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行从口袋拿出一张纸,打开,是那块碎裂的手表。
“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弄碎的?”
安安食指相戳,睁着大眼睛道:“砸,石头。”
柳夭夭扶额,还真是砸石头了。
贺景行牙根痒痒,但还是忍着气问他,“你砸石头做什么,它打你还是惹你了?”
个熊孩子。
安安摇晃着往外走,撅着小屁股蹲下来,拿起一块没他拳头大的小石子,皱眉撇嘴告状,“石头拌,我倒。”
另一只小胖手做向下砸的动作,“表表,砸。”
小家伙这么萌哒哒,而且说话还会倒装,他这么小又知道什么呢,知道不用手而借助手表砸已经很聪明了。
柳夭夭突然就原谅了他。
贺景行盯着那块没他两个手指头大的小石子,又看了看小屁孩那委屈吧啦的样子,认栽。
他输了,是他的错,不应该把手表放在小崽子能看见的地方。
最后硬邦邦道:“以后不许随便拿东西砸石头。”
“好了好了,安安知道错了是不是,这是叔叔的手表很宝贵的,以后我们不做了好不好?”
“嗯。”
小家伙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看起来还有点害怕的样子呢。
柳夭夭一腔慈母心爆发,见不得宝宝这个样子,戳了戳绷着脸看起来有些凶的人。
“你去抱抱他嘛,不然更怕你了。”
贺景行冷哼一声,“怕点好,不然要上天了。”
说着,放下刀去洗手。
柳夭夭偷笑一下,嘴硬心软。
爷俩重新和好,安安搂着叔叔的脖子不放,又是撒娇又卖萌的。
之前哪有这样过,不是捏他叔叔,就是大喊大叫的。
可能是这次差点被真收拾,怕了,分清楚了谁是大小王,开始审时度势了。
锅台上,陶瓷盆中颗颗褐色肉丸,散发着浓浓肉香味。
这是纯肉丸子,五斤猪肉做出来的,里面放了葱姜水,还有一些蒜末。
肉馅放在手心,微微用力在虎口处挤出,圆溜溜的丸子用勺子卡出来放在翻滚的猪油中。
炸出很多小气泡,不一会儿一个个浅褐色的肉丸子漂浮上来。
柳夭夭拿出一个小木盆装了一些丸子,“婶儿,这些丸子你拿回去尝尝味道还行不,不行我再改进改进。”
这个时候,只要有肉就没有不好吃的,钱婶儿知道这孩子是怕她不收故意这么说的。
所以也一口答应,“行,那我和你叔尝尝,明天给你送回来。”
正好家里熏了两只兔子,明天过来的时候带一只给两个孩子尝尝。
钱婶回家之后,家里只剩他们一家四口,柳夭夭拿了两个肉丸子放到敦敦的大盆里。
敦敦已经是四个多月的大狗狗,每顿能吃两斤的东西,当初的碗已经无法满足它的所需,因此就成了他喝水的容器。
柳夭夭把两颗丸子放在水桶宽的大盆中间,小小的,看起来可怜巴巴。
敦敦端坐在地,粉色的大舌头舔了下鼻子,动都没动,黑色的眼睛翻了翻,眼白明显。
莫名的,柳夭夭觉得自己好像被鄙视了。
她看了眼可怜兮兮的两颗肉丸子,咳了声,“敦敦啊,丸子里有盐这两颗就给你解解馋哈,一会儿麻麻炖大骨头给你吃。”
这时候,安安迈着小粗腿走过来,摸着敦敦的狗头指着两颗丸子嘎嘎笑了起来,跟个小鸭子似的,“婶婶,敦敦说太少了,不吃。”
柳夭夭脸发热,翻了个白眼。
甩了甩手,对站在旁边的贺景行哼了声,迁怒,“我是管不了了,这俩你来管。”
贺景行看着她嫣红惹人怜的脸蛋,见小孩背着身子,飞快低头在上面亲了口,道:“遵命。”
“哼。”
空间里成吨的海产品都没怎么吃,今天就蒸三只龙虾,两只帝王蟹好了,龙虾肉安安也能吃,
下面炖些肉骨头,给敦敦。
一锅四口人的饭食就出来了,方便又快速,就这么干。
“我来。”
贺景行直接拿过刷子和龙虾,没让她沾水,大手轻轻松松捏住手臂长的龙虾,麻利地刷着外壳。
柳夭夭挪了挪,给他让开地,“你怎么不陪安安了?”
“小孩子有什么好陪的,有敦敦和他玩就够了,男孩子,不能娇惯。”
他低着头没什么表情,黑浓的眉和锋利的下颌骨显得人很严肃。
怪不得跟着他的人都怕他,但她就喜欢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了心痒痒,恨不得做点什么让他变个样子。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她慢慢挪过去,吧嗒一声亲了他一口,然后迅速撤离。
看着她狡黠的眉眼,贺景行无奈于手上有脏东西没办法把她抱在怀里好好亲一亲。
“嘻嘻,你好好洗我去看安安,今天的晚饭就拜托你喽。”
见他只能无奈地看着却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她得意极了,眉眼弯弯笑着跑出去。
看着她纤细绰约的背影,贺景行宠溺一笑,好饭不怕晚,逃吧,一会儿再算总账。
吃饭的时候,安安坐在凳子上,第一次见到龙虾眼睛都瞪大了。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指了指龙虾,道:“虫虫,大虫虫,叔叔有。”
柳夭夭不明所以,夹了一块龙虾肉吹了吹喂给他,“龙虾,这是龙虾,好吃吗?”
安安一口白白的小奶娃,胖乎乎的小脸蛋一动,上面的肉肉就颤一颤。
“好次,叔叔有。”
“叔叔怎么会有呢,来,再吃一口。”
“嗯嗯~,叔叔有。”
安安非常坚持,把虾肉吃掉以后就扭着小身子站起来。
柳夭夭连忙过去扶他,“安宝,没吃饱不许下去。”
说着,就见下家伙两只小手捏着裤腰用力向下拽。
难道想上厕所了?
小家伙因为用力憋红了脸,柳夭夭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连忙抱着他往厕所走,帮他拽下裤子,道:“尿吧。”
然后就见他一滴都没尿就站起来,指着两腿间的东西,道:“虫虫,叔叔有大虫虫,安安,小虫虫。”
柳夭夭看着小家伙白白嫩嫩的隐私,感觉一道雷劈到脑袋上,劈得她外焦里嫩。
老天,她到底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