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家族？那个信奉富饶母神的公会？”姜小果有印象。
“只是打着母神的幌子蒙骗新人罢了。”英粲懒懒地更正，“富饶母神是仁慈之神、生命之神，凡乞求、皆赐予。”
“祂的能力的确与强化生命相关，而且几乎从不拒绝信徒的乞求，无论那些家伙是不是真心的。”
“你居然连这都知道？”姜小果有些讶异。
“新手期的时候接触过。”英粲简单解释。
姜小果：“你竟然会对这么……正常的公会感兴趣……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渴望学院那种理论派或者黑山羊公会那种脑子有病派。”
英粲叹了口气：“不是我……是安娜。”
“安娜？”正盯着照片仔细研究的温何抬起头。
英粲挠了挠头，“她跟她的同学之前加入过仁慈家族，我们在一次副本里碰到，我把她们捞走了。”
他介绍的很简单，显然不愿意说太多。
“这个公会是什么新人火葬场啊？”姜小果悻悻道。
温何微微皱眉，说：“不怪新人……这个公会制度完善，有老人带刷本，他们的小头目——至少我接触过的两个都很会说话。”
他飞快瞥了时虑一眼。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有一个……组织愿意无条件站在你身后，新人很难拒绝，更何况，他们还打着‘爱’的名号。”
英粲低低笑了一声，嘟囔道：“……母神的爱可不是这么肤浅的东西。”
他声音很小，似乎是自言自语。
时虑往英粲的方向微微偏头1cm，很快又偏回来，修长的手指覆到温何眼前，往下一盖，往后一拉。
“您的精神值快掉光了。”他凑到温何耳边道。
“诶？”
正在一张接一张翻马警官死亡照片的温何眼前突然一黑，听到时虑的话吓了一跳，忙去看自己的精神值，发现还是-3后松了口气。
“你又骗我。”扯了扯时虑蒙着他眼睛的手，温何抱怨道。
“身为您的队友，我有必要把最坏的结果提前告知您。”时虑语气愉悦。
温何：“……你就是想看我笑话。”
姜小果顺势拿走温何手里的文件袋。
“他那是控制欲发作。”少女嘿嘿一笑，“你应该看看你刚刚的模样，小助理，看马警官死亡的照片比看真正死者的资料还认真，怎么？对这个公会有兴趣？”
“我跟他们有私人恩怨。”温何掰不掉时虑的手，瞎着眼说。
“少给自己树敌会让您活得更久一点。”时虑低声说。
“我给你翻译。”姜小果自告奋勇，“与其那么在意他们不如多看我一眼——是这个意思吧？”
时虑不置可否，温何脸一红。
“我要抗议。”
他咬着牙。
“你们第三小队联合调戏临时工。”
英粲：“我不是第三小队的。”
姜小果：“你以前是。”
英粲：“有谁记得我们是来研究凶杀案的吗？”
姜小果拖来一个治安处用来梳理案件的白板，拿起马克笔，清了清嗓子。
两份凶杀案的记录照片一字排开。
身穿运动服的少女在白板上书写起来。
“总之，初步研讨结果是：”
“张牙医死于水巷城内的某种诡异力量，其造成的伤口类似野兽撕咬，但现场却没有任何野兽残留的痕迹。”
“而马警官死于调查员之手，从死亡方式来看，很有可能是仁慈家族。”
“假如这个判断成立，那仁慈家族就是我们此次要对付的另外三个阵营之一，他们的委托人极有可能是北楼楼主。”
“那么接下来，我们有这么几个方向可以选择：
一、调查张牙医死亡现场，看看还有没有治安官漏掉的蛛丝马迹；
二、调查张牙医死前曾经光顾过的东楼003号杂货店；
三、调查张牙医的牙医诊所——需要先取得北楼楼主的许可；
四、前往其他三栋楼调查另外六起连死者照片都没有的凶杀案。”
姜小果合上马克笔。
“来吧队友们，幸运四选一。”
英粲一摊手：“没所谓，这四项早晚都要调查，只是谁先谁后的关系。”
姜小果：“但根据我的经验，调查的先后顺序往往也很重要！选的好的话可以节省掉很多来回跑的时间。”
英粲：“凭治安处这点信息，压根判断不出谁先谁后。”
姜小果一指温何。
“那小助理来选，来吧，伸出你的小红手！”
“唔……”
重归光明的温何皱着眉审视着白板上歪歪扭扭的大字。
“按理来说，我们应该先去看看现场……”
姜小果眉毛一挑：“你这句话还会跟个’但是‘吧？”
温何话锋一转：“是的，的确还有个但是。”
只见他捏了捏下巴。
“有没有可能，我们还有第五个选项……”
姜小果惊讶地眨眨眼，长腿一迈坐到桌子上，把马克笔给温何。
“笔给你，你来写。”
温何接过马克笔，却没有打开，而是用三指捏着笔的两端，缓缓转动。
“这个副本是个阵营本……对吧？”
因为脑子迟钝的缘故，他说话很慢。
“既然我们已经有很大把握断定杀害马警官的是仁慈家族。”
“那么……是不是可以直接杀去北楼楼主那里，先把仁慈家族灭了，反正……少一个阵营是一个阵营？”
姜小果的嘴巴张成了“o”型。
“我去……竟然好有道理。”
“小助理啊小助理，你明明长这么乖，竟然玩这么刺激！我喜欢！”
她长腿一翘，跃跃欲试地翻着手里的资料。
“资料显示，北楼楼主是北楼70%牙科诊所的股东，他自己也是一个牙医，一般在北楼1栋编号107的诊所里坐诊。”
话音刚落，只听耳畔“咔哒”一声脆响，竟然是手枪的上膛声。
英粲玩把着小型自动手枪。
“我也同意，调查马警官死亡的原因本来也是任务的一环，仁慈家族这个公会碰到就让人觉得反胃，先弄死省得影响之后的心情。”
时虑不发表意见，只是看了一眼温何，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您对他们的执念就这么大？”
“倒也没有。”
温何凑近了一点，跟时虑咬耳朵。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突然灵光一闪……”
他眨了眨眼。
“似乎有谁在提醒我，这条路……是条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