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中响起一道接一道的告白，不停的刺激着每个过往之人的心灵。
听到后都会下意识的驻足停留，不厌其烦的从头到尾听完了一遍又一遍。
百听不厌。
心痒难耐。
传统观念的束缚，让她们拉不下脸皮，去做第一个带头的人。
终于。
有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扯下脸皮走上前来。
半道一个拐弯，转向方子玖的摊位。
先是看了眼海报上的内容，才看向方子玖：“这上面写内容都是真的？”
方子玖看了眼是个外乡人，旁边还跟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笑呵呵的招呼起来：“当然了，后面四个盒子每个压着十块。你要是能扔进去两个，十块钱都送你。”
“来来来，我试一下。”
“站在那根棍子外面扔的才作数。”
方子玖笑呵呵的接过钱，顺带着提醒了一声。
将鞋盒子中的十个乒乓球给递了过去。
开出了今天的第一单生意。
后面跟随过来的人，满脸尴尬。
有转去方子玖摊位上看热闹的，也有去挑选衣服的。
“老公，老公，扔第三排过来的第二双，那双鞋子在西山街一百二十八一双呢！”
花枝招展的女人，伸手指向其中一个鞋盒。
周围的人群听到这话语，瞬间瞪大了双眼，内心贪婪的欲望彻底被勾起来。
“我知道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指手画脚，手中拿乒乓球的男人感觉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聚精会神的往杯子中扔去。
力道太轻，被风吹偏了。
再扔，力道太重，弹出去。
方子玖满脸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宛如看到大把大把的钱流入自己的口袋中。
开玩笑。
这杯子可是他精挑细选的，根本不可能扔进去。
四五十厘米高的地方自由脱落，都能给它弹出去了。
更何况相隔如此远的距离，还吹着风。
围拢的人群愈来愈多。
方子玖乐此不疲，重复的做着一件事情。
跑过去捡乒乓球，拿回来递给要玩的人。
来玩的人，更是嫌他乒乓球只有一次的。
抱着鞋盒将十个一次性攉出去，自由脱落爱落在哪落哪。
这一会儿功夫下来。
方子玖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捡不赢。
完全捡不赢。
那些人好像故意戏弄他似的，前脚才刚把乒乓球捡起来，下一秒乒乓球立刻扔到脚后跟上来了。
简直了！
内心痛苦与快乐并存着。
方自娇和张梦哲看着这一幕，简直是目瞪口呆。
有些惊奇的发现，他们彻底低估了方家寨人爱玩的天性。
“阿东，来来来，我收钱吧！你专门捡乒乓球。”
方自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生意从一开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到现在被围拢着一大群。
周围还有不少在等着玩的，热闹到不行。
“哦吼！”
方子玖摸了把脸上的汗水，想都没想，直接把收钱的鞋盒给递了过去。
太特么折磨人了！
有人帮忙他反而轻松了不少。
方自娇愣了愣，迷糊的看着他。
这小色鬼这么爽快的将一盒子钱递给她，就不怕她偷偷藏起来了？
感受到一种无声的信任。
周伟伟带着他的女朋友杨立妍好奇的凑上来，对他招了招手：“胖东，胖东，过来呀！”
方子玖听到声音时抬头看去，吃到满满的一嘴狗粮，挥了挥手：“我忙着呢！没时间。”
这两个家伙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手拉手的走到一起了。
旁边还有几个他们班的同学。
忙不过来。
完全忙不过来。
他预计的是五到十分钟一次，个把小时赚个百十块就够了。
可是这火爆的程度完全不止。
只要他捡球的速度足够快，扔球的人比他还要快。
傍晚！
太阳快落山了，人群才逐渐散去。
压了十块钱的鞋子，被提走了两双。
完全是十个一起攉出去，瞎猫碰上死耗子的。
方子玖到小卖部买了个红包和记号笔，整个人累得动一下手指都费劲。
切身感受到十个乒乓球太少了，茶园街又没有乒乓球。
张梦哲和方自娇，彻底被他震碎了自己的三观。
那感觉就好像赚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方自娇坐在副驾驶位上，回过头将鞋盒递给他：“你就不怕我偷偷把你的钱藏起来？”
内心里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她数了一下比她们夫妻俩买衣服还赚的多。
张梦哲非常没谱的吐出一句：“这群人腿都被你忽悠瘸了！”
他以后得时刻防着这小子一手，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方子玖无所谓的笑了笑，伸手接过鞋盒：“这钱本来也就是小嬢你投资的，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打开盒子一看，方自娇非常贴心的用胶圈给他捆绑起来了。
整整有着五沓多一些。
拿钱来数了数：“有五千六百四。”
咕噜！
张梦哲咽了咽口水，狠狠的压下心中的震惊：“你明天还准备这么玩啊？”
他们夫妻俩的衣服沾这小子的光，卖出去一半左右。
这小子倒好，一天到晚送出去二十块钱和两双鞋子。
忽悠到的钱都快赶上他们夫妻俩了。
人比人简直是气死人！
方子玖低头整理着红包，摇了摇头：“明天我要加注了，将十个乒乓球分开，一次一次的来太慢了！”
方自娇瞬间瞪大了双眼，回过头瞪向他：“这你都还不满意？”
这小屁孩的心得有多大。
“和去年吃橘子的速度相比，实在是太慢了。
茶园街的人流量，一年到头也才这么两天，明天才是人气最旺盛的时候。”
方子玖理智的分析着，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并没有被眼前的这点利益，给冲昏了头脑。
他们想疯狂，他就要比这些人更加疯狂。
张梦哲通过后视镜，观察着方子玖，内心里暗暗心惊。
太冷静了！
一个小孩见到这么多钱，还保持着如此冷静的头脑。
太反常了！
方子玖整理好手中的红包，笑着递了过去：“大叔，这红包里有1314块，不多也不少，代表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
给小嬢和你补上结婚祝福的红包。”
给方自娇的话生怕引起张梦哲的误会。
“我一个长辈，怎么能要你的红包。”
张梦哲措辞严厉，满口拒绝，将面包车停在路边的停车场上。
“阿东，这钱你肯定能用到呢！你自己好好留着吧！”
方自娇同样一怔，连忙劝说起来。
“我这还有四千三百四十块呢！
况且明天还能赚到，这红包也不是给你们单独一人的。
你们要是不收，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
方子玖这话像是在和两人说的，又像是在和自己说。
直接将红包塞到张梦哲手中。
拿出二十块揣入兜里后，将装钱的盒子直接塞入面包车座位下。
这钱带在身上鼓鼓囊囊的，回到家里他父母一准会察觉出来。
下车后跟两人挥了挥手：“大叔，小嬢，明天见。”
张梦哲看了眼手里的红包，随手给方自娇递了过去。
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下面包车，将门窗给全部锁死。
目光凝重的看着方子玖离去的背影，幽幽道：“这小孩子太可怕了！”
这么巨大的诱惑面前，还保持着一颗非常冷静的头脑。
成长起来绝对不简单。
面对这么大的诱惑，竟然都能无动于衷。
“你瞎说什么呢！”
方自娇手中拿着红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张梦哲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身上有着一股拼劲和不属于小孩子年龄段的冷静。
五千多块钱都没让他动心，只能说他追求巨大。”
身上那股冷静竟然和他当年的教官有着几分相似。
“这不挺正常的嘛！他只是比别的小孩子早熟一些而已。”
方自娇满脸的疑惑，他只知道方子玖学习好，头脑比别人转的快。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