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看看上一章。痛苦，太痛苦了，我这章昨天没有发出来！我好不容易才有一次请假的机会啊，就这么用了，该死资本家，该死的全勤奖。）
1
陈梦在圆圆进来没多久，也走了进来。
“找我什么事儿？”陈梦一副青春靓丽的打扮，离开了南丰，车开的不再是商务，人也变得不再那么商务了，姜年差点没认出来。
姜年没有着急开口，而是问道：“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我请客。”
“那就一杯咖啡。”陈梦也没客气，他从来不在这种小事上面讲客气。
“行。”
没多久，文秋就将咖啡端了上来，轻轻笑了笑，算是跟陈梦打过招呼了，没有打扰二人太多。窗外的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时不时也会跑进咖啡店，给人带来一阵清爽，并不寒冷，也不燥热。
陈梦轻轻抿了口咖啡：“现在可以说了？”
姜年沉吟了一会，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美国？”
“后天吧。”陈梦轻轻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但你得借我十......二十万。”姜年想了想，还是多借一点，反正多了可以退，少了继需要总是让人烦。
想了想，陈梦轻声问道：“你在跟我做交换么？”
“没有，我只是顺带找你借钱而已，你可以选择不借的。”姜年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叶说道。
陈梦又轻轻抿了口咖啡，然后放下了杯子：“我可以问问你要钱做什么么？”
“叫医药费。”姜年没有撒谎，他也不需要撒谎，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生病了？”不过随即陈梦就想起来什么：“还是......那个女孩儿？”
“嗯，她在手术。”姜年点点头。
“我可以去看看她么？”陈梦问道。
姜年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可能你没法跟她聊很长时间，因为她在仓内，不能和你面对面的接触，你们只能隔着一块玻璃说话。而且她在大化疗，状态可能不是很好，你不一定能看到清醒的她。”
陈梦有些可惜，不过还是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她叫什么？”
“李东南。”
“东南西北的东南？”陈梦不确定的问道。
“孔雀东南飞的东南。”姜年肯定的回答。
2
中午姜年终于见到东南了，虽然大化疗的痛苦折磨着她，但她还是强撑着给姜年挤出了一个笑容。她的声音很小很小，隔着玻璃，根本听不清楚，不过姜年还是知道，她在说：“年哥哥，别担心，我很好。”
姜年把西北的工资交给了西北，西北说什么也不要，姜年没办法，只好先收起来了。毕竟他不开窗户，自己也没办法。
“你妈妈什么时候来？”姜年问道。
“她已经上火车了，应该明天就能到。”西北说道。
姜年点点头：“住院费我给交了，不用担心，不会再催你们了，然后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出去，不过有什么事还是可以找我，或者找兰教授，找赵哥都可以，我会跟他们家交代一声。”
然后又对着东南说道：“东南要是出院我不来，会不会不开心。”
东南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不开心也估计没办法来了，等治好了病，不用等我，医生说什么问题就跟着妈妈回家，好好念书，希望我挺看好你的，明年高考完，说不定又能见面。”
离别总是啰里吧嗦，写出来也没什么人爱看，大概就是，东南在哭，西北也跟着哭，姜年凶巴巴的让他们不许哭，可自己一句话也说不下去。
将西北的工资交给了小护士，让她等自己走了之后再给西北，这才出了医院。
“走吧。”
“不再说点什么了？”
“晚上又不是不来了。”姜年系好安全带，没好气的说道。
陈梦没说什么，默默地启动了车子。
3
春末夏初是个很舒服的季节，一个季节好不好，看他的风就行，像冬天，就会冷的生疼，所以冬天是一个团聚的季节，人们总是会聚在一起暖和，夏天呢？吹得人燥热不已，所以夏天是火辣的季节，他会把人们身上的衣服吹得越来越少。
而这个季节的风，像是一位优雅的妻子，为什么要用优雅形容妻子呢，因为她好像永远温柔，永远不会烦躁，永远不会冰冷，她就像是冬日里，做好饭菜，点起火炉，为风雪里归来的丈夫脱下外衣，扫落满肩疲惫的妻子。然后轻轻说上一句：“欢迎回家。”不，她不应该是欧美狂野的女子，她应该更加中式一点，应该要说：“洗手吃饭吧，今天可以喝一点。”
“我先去办签证吧，然后我弄个护照什么的。英语我忘得差不多了，能过么。”
“不用这么麻烦，我到时候给你送过去好了。”
姜年愣了愣，突然问道：“你不会弄假证吧。”
陈梦不理他，默默的开着车。依旧是火辣的超跑，配着青春的造型，比起西装革履，少了几分成熟，多了几分动人，陈梦很显年轻，放大学里估计能被叫同学。
一路飞驰，秀发在风中向后飘飞，暖风“你有地方吃饭么？”
“我在家吃。”
“有我的么？”
4
富强警惕的盯着面前的女人，它的神经很紧绷，因为它上次见到这个女人，还是在高欣家，似乎有些淡忘了。不过陈梦还是记得它，蹲在猫窝旁，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富强。
“这猫跟圆圆一起住吗？”
“没有，这猫每天晚上就跑出去了，在树上睡，圆圆一个人住。”
陈梦没接姜年的话茬，只是问道：“你跟别人说话都这样么？”
“哪样？”姜年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和陈梦说话从来不耽误他工作。
看着姜年厨房里忙来忙去的身影，陈梦有些无语，没在跟姜年继续说话，转身把富强提了起来，坐在单人沙发上，轻轻抚摸。一阵舒适感笼罩了全身，陈梦想了，好像有好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安心了，以前天天都这样，好像也没觉得有多好。
“吃饭。”思索之际，姜年已经将饭菜盛上了桌。饭菜都是之前做好的，给东南和西北送了一份，然后自己留了一点，现在只需要重新热一下就好了。
陈梦放过了富强，洗了书，看着桌上的饭菜好奇的问道：“只是吃剩下的么？”
“我给西北跟东南送了点，都是没吃过的，只是分出来了而已。”
