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行吗？”
谢辉眉头紧皱的看着方子玖，内心里极度不确定。
他们审问的时候，用尽了各种心理办法，就差没有上刑了。
杨丽珍依旧死活不肯松口，非要见到李熙悦才肯说出供词。
“应该可以吧！”
方子玖心平气和，幽幽道：“再说当年的真相我也有知情权不是吗？
我和她生活了十二年，对她的了解应该比你们还要多一些。
我和李熙悦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大了，实在不行再让她过来吧。”
谢辉微微颔首，目光频频打量着他，声音低沉道：“行，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她的情绪可能有些激动。
我很难想象那样的家庭当中，怎么会出现你这么聪明的人。
你这智商给我的感觉，比他们还要高。”
推着他的轮椅往审讯室中走去，身后跟着一个带笔记本做记录的民警。
其余人一律不准进来。
方子玖坐在轮椅上，苦涩的笑着浅浅道，随便找了个借口：“你没和他们一块生活过，不知道他们的可怕之处。
这完全是在现实生活中，被他们给逼出来的。”
他要是没有重生者的光环，思想上会有一个听话孝顺的东西束缚着，任由他们操控。
根本无法做出这么多的事情，也不敢去反抗，只会顺从他们的意志。
审讯室当中四周封闭，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白炽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门顶上方和天花板斜对面的拐角下，装着两个摄像头将内部的景象一览无遗。
室内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凳子，还有一个精钢打造的审讯椅。
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多余的杂物，就连审讯椅对面的桌子上，都被打扫的异常干净。
身后民警悄悄带上审讯室的门。
整个室内瞬间变得安静的可怕，听不到外界的一点杂音。
方子玖进来的那一刻，顿时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温度。
脚步踩踏在地板上，每个人轻微的呼吸声以及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跳动声。
在这样的环境中都感觉异常的清晰和刺耳。
处处透着一股肃穆庄严的气息，无形中给人内心造成一股莫名的压抑感。
在没人说话的前提下，人的内心就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
三人刚进来的那一刻。
哐哐哐！
“怎么是你这个小杂种？”
杨丽珍奋力使劲的将审讯椅晃动到一阵炸响。
整个人坐在精钢打造的审讯椅上，手脚都被牢牢禁锢着。
毒蛇般阴冷的双眼带着刀子般的目光，毫不避讳的射了过来。
声嘶力竭的嘶吼着，企图挣脱出束缚一把掐死方子玖。
方子玖目光幽幽看过去，杨丽珍身上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花格子大衣和黑色裤子，脚上依旧穿着黄胶鞋。
手脚都被审讯椅上的精钢铁铐给束缚着。
满脸怨恨的脸庞上异常狼狈不堪。
一股铺天盖地的怨恨冲着他扑面而来，更多的是带着一股怨毒。
心平气和的幽幽道：“你先冷静一下呗！”
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意味。
他非常震惊于自己再次见到这女人，内心里竟然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已经完全无法影响到他的精神和心境。
哐哐哐！哐哐哐！
杨丽珍挣扎的更加剧烈起来，情绪异常的激动，气急败坏的怨吼道：“冷你妈肚子，那个狗娘养的男人怎么没把你个野种给弄死。
小野种，现在找到你的老杂种，能耐了是吧！
找到了那又如何，你就是一条被捡来的野狗，吃屎都还要跑快些呢！”
方子玖面色平静的注视着杨丽珍，不疾不徐道：“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们俩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也养育了我十多年，这是不争的事实。
没必要骂的如此歹毒和难听吧！”
这已经完全被逼成一个泼妇，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顾了。
内心里有些理解杨丽珍对他的怨恨和做出的举动。
在方家寨那种极度贫穷的地方。
不是亲生的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完全不需要更多的理由。
杨丽珍气急败坏，满脸阴狠的怒视着他。
声嘶力竭的冷冷反问道：“你说老子歹毒，你怎么不去问问那个狗娘养的的男人，他有多歹毒，有多阴狠。
他那个方家那个老不死是怎么做的。
老子能让你活着，把你养到现在就已经问心无愧了。
那个狗娘养的男人自己胆小懦弱无能，怕两个老不死的。
他比老子还歹毒，还不是人。”
啪！
谢辉眉头紧皱着，双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面色严肃的怒斥道：“给我安静点。”
妈哒！
要不是禁止用刑，他都要上大刑了。
每次来录取这个女人的供词，都要被骂的狗血淋头。
从来没有一次是落下过的。
完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骂街泼妇。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
杨丽珍毫不犹豫的将枪口对准了谢辉，毫无犹豫的破口大骂：“安你妈，你个狗娘养的算什么东西，穿着一身狗皮你以为就了不起吗？
你他妈有本事今天就直接弄死老子，只会在那跟个狗一样叫个不停。
老子要见的人不是这个野种，老子要见当年那个女孩。”
她知道自己没有好下场，无论判多少年这辈子都彻底完了。
内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顾忌。
一路咬牙强撑着走到现在，彻底找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只是内心里还一直放心不下那个女孩，还一直在惦记着。
“没事，让她骂个够，骂累后她就不骂了。”
方子玖面色平静的劝说谢辉一句，浅浅的低沉道：“你要是真想见那个女孩，那就先冷静一下。
否则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她同样不会知道这世上还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听她的意思这件事明显是方自荣受到杨秀兰夫妻俩的影响。
真是的。
死掉的人都扯出来了，埋起来都不让他安心。
方子玖看着两个谢辉和另一个民警诧异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不理解。
苦笑的解释道：“我已经习惯了，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这种脏话已经算是比较轻的了。”
谢辉和那个民警内心里彻底震惊了，眼神怜悯的看着他。
突然感觉这小子好像挺可怜的。
难怪三番五次的报警却从来没有证据。
他的那一帮长辈还在帮忙打掩护。
他们才和这女人接触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感觉异常的心烦意乱。
要是和她在一起生活十多年，那还不得活生生被折磨成一个精神病。
完全是精神攻击和折磨，哪里能拿得出半点证据。
杨丽珍听到这话明显变得冷静了许多，肩膀不停的上下起伏着。
目光带着一丝希冀的盯着他，语气急促道：“你知道她在哪？”
连她都不清楚被换到哪里去，这个野种是如何的得知的。
眼神中升起了一股渴望，目光灼热的盯着他。
方子玖眼神疑惑的看着她，他难道是出现了错觉。
在杨丽珍的眼神中，看到了和杨少娥跟他相认时的那种眼神。
一个心肠如此歹毒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眼神。
完全不符合常理。
微微颔首沉吟道：“你们都已经将她给遗弃了，见和不见还有意义吗？
她要是知道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会作何感想？
你觉得她还会和你们相认吗？
别太天真了，你们做得了初一，她就不能做十五。”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逐渐去打开杨丽珍的心理防线，让她说出当年的真相。
“没有，你胡说，我没有抛弃她，抛弃她的人不是我。”
杨丽珍情绪激动，声嘶力竭的大声反驳起来。
根本不承认抛弃孩子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