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吗？”温何打了个冷颤。
“谁知道呢？”
英粲又用手电筒晃了一圈。
“生命短暂，不要在想不出答案的问题上浪费时间。是时候去下一个地方了。”
“好吧好吧。”姜小果又翻开案件记录。
“我们还有两个地方可以查，一是死者居住703号房间，二是报案人夏尽居住的604房间——唔，或许我们可以去敲敲门，看看他在不在家。”
她问温何：“小助理，你觉得呢？”
温何想了想：“先去604吧。”
姜小果打了个响指：“我也是这么想的。”
英粲看了她一眼：“怎么？命运之神也眷顾你了？”
姜小果：“Nonono，因为我们现在就在6楼，离604更近！”
敲响604的门后，四人站在黑乎乎的楼道里，大约等了五分钟，一个身穿白大褂、一脸疲惫的青年开了门。
姜小果惊讶地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英粲。
——同样的黑眼圈，同样乱糟糟的头发。
姜小果：“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吗？”
已经从白大褂换成了黑风衣的英粲耸耸肩。
“研究员，理解一下？”
开门的青年掀了掀眼皮，看了四人一眼，问道：“你们是谁？”
姜小果：“你是夏尽对吗？30岁，职业是研究员？”
青年点了点头，“嗯。”
姜小果：“我们是治……”
英粲迅速打断：“我们是北楼楼主请来的调查员。”
“关于前几天楼道里那个死者，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夏尽抬手关门，“不方便。”
英粲在门关上前一秒卡住门，从身上摸出一袋金币，“方不方便？”
门再次打开。
夏尽拿走金币：“方便。”
“不过就在这问吧，我知道的也不多。”
英粲又摸出一袋硬币。
门彻底打开。
夏尽：“进来坐坐吧。”
姜小果目瞪口呆。
夏尽的房间很整洁，窗明几净，与黑黢黢充满酸臭味的楼道简直是两个世界。
整个客厅不过十平米，连着厨房。
还有一扇紧闭的门，应该通往他的卧室。
研究员把四人让到唯一的沙发上。
这个沙发是两人座，英粲径直坐下，姜小果与温何互看一眼，默契地让开了另一个位置。
四人以英粲和时虑坐在沙发中央，姜小果和温何各靠在一边的姿势占据了这一小块地方。
扫了一眼干净到几乎空无一物的桌子，英粲问：“你平常不在家办公吧？”
夏尽道：“不在，我今天休息，所以才在家。”
英粲：“你在水巷城里工作？”
夏尽：“嗯。”
姜小果一脸好奇，“这地方居然还有研究所？”
夏尽疑惑道：“……不是问死亡的牙医吗？跟我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吗？”
英粲瞥了姜小果一眼，后者讪讪摸了摸鼻子，闭了嘴。
英粲：“我们听肖医生说，是你向治安处报的案？”
夏尽：“嗯。”
英粲：“为什么？”
夏尽皱了皱眉，露出嫌弃的表情：“啊……因为太臭了。”
“做研究很辛苦的，好不容易有点能睡觉的时间，还要忍受那些东西的恶臭，根本睡不好，我让房东处理，他也不处理，只能报案了。”
英粲眉毛一挑：“为什么选择报案，而不是向夜游神乞求？”
正在记录的温何笔一顿。
就听夏尽开口：“这是凶杀案，难道不应该报案吗？”
英粲目光沉了沉，“你不是水巷城的人吧？”
夏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当然是水巷城的人。”
英粲：“那你也信奉夜游神？”
夏尽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只有夜游神的信徒，才有资格住在水巷城。”
他忽然停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但飞快地消失。
英粲：“对于死者，你了解多少？”
夏尽：“啊……说实话，我完全不了解，要不是之前治安官上门调查，我都不知道他住哪间房。”
英粲：“那你现在能对得上他的脸吗？”
夏尽回忆了一下：“治安官给我看了他的照片……有点印象，之前在楼道里打过照面，也没有几次吧……我也不是每天都回来，经常会睡在研究所。
温何突然问：“死者的身材是不是很高大？”
夏尽：“啊……他的确比我高很多。”
他话锋一转：“北楼的牙医好像都挺高的。”
英粲又问：“你知道鼠爷吗？”
夏尽：“知道啊，它是夜游神的信使，经常出没在水巷城，帮夜游神递消息给各楼楼主。”
“消息？”英粲捕捉到关键词，“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很多啊，在水巷城做生意的，方方面面都要听夜游神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神官守则吧。”
“神官守则？”姜小果最快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夏尽：“就是字面意思，神官进入祠堂需要遵守的规则。”
“我们这里每月十五都会举行一次拜神仪式，由神官带着祭祀用的殷香油进入祠堂，孝敬夜游神，乞求祂老人家保佑水巷城财源滚滚。”
“神官进入祠堂，必须要遵守一定的规则。”
“这个规则只有各楼楼主和神官们才知道……而且，我听说，规则会一直变化，每次都跟上一次有差别，所以每月拜神前夜游神都会派鼠爷把最新的规则递给各楼楼主。”
英粲：“原来是这样……”
他又问道：“你知道杀害张医生的人是谁吗？”
夏尽皱眉，“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治安官，况且我也不在意，只要他的尸体不在那里发臭就行了。”
英粲点了点头。
又问了几个问题，夏尽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没有的话我要回研究所了，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四人起身告辞。
等出了门，姜小果突然想到：“等等，他不是今天休息吗？怎么又要回研究所？”
英粲翻了个白眼，“研究员，理解一下？休息只是代表迟一点去实验室，又不是真的不去了。”
姜小果倒吸一口凉气：“真卷。”
温何皱着眉，盯着记录的本子。
时虑猝不及防凑近，“又觉得很奇怪？”
温何后退小半步，摸了摸脸颊上还没消失的温热触感，叹了口气：“说真的，我现在觉得哪哪都奇怪，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奇怪。”
姜小果清了清嗓子：“总而言之，我们有了新的线索。”
她掰着手指。
“首先，这里的原住民很容易被金钱收买。”
英粲插嘴：“这算什么线索？哪里的原住民都很容易被金钱收买。”
姜小果翻了个白眼，继续道：
“其次，鼠爷的确是夜游神的信使，主要工作是告诉各楼楼主最新的神官守则。”
“最后，我们的报案人并不知道杀害张医生的人是鼠爷。”
她一锤定音。
“好了，下面我们可以去703号房间，调查张医生的住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