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玩笑。”
方子玖满脸无奈，年龄小是他最大的一个弊端。
现在就连李涛也不相信他。
只好如实解释道：“其实是我自己买的，准备自己装修，可我还要回去上学呢！
你帮忙把控质量材料全权负责，装修风格就按照小悦悦喜欢的风格来就行。”
咕噜！
李涛咽了咽口水，瞬间瞪大了双眼。
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你买的？”
大脑当场宕机了。
西山街的市场就那么点，一个电器铺子赚不到这么多钱吧！
听杨少娥说他写小说赚到六十多万，那也不够买一栋别墅吧！
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他是如何买到的。
方子玖轻轻点了点头：“嗯！现在只要等全部手续办理下来，交完购房款就能装修了。”
他在这个世界落地生根的第一步，已经非常坚定的迈开了一步。
“明天抽个时间你带我去看看吧！”
李涛心中久久回不过神来，牙齿都气酸了。
不放心的询问道：“你和小悦悦商量的？”
他在外面跑前跑后，都还没这小子赚到的多。
“她不知道。”
方子玖微微摇了摇头，沉吟道：“她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就让她蒙在鼓里好了。”
“不是，你……”
李涛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蔫坏，哪来这么多的小心思。
两人站在窗户边，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默下来。
方子玖心中有一篇商业宏图在缓缓展开着。
只有在这座小城镇中落下根，才能更好的发展起来。
李涛心中生出一丝疑惑，这么大的事情都要瞒着李熙悦。
他是真心的嘛！
目光瞥向他，幽幽问道：“你是不是还会做饭？”
杨少娥每天都在他耳边炫耀，吃到方子玖做的饭菜。
把他鼻子都给气歪掉了。
“嗯！”
方子玖低沉的回应一声，也没察觉到李涛的情绪变化。
暗自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有时间，你做出来我尝一下。”
李涛生硬的留下一句，连忙转身回到沙发上。
这种事情说出来怪难为情的。
“噢！”
方子玖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疑惑的回头看了眼李涛。
就这么点小事还需要当面说？
“如果今生不再相见，那又何必曾相识……”
正当他天马行空想着的时候，手机铃声响彻起来。
微微皱起了眉头，拿出来看了眼是钟辉宇打来的。
停顿三秒后接通。
“有事吗？”
他内心里是不怎么愿意接这个电话的。
搏击班不少师兄姐，从各个渠道知晓法院发生的事情。
要么就是私信询问他的，要么就是安慰他的。
“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了，要不要我和郑傲来陪你喝顿酒。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方子玖低沉的回应一声：“不用了，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活的，改天吧！”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说这事，你要是放心我可以付完房款让人去装修了。
后续的手续证件我会让冯姐抓紧帮你办理下来。”
方子玖微微皱了皱眉头：“没事，手续办下来再装修也不迟。”
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
“也可以，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永昌市的行情你可能不了解。
千万不要自己去装修，一定要找你信任的装修公司。
你要是找不到我让冯姐顺带帮你联系。
在永昌市有一条所有行业都默认，却又不成文的规矩。
八成材料商都和装修公司进行合作。
你自己进行装修，材料商给的都是一些劣质的次等品。
短期内你没法察觉出来，超过两年时间就会出问题。
这涉及到的行业太广泛，我也不能去破坏掉。”
卧槽！
这好大一个坑。
钟辉宇要是不提醒他，他已经跳进去了。
方子玖暗暗惊呼一声，这才知道其中竟然有这么多门道。
沉声低语道：“谢了！”
“没事我挂了。”
嘟嘟嘟！
钟辉宇话音都没传完，直接传来一阵忙音。
方子玖握着手机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他上辈子在工地上只知道闷头学技术。
压根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弯绕。
自己装修房子竟然还能被区别对待了。
巴掌大的一个小城镇当中，竟然能编织出这么大一张网。
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目光看向李涛：“你知道自己装修房子，会被材料商用次等品区别对待吗？”
“这算不得什么秘密。”
李涛看着他点了点头，给他传授一些自己的经验：“有个朋友和我谈过这事。
每座城市都是由无数条利益链相互交织形成。
能看清这些利益链的人，基本上从一个人做的事情当中。
就分析出那个人在这条利益链的哪个层次当中。
每条利益链上都有着所有人相互遵守，却又不成文的规矩。
想要在一个城市中发展起来。
解决掉温饱的前提下。
花时间从源头，中间的各个环节，再到个人手中。
理清其中的一条利益链，打听清楚其中的规矩。
你只要掌握了其中一条利益链，再结合自身能在这条利益链上做些什么事情。
都能让你在这座城市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打工是每条利益链最底端的环节，只能解决掉温饱。
从个人的发展上来讲，永远不是个长久的问题。”
方子玖暗暗咀嚼着这些话语的意思，又听到了不一样的答案。
目光笑眯眯的看过去：“叔，那你看我在这座城市的哪条利益链上，在什么层次？”
这完全就是认知上的差距，足以困住一个人的一生。
方家寨那些人谈论的都是家常琐碎事，和这些事情压根就不沾边。
那些人都只是一些打工的经历，又哪会有这种经验呢！
不同经历的人，都能给出他说出不一样的人生经验。
李涛看了他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要说那个电器铺，除了动手制造那个环节。
你属于最末端搬运那个层次。
要说在网上那我不了解，网络那个东西非常玄乎。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不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条利益链当中。
除开那个电器铺，你没有为这座城市做出一丝一毫的贡献。
像你这样的人，实体业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盗贼。”
他说到最后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没有为一座城市的建设发展做出过半点贡献，却能拿到非常高的报酬。
虚无缥缈不实在的玩意，统称为盗贼。
杨少娥刚从房间内出来就听到这话，眼神狠狠的剜了过去：“有你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嘛！”
方子玖额头上滑下一道道黑线，辩解道：“可是我上税了呀！
上税也算是一种贡献吧！”
仔细思考一下李涛说的话，貌似又有一定的道理。
这一世他确实没有为哪座城市做出一丝一毫的贡献。
李涛讪讪笑了笑，直接丢给他一个大白眼：“你上税那是因为有法律的约束。
撇开法律你还会上税吗？”
不会……
方子玖想都没想，在心中默默回答。
“每座城市都需要个人贡献自己的认知和体力，获取一定额度的报酬。
没有半丝半毫的贡献，一点都不实在的东西，却能抓取大把的报酬。
顶多算是法律保护下的盗贼。
你或是制造，运输，生产，推销，采购等等。
有贡献付出过一样吗？”
方子玖彻底沉默下来，这一刻又刷新了他对贡献这个词的理解。
他所理解的贡献，那是不求回报的付出。
李涛所说的贡献，那是得到一定报酬下的付出。
他的理解就显得非常愚蠢。
照这样说他确实是一个盗贼，盗取的是别人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