不把小弟松开,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贺景行眼底闪过一丝不爽,这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样子,真是太丑陋了。
“行啊,你来个不客气给我看看。”
穿着碎花褂子的周小妹看着贺景行,眼都直了,她从小立志不要嫁庄稼汉,现在,老天爷终于听到她的声音了,这人,就是她想要的对象,丈夫。
“娘,大哥,二哥,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安抚好家人,周翠摸着辫子,半垂着头小声道:“这位同志,我三哥一向善良,他们说我三哥做了坏事,一定是假的是吗?”
贺景行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又丑又蠢还装,差点被恶心吐,他急需回家看看媳妇洗眼睛。
仅存的一点耐心瞬间消逝殆尽,声音冷得跟冰碴子一样,“两个选择,一,送公安,二,赔钱。”
他们拿个都不想选,
周老娘转了转眼珠子,一屁股坐地上,刚想拍大腿哭喊,突然又听见那个长得像仙儿实际是鬼儿得人说,“赔钱嘛,我看你们一个个面黄肌跟逃难来得一样,别说两千,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吧,不如这样吧......”
贺景行故意停顿了一下,周木之外的周家人都露出期待的神色。
就在以为他会看在他们穷的份上放他们一马时,就听他说,“直接送公安,我这人一向心善,看不得别人纠结,这样也省得你们左右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