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穷人，也穷出来差距。
绝大多数人，家里的面积都不小，屋顶是瓦片，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去城里拉一些砖快来加固房屋。
而李小刚家，条件就差了不少，房屋是一层结构，屋顶还是茅草。
到了李小刚家，李干告知了就是这里，于是在门口观望。
话说，李小刚这么穷，平时也很少和村子其他人有交集，是什么事，能让巡捕房的人找上门？
正想着。
李干看到，两个探员，给李小刚戴着铁手铐，把他压出来了。
李干一头雾水。
李小刚看到李干，顿时就怒了：“李干，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混蛋报的警，你爹是村子里的内鬼，你也半斤八两，你们两个不是东西！”
“你胡说什么？”李干阴沉着脸。
“当年如果不是你爹，我现在都买到媳妇了！我打死你！”李小刚暴怒的冲过来，然后被探员压在了地上。
李干挠了挠头，看向探员：“他买老婆了？”
探员道：“不是，他涉嫌一起杀人案，监控都拍到了证据，我们现在需要带他回去进行调查。”
在法律上，没有审判定性已经判罪的，都不叫犯人，而叫嫌疑人。
李干听到涉嫌杀人，瞳孔缩了缩。
“我们村子，最近没少人吧？”
探员道：“等事情有了结果，我们会公示的，总之多谢你的合作。”
探员们走了。
李小刚在车里大骂，说李干是内鬼，还带“鬼子”进村害自己人。
李干不得头脑的挠着头。
想了想，不知道什么名堂，李干决定去狗毛那里打探一下消息。
这家伙成天不干正事，八卦的事情，倒是很清楚。
李干到了狗毛家，结果人不在，倒是看到了程芯慧。
程芯慧戴着黑框眼睛，靠在院子的篱笆下，正娴静的看书。
见到李干，程芯慧有些惊讶，立马起身，俨然成了小主人的模样：“你怎么来了，我去给你倒杯茶。”
“不用了，谢谢，狗毛在哪里？”李干问道，也没心思问程芯慧怎么彻底住狗毛家了。
看这架势，她甚至是在村子里过的年。
“李泽去找你了啊！”程芯慧道。
这不是巧了吗？
李干点头，道谢道：“我这就去找他，多谢你了。”
李干正要离开，程芯慧却突然喊了一声。
“你等我一下。”她跑进屋里，没一会，拿出了一份不薄的手写文档，递给了李干：“你看一下，这是我这段时间收集村里的各种气候、地形信息，结合你要养羊的产业和租来的荒地，整理出来的养殖规划，你可以稍微参考一下。”
“谢谢，有空请你吃饭。”
“太客气了，应该是我请你吃饭，你让我恢复容貌，又赶走了我前夫，我谢你都来不及呢！你先去忙吧！”程芯慧温婉的笑了笑。
李干拿着文件回头，在半路上遇到了狗毛。
狗毛看到李干，就急声道：“老大，我正找你呢！初瑶家怎么拍门都没回应，我还以为你们在办事呢！”
李干没好气的给了狗毛一脚：“别满脑子奇怪的东西，我问你，是不是李小刚的事情。”
“诶？”狗毛搔了搔头皮：“你怎么知道？”
李干道：“我看到巡捕房的人来抓他了，就想问你原因。”
狗毛拍手道：“他杀人了，县城里的客车，甚至都拍到了证据。他居然为了吃肉，杀了人剁人的腿！”
李干瞳孔微缩。
吃人肉？
这不是讽刺的吃人肉，而是物理意义上的行为。
“真的假的？”李干有几分惊诧，根本看不出李小刚是这样的人。
狗毛道：“镇上很多人都知道了，都怕得要死呢！那家伙也是穷怕了，过个年，没什么农事，没什么进项，实在饿得不行，居然打活人的主意。”
说话的时候，狗毛还摇着头，也不知道在伤春悲秋什么。
“不至于这么离谱吧，人再饿，道德基础还是有的，就算是古代的流民，如果不是饿到没有办法，也不会吃其他流民的尸体。”李干不觉得李小刚的条件，还能差到这个水平。
“怎么不离谱，之前要钉李晓玉的时候，村长找到他，他听说有红包，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狗毛感叹着，“给我一千块，我都不乐意。”
说着，狗毛也解释了一下情况。
前两天，李小刚去县城，不知道干什么。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带着一个编织袋，带着淡淡的腥臭味，坐着客车回村里。
司机问他是什么，他回答是买来的猪腿肉，准备做腊肉。
大家也没多想，农民上车，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半途上，他靠在座位上睡着了，袋子被颠簸的山路震开，出现了里面切成段的大腿肉。
旁边一个老人看着，越看越觉得这猪腿肉有点奇怪。
皮感觉没猪皮那么厚，看起来，形态也不相似。
猪腿很短的，也因此，切成段后，会有明显的粗细蜕变，但这些肉，一节节的，感觉都很均匀。
车继续颠着，下方的一只人脚被颠了上来。
老人顿时吓坏了。
李小刚突然醒来，把袋口扎死。
老人吓得不敢说话，生怕李小刚害他，李小刚看了他一眼，还露出了微笑。
这一笑，把老人吓尿了裤子。
下车后，老人湿着裆，急匆匆报了警。
巡捕房查了车辆监控，就算监控很模糊，也能判断出来，袋子里确实颠出了人脚。
再一查，县城郊区的王屠夫，被人杀害，双腿失踪。
李干觉得不太对劲：“李小刚是不是太蠢了，如果他真的这么干，袋口不扎实来，这么随便的就被颠开了？”
这种事情，不应该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不绑个死结以防万一吗？
“而且，他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剁腿，为什么还要留下明显的人脚？”李干摸不着头脑。
“人不该那么蠢吧？”
狗毛撇了撇嘴：“这个世界，真就离谱的人超多，周边多看看，什么奇葩都有，这才叫生活。或许人李小刚就是肆无忌惮呢？”
李干一只手摁在狗毛身上：“走，跟我去县城看看。”
狗毛表情垮了下去：“我不想去！人监控都拍到了，还有什么好疑惑的。”
李干摇头道：“监控只是拍到了他运人腿，没拍到他杀人。”
李干拖着狗毛，坐狗毛的摩托赶往县城。
巡捕房的吴探员正好在打听，他和李干算是有点熟悉，从李大德被杀案开始就认识了。
看到李干来打听乡亲的消息，吴探员摇头道：“现在李小刚拒不承认杀人，甚至不承认那是人腿。我们给他看了视频，他依然咬口不放。可让他解释，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干思索了一下，问道：“他吃了？”
吴探员摇头：“没吃，我们已经在他家搜到了黑袋子，就是王屠夫的腿，而且一块肉没少。可他非要咬死，他买的是猪腿肉，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人腿。”
说到这，吴探员笑了笑：“证据确凿，否认也没用的。”
“我能问问情况吗？”李干问道。
……
李干来到了审讯室，有吴探员陪着，录音设备和监控都开着。
李小刚看到李干，就怨毒的大叫：“李干，你这个内鬼，你还有脸来看我笑话，我要宰了你！”
李小刚暴怒着，想要挣脱座位上的手铐。
李干沉着脸道：“你知道我打架多厉害，给你一把斧头，我空手都能揍你一顿，你确定？或者你想试试偷袭，我给你十次机会，你能成功半次吗？”
李小刚整个人尬住，气血涌上脑门，整张脸通红。
几秒后，李小刚愤愤道：“你怎么还有脸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