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去他家通知一下他父母。”
张立昌将人送到张老妇人的店铺，给王重安和周伟伟吩咐起来。
“张老师，不用了，我妹妹就在三年级的教室里上晚自习呢！
你们俩回学校的时候，让她告诉我妈一声就行了。”
方子玖虚弱的说着，说话时都能扯动着一阵疼痛感。
两人点了点头跟他打了声招呼，转身向学校返回去。
张老妇人用手指在他的肚脐两边一阵按压。
询问他相关的感受后，微微皱了下眉头：“阿东，你这是肠胃炎，打两天点滴就好了，小小年纪怎么就得了这种病？”
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不解。
方子玖满脸尴尬的笑了笑：“张太太，我也不是太清楚。”
听张老妇人的语气，这种病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年龄。
“老胖东，把病养好了记得赶紧回来上课。”
“知道了，张老师。”
张立昌叮嘱了一声，内心里稍稍放松下来。
这小子一天天的屁事真多。
方子玖打完了一瓶点滴，打着第二瓶的时候。
杨丽珍打着手电筒姗姗来迟，耷拉着脸庞有些难看：“整什么呀？不是这点病就是那点病哩？”
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这才满脸笑容的和张老妇人打着招呼。
打完点滴张老妇人给他开了一些药。
方子玖回去的时候，都是捂着腹部半躬着身子。
走得稍微急一些，就能扯着肚子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
“年年祭拜，就今年没地方祭拜一年，就开始这种折磨人，咋会那么不要屁股脸……”
杨丽珍在他后面疑神疑鬼，嘴里嘀嘀咕咕的叽骂着。
方家寨每逢春节都有祭拜山神和先祖的传统习俗。
今年家里面没有地方进行过祭拜。
她内心里就开始怀疑是这玩意将方子玖折磨成这副样子。
方子玖回到家直接爬上二楼。
将书包扔在一旁倒头就睡。
动都懒得动一下。
第二天杨丽珍带着方子玖打完针回家。
外地务工的方自荣已经在家里忙活着。
僵硬着一张脸庞，双眼无神的看向他。
语气有些冷漠：“我买回来些水果，在堂屋内的桌子上放着。”
“哦！”
方子玖有气无力的回应着，爬上二楼后。
继续躺着养。
他父亲每次出去务工回来，都会给兄妹两个买上些水果。
傍晚方自荣就开始带着他去老木匠家问卦。
老木匠问卦时，把点燃的香插在放满玉米粒的小碗里。
双掌上扬，用一个白线吊住砍柴刀。
等砍刀平稳不动后，嘴里神神叨叨的念叨个不停。
随着嘴里念出的声音，袅袅香烟升腾起来。
老木匠眼神也跟着变得恍惚起来。
手掌上吊的砍刀开始转动。
方子玖瞪大眼珠子盯着看个不停，试图解释这种不合常理的现象。
嘴里念的什么他压根就听不懂。
老木匠双手四平八稳的平伸着，也没见手指动过的痕迹。
手中吊的大砍刀却一会儿忽往左转动，一会儿又忽往右转动。
看得他心里面直犯嘀咕，浑身汗毛倒竖。
这一幕简直太诡异了！
他结合两世的记忆，想破脑袋都无法理解。
人在四平八稳不动的情况下，如何控制大砍刀转动的？
周围又没有吹风。
好一会儿老木匠回过神来，面容凝练的看着方自荣：“你回去好好打扫一下家里面，你老父亲念叨这孩子了！”
卧槽！
这不科学。
方子玖当场瞪大了眼珠子，惊恐万分的看着这一幕。
差点当场惊呼出来。
竟然问出他死去的爷爷在念叨他？
这老木匠难不成是学了两手《鲁班经》？
他上辈子查遍所有网络。
都只有《鲁班经》前部分的榫卯技术。
后半部分不是已经失传了嘛！
这一刻他整个人都有些麻爪了。
他骨子深处自认为是一个，不尊天地不尊君，不信仙佛不信魔的人。
敬畏那是因为不了解，不知道。
知道的越多心中反而越加没有敬畏。
无知者无畏对他来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所认可的是知知者无畏。