陈梦轻轻点了点头，坐了下来。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拿碗筷，刚要起身，就发现姜年已经将碗筷放在了自己面前，四目相对，皆是一愣。这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潜移默化的习惯。
“菜不错。”
“谢谢。”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陈梦没有怎么说话，姜年也不是个主动说话的人。安静的午后，总是格外美好，窗外的鸟叽叽喳喳烦个不停，阳光悄悄洒进了窗台，富强慵懒的趴在窗台上打盹儿，还有微风，轻轻的，时不时的，溜进来溜达一圈儿，然后又跑了出去。
“当初要是穷一点就好了。”陈梦看着洗完的姜年轻声说道。
“为什么？”
“穷一点，说不定就不会对你那么差了。”
“你这说的，你要是穷的叮当响，我们都不一定能认识呢。”姜年笑了笑说道。
“也是。”陈梦点点头，要是自己真的穷的叮当响，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了。想了想，又开口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看在你给我借钱的份上，问吧。”
陈梦稍稍犹豫，开口道：“你跟徐初......为什么没走到一起。”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富强走过来，嗅了嗅，想看看地上有没有吃剩的残渣之类的，却被陈梦顺手揽进了怀里，摸了摸猫头，开口道：“我去了美国之后，徐初找过我，跟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还有她的一些事情。”
“他跟你说了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陈梦有些讨价还价的说道。
姜年愣了愣，随即自嘲的笑了笑：“当年少年意气呗。”姜年洗完了碗筷，擦了擦手，走到茶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似乎有些回忆的继续说道：“人的十八岁以前，成功和失败，只有一个衡量标准，那就是成绩，我从来没失败过，自然不相信失败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说着，姜年看了看陈梦：“跟你一样，觉得不需要靠婚姻来给自己一层政治背景，我也是，不需要靠爱人来帮助，不过，我比你更加极端，我甚至觉得不需要学历。所以我休学了，倔强的，不听所有劝告，把我妹妹接来了魔都，住进了最好的医院。”
“所以你不跟徐初在一起是因为你不需要他的帮助？这说不通，不接受帮助和分手是两样事情。”
“如果都分的那么清楚，世界怎么会有矛盾呢？很多事情，是分不开的，尤其是未经世事的时候，就像更上层楼，更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新词与楼又有什么关联呢？很多事情，从之后看，好像是两个完全不矛盾的事情，可在当时，身处事中，你总是剪不断理还乱。”
“所以，少年的你，把物质跟爱看作了一体，就好像如果继续走下去，就是在接受她帮帮助？”
“不是这样理解的。”姜年轻轻喝了口热水，看向了窗外，午后的阳光依旧宁静，微风轻轻的吹着树叶，只是看到了树叶的摇晃，却没有听见树叶的沙沙声。
“是少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但他选择离开，他其实也没有多高尚，也不是说什么为了不拖累谁，或者配不上谁什么的，没有这些狗血的想法，他只是在某一瞬间做出了的决定，他不知道对不对，他也没有考虑对不对，因为他从来没有失败过。而这个决定，让十年后他的来说，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不过我觉得，不仅仅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后，可能他照样说不清楚为什么。”
“好吧，不过你觉得算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姜年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面上露出了一些笑容，看起来无比的嘲讽，嘲讽谁呢，除了自己，他好像嘲讽不了任何人。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慢慢说道：“结果不是显而易见么？她嫁人了，姜月也走了，儿时的梦想也没能实现，家也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其实挺谢谢东南的，我有时候觉得，我不是在帮他，我是在帮我自己，如果不是他，我估计每天都在醉醺醺的，因为不睡觉，我真的不知道要去干点什么。”
陈梦沉默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开口。姜年从陈梦怀里抱起富强，上下甩了甩，吓得富强尖叫了好几声：“小胖猫又胖了。”
看着姜年的模样，陈梦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说了一句：“会好的。”
姜年一愣，随即洒脱的笑了笑：“不用这样，其实人是感觉不到苦难的，无论是身处何种地界，能感受到苦难的，只有旁人。就说东南和西北吧，在我看来，他们真的很苦很苦，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挤在一个比我妈年纪还大的公寓里，被子都已经发霉了，长期化疗，让她骨瘦如柴，可是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苦，她会像其他女孩一样，有着自己细腻的心思，也会开心出来玩耍，想要看看春天。西北也是，一天工作十六十八个小时，从来没说过累，每次见面，都能给我一个笑脸。人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活在苦难里，所以不用去安慰一个看起来很苦的人，你没法安慰他，因为他或许从来不觉得他很苦，你的安慰或许会让他变得矫情。”
“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跟我说过这些。”陈梦疑惑的问道。
姜年傻傻一笑，开口说道：“以前嘛，那是工作，现在是朋友嘛。”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陈梦轻轻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