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会儿,这吃饭也是有讲究的,先让人家一组的上去领饭。……”
“为什么?……”
吕永年有些奇怪,赵峰却嘿嘿一笑,
“因为人家开的单大。你要是想第一个吃饭,想吃好饭就要开大单,进一组,咱们这里是四组,属于中层吃第二场饭,下面的五六组就倒霉了,他们是吃最差的,一会儿就知道了。……”
果然其他组的人,都没有动,一组一共只有五个人,这五个人骄傲的像公鸡一样,一个个瞪着脖子,看不起其他人,抬头挺胸走了过去,领到的是白面馒头,还有一块貌似酱牛肉般的肉块儿和一碗米粥。
这饭菜看着吕永年有点儿馋,忍不住低声说道,
“这里的伙食倒是不错。……”
“不错?那是给一组吃的。……”
一组五个人领完二组上去,二组上去以后就不行了。给的居然是窝头,肉也小了一半儿,汤也清凉了许多。
不过依旧还可以,等三组上去的时候领的就不行,就更差了,馒头换成了硬邦邦的隔夜馒头,甚至吕永年还能看得出,这馒头搁的时间不短了,有些地方都已经发霉了。
肉就别想了,就是馒头和清水,
因为那就不能称为汤了,里边飘了两个不知道什么的菜叶子。
等三组领完,吕永年,赵峰他们上去领的,和三组是一样的伙食。
吕永年看着手里这两个硬的和砖头一样的馒头,忍不住低声的抱怨道。
“咱们上午刚开了28万的单子,就给吃这。……”
“知足吧,你看看后面的吃什么?……”
四组和他们吃的一样,吕永年看到了,但是五组就让他感觉到奇怪,给五组发的东西,是一个盘子上面儿,稠乎乎的一堆。
看那造型就让人恶心,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黏黏糊糊,深褐色。
“组长,这他们吃的是什么呀?……”
“你不会想知道的,如果我给你说了,那摊东西什么做的东西,你恐怕你饭都吃不下了,还是赶紧吃你的吧,下午努努力争取领一头猪进来,要不然的话,咱们组的评分掉下去,就会和他们一样吃狗食。……”
吕永年一上午和赵峰也悄悄的聊天儿,也了解了一下,这里的管理简单粗暴,赵峰是组长,管着他们六个人,一共六个组,
上面是班长,就是那个许晴,
许晴就是专管这些诈骗人的。另外还有狗腿子,那个飞哥就是狗腿子的头儿,手下有将近100多狗腿子。
专门监视他们这些猪仔。
在这个园区,他们这些猪仔的人数在300左右。
飞哥上面还有一个叫白伟的,是这个园区的督导。
这家伙轻易不露面,一露面就没什么好事。据传闻是一个极其变态的家伙。他不喜欢女人,专门喜欢男人,尤其是那些长得眉清目秀的小男生,是他的最爱。
“吃吧,新人你要慢慢适应,吃完这一顿,晚上就没饭吃了。所以你最好将两个馒头全吃下去,晚上会饿的你难受。……”
“为什么?一天不是三顿饭吗?……”
“想什么呢?……”
旁边一个组员笑了起来,其他人也都大笑,在笑吕永年的无知。
紧接着旁边一个人说道,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还一天三顿饭,告诉你这里一天就有两顿,早起一顿,中午一顿,这两顿饭是为了让你有力气搞诈骗,好好干活儿,晚上不干活儿了,为什么还要给你饭吃?
难道让你吃饱了想办法逃跑吗?这就是那个白伟定的规矩,晚上不让你们吃饭,饿着,看你们敢不敢逃跑,跑出去也饿死你。……”
“我靠,居然这么恶毒,……”
吕永年也没想到这里的现实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1万倍。看来自己先前的时候,对人性的评估,还是太过于善良了。
同时他也知道了,这些人诈骗干的这么起劲的原因了。
都是被逼的。
“对了,新人有一点儿,我要好好给你讲一讲,你在这里要加倍努力,不要拖我们的后腿,……”
赵峰这时候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又将这个话题提了出来,吕永年有些纳闷儿,疑惑的看一下。
“是这样的,在这里是按开单的,大小排位的,你开的单数越多、越大,你就会得到越好的待遇,上个月咱们一共只开了80万的单子,所以排在了第四组,人家第一组的厉就厉害了,一个月就开了120万。
那组长直接被白伟督导接见,赏了两万块钱,当然了,这两万块钱你是不可能寄回家的,也不可能存起来,更不可能拿着去外面花,只能在园区里花。……”
“园区里还可以花钱!……”
吕永年大出意外。赵峰却笑了笑,
“当然可以,你看到了吗?在小白楼旁边那里有两间房子,那是咱们园区里的杂货铺和食堂,你有钱了可以去那里买烟,买酒,买各种零食,旁边的食堂你可以点菜,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这里的东西可比外边的贵上大概十倍左右。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钱也拿不出去。如果你们表现好的话,
我这28万的单子怎么也会给我1万的提成,到时候我请兄弟们去那里吃一顿好的。……”
赵峰倒是很有当大哥的潜质,那提成的钱还没到手,就先给大家画个饼,这底下的人怎么能不听他的?
立刻齐声喊起了锋哥。
吕永年越了解,越感觉到心惊,认为自己这一趟来的对了。这种地方必须要将它铲除掉,简直不能说是毒瘤,简直是恶地狱。
可以将一个好人在这里的三观直接扭曲掉。
道理都懂,但吕永年看着手里的,两个硬馒头实在是吃不下去,尤其是看到馒头上的霉斑,这玩意儿吃下去,自己会不会拉肚子?
他是一个医生,对于卫生有着自己的底线,
说有洁癖,有点儿过,但这东西他怎么也下不去嘴。
还有那一碗汤,浑浊的很。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一股草药味儿。里面飘着几个蔫儿蔫儿的菜,绿叶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