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哪怕是被第八律者控制了精神的人类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呆愣了片刻。
那把刀抵在了璃的心口，理所当然的并没有插进去，但从外人的视角来看，留在外面的刀身也只有一半，看上去就和插了进去没什么两样。
当然，那是不知情的人才会这么以为，刚刚观看了全过程的第八律者自然明白璃并没有受到哪怕一点伤，至于那消失的半把刀，则是在触碰到璃的身体的时候就化成了一大堆或大或小的球体，最大的有弹珠般大小，最小的却是小到连一粒灰尘都比不过。
刀身并不是同时变化的，而是循序渐进，按照这把刀触碰到璃的身体的顺序，从刀尖到刀身，就像是一个人将自己的手臂伸进绞肉机一样，每伸进一分，他就会有一分的肉体被绞碎，只不过这把刀被“绞碎”后，产生的残渣便是那散落一地的球体罢了。
“你在给我挠痒？”
璃用诡异的眼神看向自己面前这位仁兄，嘲讽一句，反手抢过他的刀，将剩余的一半刀身插入了他的身体，接着随意地一推对方的脑袋，将失去了气息的他甩到了一边。
“还要继续吗？提醒你一句，他们的这点攻击可是连伤到我都做不到。”
这话是对着龟缩在后面的第八律者说的，一方面是擒贼先擒王，璃并不想将时间花费在这些人身上，另一方面则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尽量保住这些家伙的性命。
【为什么不呢？反正这样的傀儡我要多少有多少。】
第八律者一挥手，那些呆愣在原地的人便像是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再一次疯狂地朝着璃攻击而去。
【那么……面对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呢？】
第八律者抱着胸口，桃红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真是可悲，都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在意那些蝼蚁的死活吗？
看来，把他招回崩坏这边的阵营是不可能的了，这个家伙，简直无药可救！
同时，第八律者也有些郁闷，亏祂还为了这家伙暴露了在逐火之蛾里的大部分眼线，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只是这样吗？不仅没得到一个强大的助力，反而还给自己增添了一位棘手的敌人……啧，自己就应该在抓到这家伙的时候就宰了他。
“喂，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可就在第八律者咬牙切齿的时候，璃无视了那些在自己身上疯狂敲打的人类，反正他们的攻击打在自己身上都会被无效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只不过是想‘尽量’救他们，而不是‘一定’要救他们，如果他们给我造成了些许阻碍的话，我也并不介意送他们提早上西天。”
说着，璃随手抓住了一位朝着自己砸下榔头的手臂，只是一瞬间，他的手臂就化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球体，紧接着是他的身体，再是另一只手，之后是双腿，最后才是头颅。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过程中，这个人并不会感受到任何的疼痛，如果不是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地消解，也许他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面临着消失的情况吧？
“抱歉了，我是想要救你们的，但很可惜，你们对我造成了阻碍，所以……你们并不‘无辜’。”
说罢，璃的嘴角不经意间扯起了一个微笑，一个看似正常，实则极其病态的微笑。
下一刻，璃的身影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是在第八律者的面前，而在他身后，那些人类的身体则是维持着在璃消失时那一刹那的动作，一动不动，就宛如雕塑一般。
“嘭～”
璃故意在第八律者面部的极近处举起一只拳头，然后张开。
紧接着，在他的身后，那些所有停止了行动的人猛然炸开，没有血肉飞溅，有的只是数以亿计的球体，它们铺满了璃与第八律者附近的地面，甚至差点漫过了他们的脚踝。
你不会想到，如果允许重复的话，一个人的身上能提取出多少概念，光是细胞就有无数个了，更别说还有分子，原子那些更加微小的概念。
而这一幕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大都会为之惊叹吧，如果不是有的球体如尘埃般渺小，那么仅仅是这些人爆出的概念，恐怕都能将这一座城市都给淹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自己的傀儡被璃瞬间秒杀，而自己也明显进入到了璃的攻击范围内，第八律者反而没有多少惧怕了，甚至一反常态地狂笑而起。
“……被吓傻了？”
璃歪了歪脑袋，瞳孔仍旧在高速旋转着，给人一种莫名疯癫的感觉。
【不不不……我这是高兴，真正的高兴，因为我的努力也并不算是全部白费，哪怕被抑制了许多，你果然还是变了，变得不再像是人类。】
“不，你的努力白费了。”
【没有白费。】
“白费了。”
【没有。】
“有。”
璃抬起了手，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削掉第八律者的半边肩膀。
【……】
第八律者闭口不言了，不是惧怕，只是觉得这如孩童般的争论并无意义，反而显得自己有点傻。
【你说有就有吧，我无所谓。】
“不，你有所谓。”
璃不依不饶，他的瞳孔的转速似乎变慢了一点，就好像是过度运转的机器即将抵达极限一样。
第八律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暗暗冷笑，无限制地保持着自己的权能超高速运转，脑子不被烧坏才怪。
“头……好晕。”
璃的身体突然开始摇摇晃晃的，就仿佛喝醉了酒一样。
【你只是想睡觉了，不必担心，放心睡去吧，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第八律者的声音变得极其温和，学着母亲一般的语气，对着头昏脑胀的璃轻轻说道。
“是吗？我……想睡觉？”
璃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第八律者，询问道。
【对，你想睡觉……】
尽量压制着话语中的狂喜，第八律者耐心道。
“好吧……不过，在睡觉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哦？是什么？】
“你的命。”
话落，面前的第八律者的脑袋被取了下来，就这么被璃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