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天已经擦黑了，小侍女急匆匆地一路小跑，进到了明月轩的主屋之中。
彼时，齐夫人已经收拾妥当准备上床歇息了。
“出了何事？”
齐夫人见那小婢女慌慌张张，急忙开口询问道。
“夫人，今日一整天不见小葵了。”
小婢女开口说道。
齐夫人听到这般，回想了一番而后开口，
“今日不是这丫头休沐的日子？可是出门去了？”
嘴上这般问着，妇人的心中却想着别的。
“小葵没有出门，她今日说自己头疼，奴婢晨起起身之时，还给她端了一碗水呢...”
听到小婢女这般说，妇人思量了片刻，随即开口。
“你现下去四公子那里走一趟，将四公子请来。”
婢女得了吩咐连忙照着去办。
从这小婢女前去请人，到苏亦松站在眼前，前后不过几分钟。
齐夫人屏退众人，随即低声开口。
“我虽允了你二人，但到底你父亲那边还没点头。
即便，这事儿他的意见并不重要，但明面上却不可太过放肆。”
苏亦松听着自家母亲这般说，眼中流露出了几分疑惑。
“母亲...您怎的突然这般说？”
苏亦松开口问道。
妇人白了苏亦松一眼，心中暗道，这小子莫不是在装？
她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这些年自家儿子憋着一口气，一门心思扑在科考之上，日夜与笔墨为伴...
这好不容易高中了， 方才有心思考虑自己的个人的事儿。
“我是说，现下天色也不早了...”
“你是不是...该把我身边的人给我还回来了...”
妇人垂眸，轻声开口，
苏亦松听母亲这般说，心中更不懂了。
“什么人？今日儿子没向母亲借人呀...”
“我是说小葵，今日她整整一天不见踪影了，你今日晨起匆匆与我请安后便一溜烟跑走了，嘴上还说着有事儿。
一个一天不见人，一个一天不露面，你们二人没在一起？”
妇人微微有些急躁，
听到自己母亲这般说，苏亦松神色一怔，随即缓缓开口，
“母亲。”
“今日我匆匆离去，是因为朝中有几件要紧的事儿得办了。”
“今日我与您请安后，便一直留在书房之中，不曾踏出过书门半步...”
苏亦松此言一出，母子二人四目相对，母子二人出奇一致，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几分惊诧。
对视几秒，妇人起身，
“来人。”
“将咱们院子中的人都叫来...”
“好端端的人，能凭空消失？都给我去找去...”
本是入睡的时间，苏府却是灯火通明，轩轩闹闹。
折腾到了子时，苏家上下的每一处都找遍了，根本没见小葵的身影。
也问过今日守门的小厮了，小厮神情笃定，一口咬定今日小葵姑娘根本没有出过苏家的门。
没有出门，也不在家中，好端端的一个活人竟会凭空消失？真是怪了。
苏亦松双眼通红，宛若一阵疾风一般拐过长廊，一路往苏中怀所在的中主屋中去。
双手推开房门，门板撞击到门框，发出了一声沉闷响动。
“谁？”
苏中怀迷蒙着起身，只见一个身影向着自己迅速挪动，十分可怕。
“是我。”
苏亦松淡淡开口。他的声音极度冷漠，甚至不愿称呼对面人一声“父亲”。
听出了苏亦松的声音，苏中怀的神色有几分不悦。
“逆子。”
“你可知现下是什么时辰了？为父在牢狱之中哪里有好梦可言，这回来了你却在这半夜三更....”
不等苏中怀将话说完，苏亦松便出声将其打断了。
“我的人，在哪？”
苏亦松等不及了，在这苏家，能将一个人藏起来且藏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的，让下人不敢说不敢论，
只有他能做到。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苏中怀淡淡开口回道。
“您是真的不知，还是有意与儿子在推拉？”
苏亦松强压着心中的怒气，现下还未找到小葵，万万不能与其翻脸。
“放肆。”
苏中怀的火气倒是先顶了起来，他重重地一挥手，床边的小方几斜着倒了，撞击地面发出的声音十分突兀。
“若是我没有确切的证据，我又如何会在这夜半是前来寻您讨要说法？”
“门口的小厮，对父亲忠心耿耿，说得也都是实情。”
“小葵的确是没有在门前出现，她的人不曾从苏家的门出去，但，我却听说，您今日收拾了一袋子又一袋子的杂物，
您这从牢狱之中出来，想要割舍旧物，与从前告别，这般心思儿子能理解。”
苏亦松顿了顿，随即再次开口。
“只是，您这杂物其中有一袋子，为何会动？”
“您可能解释清楚？”
苏亦松的言语令苏中怀一惊，
片刻的惊讶之后，苏中怀敛了敛心绪，
原以为此事做得隐秘，待苏亦松发现怎么也得三五日后，不成想他当日便发现了。
不过，做都做了，他是为了苏亦松为了苏家的以后考虑，有何可惧？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苏中怀反问道。
“你既然气势汹汹的找来，便足可说明你心中早已有了你的想法。
我若说，那贱婢的失踪与我无关，你会信？”
“所以，是父亲做的吗？”
苏亦松一字一顿，盯着床榻上的人，开口问道。
即使现下四周漆黑，但苏中怀仍能看到对面之人眼中含着的光亮，好似有一团火苗在其眼中跳动摇摆着。
“不是我做的。”
苏中怀心中顾虑着父子间的情谊，选择说谎。
“父亲既说不是，那您可敢以发誓？”
“若是您说谎，便会在官场之上身败名裂，而我苏家再无以后，不会有辉煌更不可能有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