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行刚离开,突然一道细细的声音从下铺传来。
“喂,他们怎么都出去了?”
柳夭夭看着黑色的夜空翻了个白眼没应声。
“上铺的,跟你说话呢,你不回答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王丽娟气的坐起来。
“小姑娘,人是不能知道太多的。”苍老的声音幽幽道。
该说不说,大晚上挺吓人的。
柳夭夭瞪着眼,此时无人看到她的表情,如果看到的话,那一定是大写的无语。
一个个的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不睡觉都想干啥。
下铺那个,白天都能睡着,晚上怎么睡不着了呢。
还有那位不睡觉的老人家,精力不如年轻人还不赶紧睡觉!
柳夭夭翻身看了眼旁边的小家伙,如果他也没睡她真的会疯的。
安安:呼呼(。-w-)zzz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道幽幽的声音吓到了,王丽娟没敢再说话。
车厢刚安静了下来,突然响起一串又一串的呼噜声,可能是鼻子不太透气,每一声吸气都跟吹笛子似的,听的人心烦气躁。
柳夭夭:(ー_ー)!!
牛人。
男人的厌恶差点都要浮于表面了,这女人都发现不了。
怪不得呢,心太大了,跟天似的。
幸亏是在卧铺车厢,要是在普通车厢里,身上里里外外还不得被来回掏上几遍啊!
不过还别说,这吹笛似的呼噜声,倒是减轻了她心里的担心。
夜很黑,火车里只有一两根蜡烛微弱的光。
贺景行拿出夜视仪戴上,跟前面的人时刻保持几十米的距离。
车厢里,除了那些买到坐票的人在座位上睡着,其他人都或坐或躺在地上。
夜视仪把所有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贺景行清清楚楚地看着一个人脱了鞋,脸上穿着打了好几块补丁的袜子,踩在人的脸上。
还有一个坐着睡觉的,口水成串地流下来,滴滴答答落在裤子中间。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贺景行咻地一下抬头,不小心又踩在人的胳膊上。
抱歉抱歉。
一路磕磕绊绊,贺景行发现他们是往火车头的方向去的。
前面的青年突然蹲下,贺景行连忙闪躲,躲也没处躲,他把趴在座位上的人一下子扒拉开,自己就势趴上去。
眼睛看着那人duang的一下子砸下去,心里道了声抱歉。
为了国家的安全,委屈你们了。
好一会儿,那人才起身继续向前,贺景行等了会才动,他要做那只后面的黄雀,不能急。
一点一点挪过去,还要随时注意不能踩到人,贺景行身上出了一层汗。
心里的憋屈越来越多,贺景行擦了擦头上的汗暗暗决定,若前面那个是特务,一定要百倍千倍的揍回来。
前面的人终于停了,然后又趴了下来。
贺景行喘了口气,故技重施。
座位上的人有点不讲卫生了,贺景行闻到一股汗臭味,也不知道是头上的还是身上的,差点熏的他吐出来。
他默默地抬腿往后移了下,把后面座位背上趴着的人挤开。
车头处是火车车长,里面还有两个填煤工。
“王师傅,还有俩小时就到京都了,一会儿停了去喝点儿?”
“滚犊子,开一天车累死我了,我就想多睡会儿,让仨儿陪你去吧!小伙子年轻力壮的。”
贺景行都能听到他们隐隐的说话声。
就是不知道前面的人在等什么。
早动手早回去,当了好几个小时的黄雀,该说不说,真的累了。
而且媳妇自己带着安安,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贺景行差点睡着,突然听见一声枪响,一睁眼,外面的天隐隐有些亮了。
火车上开枪,这是想玩命啊!
这可不行,他还想跟媳妇白头到老呢,他们自己想死大可找个茅坑淹死。
贺景行三两下走过去,车头的景象一目了然。
车长哆哆嗦嗦,但依旧尽职尽责开着火车。
两人填煤的,躲在锅炉边吓成了鹌鹑。
青年被两个男人围在中间,白色的衬衣胳膊染上红色。
三个人,两个都是和他一个车厢,分不清敌我,这他怎么帮?
突然,他看清了两人手上的枪,和山林中那群人手里的一模一样。
两人长得又比较挫,他早该想到的。
青年胳膊受了伤还能一人对两个依旧不落下风,一脚把其中的一个人踹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人呻吟一声骂了句,恼羞成怒举枪。
贺景行啧了声,对着他的手腕扔过去一块砖头。
手枪落地,手腕也软绵绵地垂着。
砖头砸在地上发出闷响,贺景行施施然走出去。
一脚踹在他脸上,“你刚才说的啥鸟语,再说一句给爷听听。”
“八嘎。”
“我八你个头。”
“哎呦,毅力不错,都成这样了还想拿枪呢。”
牙没了一颗,嘴角流血,依旧挣扎着往枪那里爬。
贺景行啧啧两声,在他即将拿到枪的时候走过去踩在他手上。
那人恨得目眦欲裂,贺景行心里的愉悦之情简直快溢出来了。
他弯腰捡起枪,拿着它在手里转了一圈。
随后一枪打在另一人的膝盖上,然后又一枪打在他的手腕。
“八嘎呀路。”
“啧啧啧,你们难道就会说这一句话吗?”
弄了两个小日本,贺景行心情很好。
吴伟煜捂着胳膊,“你是谁?”
贺景行睨了他一眼,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轻描淡写道:“一位好心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