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夭夭骑车去了邮局,这已经是她这周内来的第四次了。
“同志,有你的信。”
柳夭夭心都停了一拍,“谢谢,谢谢啊。”
迫不及待地找了个地方打开信,看到开头两字,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阿爸阿妈,真的是阿爸阿妈,他们也来到这个时空。
原来这才是时空神给予的奖励。
最好的奖励。
吊着的心放了下来,愉悦地在镇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终于找着想去的地儿。
黑市,这段特殊时间的特殊产物。
她打算拿物资换个工作证,到时候带着景行,安安,孙奶奶一起离开清河村。
入场费两毛钱,柳夭夭寻思这是看不起谁呢,然后拿出毛票,一分没多给的进去了。
黑市里人还挺多,卖啥的都有,新\/鲜野菜,野菜干,兔子,猪肉,粮食,粮票,油票,工业票,看得人眼花缭乱。
柳夭夭背着个小木框,借着木框,把空间里有价值的东西拿出来。
十块手表,整整齐齐摆成一排,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自行车票,也放上去,一般没门路的人想买都买不到。
穿越大神够给力,钱票准备的还算充足。
奶粉,摆上,在这个买奶粉也要票的时代,奶粉是最紧缺最紧缺的东西了。
然后柳夭夭就不紧不慢地坐在一边,吃完一个包子,又吃一个。
没人光顾也丝毫不见着急,跟稳坐钓鱼台的姜太公有些相似。
偌大的黑市,没人管理是不可能的。
若有若无的视线,来回经过的面孔,都告诉她,鱼要上钩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
吃完两个包子,她又拿出一个大苹果,咬一口,满是香甜果汁。
搞得看着她的人都咽了咽唾沫,娘的,这女人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多好吃的,怪不得大哥让他盯着。
柳夭夭咬着苹果,感觉到目光没了,被苹果挡住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她真的有十块手表?还有奶粉,带我过去看看。”
李老虎一听自己的黑市出现这么多好家伙,坐不住了。
一下拿出十块手表,这得是多能耐的倒爷啊!
“同志,手表方便看一下吗?”
抬头,一个穿着千层底布鞋,黑裤子,白短袖的男人站在摊子面前。
一七几的个子,不算高,但在这个年代也不算矮了。
最明显的是,手腕上戴着一块表,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上海牌。
她既不热情又不冷淡,语气平淡道:“随意。”
这种不在意的态度,令王老虎更高看三分。
“同志,这些手表你想卖多少钱?”
柳夭夭掀起眼皮,道:“不卖。”
“我艹,不卖你摆个屁的摊儿,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王老虎脸色也不好看,但到底还是见识过场面的人。
“姑娘有什么打算,不妨说出来,我王老虎虽说不算什么能耐人,但也能说上几句话。”
柳夭夭点头,“不错,这些手表不卖,只换。”
换?
王老虎来了几分兴致,手表换东西,这可是十块手表,上千块钱,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用这么多手表来换?
“镇上的工作岗位,如果谁有,尽可把这些手表,连带着两桶奶粉,都拿去。”
毕竟,这些东西对于她庞大的库存来讲,不值一提。
虽说她来任职服装厂主任,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新官上任,她没人脉没资历,想把景行插进去也费劲。
不如用点东西换一个,省心又省力。
王老虎着实没想到,竟然是用东西换工作名额。
镇上有一个罐头厂,一个服装厂,两个厂子总共就两千多个人。
一个工作名额,平时能卖到七八百块钱,
但十只手表两桶奶粉,远远超过这个价格。
血赚。
“巧了,我手里正好有一个罐头厂的名额。”
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心里偷乐,面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一直是平平淡淡的样子。
点点头,“把工作证给我,这些东西都拿走。”
她不想在这里待了,有点担心家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姑娘爽快,以后再有货,可以直接来找我王老虎。”
得了一个大便宜,王老虎开心的要命,这些货一出手,大几百都能赚到。
柳夭夭却觉得应该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但还是点点头,应了。
目的达成,自然不需要再浪费时间,拎起木筐打道回府。
骑车到了清河村,路两边的地里都是弯着腰的人。
一滴汗水摔八瓣,一年到头却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成问题。
虽然人多,但她一眼就看到了背着崽崽的人。
回家放下自行车,又洗了个苹果带上,去了地里。
庄稼汉们把地看的比命根子还重,一畦一畦的地被打理的整整齐齐,极富美感。
虽说对村里人感觉不好,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是最累也是最苦的人。
小心迈过一棵一棵的种子苗,想着空间里颗颗饱满的种子,有什么办法能在不暴露她的情况下引得农业研究员们的注意呢?
“夭夭,你回来了?”
一抬头,就看到想念的人,面瘫如贺景行,也忍不住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嗯,你带安安去歇着,我来帮你。”
哪能让她做这些,即便他现在是废物一个,但也绝不能让她替他在太阳下晒着。
“这点活不算什么,我虽然不如别人壮,但不至于这些活都干不了,你带安安回去吧。”
男人的自尊心和胜负欲,行吧!
“那先把苹果吃了,晒了一上午,你嘴都起皮了。”
两片薄唇苍白,因为缺水,翘着死皮。
被她看着,贺景行觉得更热了,舌头伸出来在唇上润了润,又赶紧缩回去。
后退两步,除了一上午草,他怕身上的汗味熏到她。
柳夭夭皱眉,“你退什么?”
贺景行笑了笑,道:“我手脏,回去再吃。”
说着,把安安解下来,伸长胳膊抱着给她。
柳夭夭看着安安红通通的小脸,有些心疼,“咱安安以后可不能跟着你了。”
见他离自己一胳膊远,心里不痛快。
走上前直接把苹果塞到他嘴边,命令道:“张嘴。”
贺景行脸一下子更红了,环视一圈,发现有人往这边看,连忙接过来,“你快回去吧,我自己吃。”
她太耀眼了,就像太阳,随随便便站在这里,就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那你别逞强,能干多少干多少,中午回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到中午下工之前,贺景行都有点心不在焉,一直在想她说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
下工的铃一响,贺景行没耽搁,把农具交回去,就直接回家。
“你看那小子,像不像刚结婚,粘着媳妇的男人。”
“哈哈,你别说,还真像,不过,那姑娘是他家亲戚,不能瞎说。”
“也是,那么好的姑娘,长得好还有钱,要是看上他,不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