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隐瞒着普通人，被吹嘘的神乎其神。
当了解到真正的真相后，其实也就那样。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就算是他亲眼见到这一幕，内心里是不信邪的。
隔天。
方自荣特意将隔壁专门跳大神的那老头请过来。
特意宰了只鸡。
铜锣敲个不停，又唱又喝。
蒿子掺杂着香灰的净水，喷吐得方子玖一头一脸。
家里祭天地，祭先祖。
山上祭拜山神，到他爷爷的坟前祭拜。
忙活到晚上。
方子玖膝盖上都跪麻了，跑东跑西四处祭拜磕头。
他明明知道这是身体累坏出现的毛病。
打针吃药静养几天就好了。
偏偏还要陪着一群大人四处演戏。
装出一副认真祭拜的样子。
对他来说完全不亚于一场精神上的折磨。
心累。
鸡肉都不香了，吃着都不怎么有胃口。
吃完方子玖稍作一会，回到床上继续躺着养。
他爷爷那一辈人好像真的有点邪门。
学中医，跳大神，问卦，算命，灌香，上梁等等。
提起每个人他都能想起他们甩出的绝活。
每个人都非常平淡，又好像活出了不一样的精彩。
到他这一代人已经完全被大时代给同质化掉了。
让人唯一能记住的。
你有多少钱……
他爷爷那一辈是一个一个能够自主思考的人，身上差异化特别显着。
他这一辈是一群一群，任由别人摆布的人，身上毫无特点可言。
这背后好像有人操控着将所有人往低能儿的方向发展。
让所有人都成一群没有思考能力的行尸走肉。
学会乖乖听话。
完全就足够了！
这个世界不需要太多动脑思考的人。
“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方子玖呢喃自语，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
灵魂都在颤栗着。
随着深入的思考，他发现这个世界简直是细思极恐。
所有人都按照提前设定好的剧本和方向。
只能按照他人的意志去思考和行动着，如同机器人插上的芯片。
无形中有一层接一层的枷锁在束缚规范着每个人。
宛如有着什么大恐怖被彻底封印起来一般。
“人类是被什么物种设定出来的吗？”
方子玖内心里扪心自问着。
如果人类是被设定出来的，那么这个设定者是谁？
女娲？
亚当和夏娃？
上帝？
猿人进化？
……
他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
这是一道完全超出因果和命运的枷锁。
完全可以称之为人类的本源之秘。
让每个人都为之疯狂探索的存在。
“啊呸！我特么有病吧！咸吃萝卜淡操心，思考这些论七八糟的玩意。
活着白菜的样子操着卖白粉心。”
方子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思想有点想歪了。
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没办法掌控，就开始去瞎操心这样的问题。
他是如何睡着的都不记得了。
只知道脑袋里天马行空的思想，控都控制不住。
好像完全冲破了宇宙的阻碍。
足足一个半星期的时间。
方子玖不是在打针就是在吃药的路上。
病恹恹的身体终于有所好转。
整个人却是被折磨的疲惫不堪。
方自荣回来就已经请好了邻居，准备打墙。
时间刚好定在星期五的日子。
方子玖病情才刚病愈，加上放星期就没去学校。
不偏不倚的又赶上家里打墙的日子。
方自荣和杨丽珍又叫上他。
和一群请来帮忙的邻居搬运土基。
刚悠闲没几天又变得繁忙起来。
“这房子没建好之前，我这身体恐怕还得遭不少罪啊！”
方子玖一想到后面的一大堆建设，简直就是一阵绝望。
方自荣，杨丽珍和方子燕三个人都在家。
看手机都找不到一丁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