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薇拉·帕帕莉卡。”
“你想好要选择什么方向，来为你的主人做出相应的贡献了吗？”
红发的少女卑微地匍匐在地上，将尊严一起揉进了地上的尘埃里。
“主人，我愿意成为一名炼金术师，来为您分忧。”
高高坐在上位的俊美吸血鬼，高阶血族，安托尼奥·克罗斯皱起了眉头。
“炼金术师吗……”
“和法师、战士有所区别的是，炼金术师十分依赖导师的教导，需要前人的笔记和经验。”
“你是想脱离我，出去另寻导师吗？”安托尼奥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薇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不！主人……我只是……”
“不用再说了。”安托尼奥挥了挥手，“我是你的长辈。无论你逃到天涯还是海角，我想要你的命都只是一个念头的事，你明白吗？”
“我……明白……”薇拉将眼中流出的泪水屯进腹中。
“罢了，你就出去寻找导师，来成为一名炼金术师吧。我这也并不是那么缺你这么个眷族。”安托尼奥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说不定，你还能给我带来一点惊喜呢？”
……
“就这样，我终于脱离了安托尼奥，并踏上了求学之路。”
“我不敢逃跑，也不敢懈怠，因为就像安托尼奥说的那样，我的性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但是，一个吸血鬼的求学之路……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
……
薇拉跪在小木屋前。
为了恳求小屋中的贤者收自己做炼金学徒，她已经跪了整整一周。
“帕帕莉卡女士，您还是离开吧。”一个青年男声响起。
薇拉没有回应他，只是继续跪在那里。
青年男子叹了口气，说道：“导师是不会同意收你做弟子的。”
薇拉开口，嗓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总得试试。”
“不用试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我不会将我的知识传授给一个吸血鬼，哪怕你的本性不是那么坏也一样。”屋子的门打开，一名白胡子老者走了出来。
“你我都知道，你的性命，你的行为，都不掌控在你自己的手中。你的主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老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样的你，掌握炼金术，只会带来无穷的灾祸。”
薇拉的脸色苍白无比，就好像一张浸了水的白纸。
她脚步踉跄地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回头走去。
“导师……她……”青年男子看着薇拉的背影，欲言又止。
“杰弗逊，不要抱有多余的想法。”老者语气严厉地说道。
“你如果出手帮助她学习炼金术，只会害了你自己。”
杰弗逊看着离去的薇拉，叹了口气。
……
“你真的愿意教我？”薇拉双眼放光，语气雀跃，不敢置信地问道。
“嗯，但是我也只是个低阶炼金术师，所以只能教导你一些炼金学徒的知识，帮助你入门。”站在薇拉眼前的，正是杰弗逊。
“我们快点开始吧，我是借口买炼金材料出来的，耽误不了太多时间。”
……
“薇拉！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杰弗逊双目赤红地看着薇拉。
“麻醉药剂是用来帮助需要手术的患者减轻痛苦的！不是用来迷晕无辜的居民，变成你的血奴的！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薇拉泪如雨下，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没有资格解释，这是她一个被掌控的低阶血族的宿命。
为自己的长辈干脏活累活，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掌控之中，更遑论帮助他人。
更何况使用炼金药剂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
……
“薇拉，你干得很不错，被麻醉的血奴……口味格外地独特。”安托尼奥用一只手托着下巴，坐在城堡的主位上。
“为了奖励你，我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
安托尼奥挥了挥手，两个血奴带着奄奄一息的杰弗逊出现在城堡中。
“杰弗逊！不！你……你对他做了什么？”薇拉原本已经麻木而疲惫的眼神出现了一丝焦急不安，她不顾自己在主人面前的尊卑地位，失态地扑了上去，仔细检查着杰弗逊的状态。
“我听说这个炼金术师曾经对你出言不逊，专门帮你把他抓来了给你出气，怎么样？你满意这个惊喜吗？”安托尼奥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这家伙的老师还真是麻烦，在中阶里面算是比较顽强的了，居然在我面前抵抗了十几分钟才被吸干。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啊。”
“你……”薇拉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
“后来怎么样了？”艾莉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薇拉，为她在几十年前的遭遇感到遗憾。
“后来，杰弗逊当着我的面服毒自杀了，很适合炼金术师的死法。”纵使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薇拉仍然没有忘怀，提起这段过往时，带着一丝平静的哀伤。
“死之前，他把自己的笔记，和他老师的笔记烧了个精光，说一点都不会留给我这个炼金术师的败类。”
“从那以后，我就失去了导师和前辈，再也没有找过其它导师。因为杰弗逊的老师说的是对的，像当时的我这样的人，学会了炼金术也只是祸患。”
雷文插嘴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是吗？安托尼奥已经死了，你现在是个自由的血族。”
“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会再酿成当初那样的悲剧。”
“你说得对。”薇拉点了点头，“谢谢你们，这段经历我对谁都没有说过，跟你们说出来之后，我感觉释怀了不少。”
艾莉紧紧握住了薇拉的手，尤莉斯则握住了另一边。
“这不是你的错，薇拉。”
薇拉的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谢谢，但是我还是犯下了无可辩驳的错误……好在我的生命无穷无尽，可以用剩下的时间赎罪。”
雷文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所以，你为什么在低阶炼金术师卡了七十多年，一方面是不敢太提升自己的水平，害怕自己助纣为虐，另一方面则是缺少老师的教导，仅凭自己钻研很难找到方向，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