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谨言是两天后醒来的,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在床头边睡着的苏洛锦。她轻轻动了动身子,苏洛锦立刻就醒了过来,欣喜若狂。
她摸着自己的额头,还在隐隐作痛,她觉得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她问苏洛锦:“怎么回事?我是怎么了?”
苏洛锦说:“公主,你昏睡了两天了,太医来了也没有说出什么,但是锦娘觉得你是体内的毒发所致。那个太医不可能检查不出来,他搪塞着不说出,却不知是何故。”
木谨言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忘记大婚那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从苌德宫跑回晟政殿后,又发生了什么?她好像记得后来宇文颉也来了晟政殿。于是她问:“那么陛下,他这两天来没有?他可有什么异样吗?”
“陛下?”苏洛锦一脸为难,好像不愿意和她多说什么,顿了一下,她说:“陛下这几天都没有来,那边没有传出丝毫动静,不知道他都在做些什么。”
“哦?”她听到这些话时,心中有一些失落感,这种感觉她抑制不了。她一边让那些小宫女给她梳理着头发一边说:“我不是太放心他,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不如我们去看看。”
宇文颉就在这时也醒了过来,他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他们对皇后瞒着他受伤的事情。他先问了问她的情况,晟政殿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接着他又问了皇甫箫的伤势。
木谨言已经来到了这里,她站在门口,这个叫小旬子的太监拦着她,不让她进去。
“陛下,他还好吗?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小旬子说:“陛下这几天公务繁忙,还请娘娘改日再来。”
她很想进去,而且他记得以前他从来不会把她拒之门外。就算他在忙着事情,也会允许她在一旁陪着。
回到晟政殿的路上,她问身边的苏洛锦:“这几天,太后有什么动静吗?”
“这倒是没有,她非常安静,整天闭门不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但是据传言说,她对身边的一个宫女青睐有加,她一直在陪着那个宫女。”
“这样的事情倒是很奇怪,这件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你派人去查一下这个宫女的身份。”
钱琼英被上官淑聊带到了苌德宫,她把她关在屋里不让她出去,她每天都会来一次看她。
第三天。钱琼英算是慢慢恢复过来了神智,行为举动也丝毫不那么疯癫了,她很奇怪地看着上官淑聊,不知道她要对她做些什么。
上官淑聊对她既友好又热情,这让她心里更加琢磨不透,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终于,她实在忍受不了她的这样的举动,既不说清楚她要干什么,也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单纯的对她很好。这让她很受宠若惊,也实在是难以忍受她这样的行动。
她看着一旁给她带过来吃食的上官淑聊,她温柔的看着她笑,看着她吃着这些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这笑容中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她拿着筷子的手都在颤抖,她要是说清楚了还好,可是她根本都不知道她打算干什么,所以她总是忐忑不安。
她看着上官淑聊,一把抓着她的袖子,哀求道:“娘娘,你放过我吧。你把我赶出宫去吧,我不想在这里待了。我知道我高攀不上陛下,所以我打算放弃了,你让我走吧,我不会再缠着他了。”
上官淑聊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竟然会伸出手帮她拭掉眼泪。她这突然的一个举动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她愣愣地看着她。
上官淑聊握着她的手,对她说:“我不会让你出宫的,我不会让你受苦了,你以后就安心的呆在宫里。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受丝毫委屈。至于陛下,这只是一场孽缘,你不可以爱上他的。你把那些事情都忘了吧,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她只想问为什么?她这几天对她就像母亲一样慈爱,可是这不应该呀,她只是一个小宫女,太后又这么会格外关注她呢?
上官淑聊继续用那种慈爱的眼神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就像摸着一个小孩子的头一样。她不自觉的就想反抗,可是她又不敢,只听上官淑聊说:“怜儿,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她这一句话说的突然,就算是她做好了应对一切不好的事情的心理准备,也没有料,想到她会这样说。但是看她现在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上官淑聊看到了她心中的疑惑,她握着她的手,继续说:“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可是这是真的不会有错。你的那个盒子确实是我留给你的,可是我留给你的只是里面的平安锁,外面那个盒子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没有及时认出来你。但是怜儿,母亲没有哪一天不在想你,我以为你已经去世了,我没有想到你还活着。所以我这些年才没有去找你,任由你流落在外,还吃了这么多苦,你放心,母亲一定会偿还你的。”
她说的那么确定,那么坚决,她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等到她相信后,却又觉得这一切事情都太可怕了。
那她这么多年都干了什么呀?她的所有期盼,所有念想,所有深陷其中,难以戒掉的情意,所有不该有的心思,都只是一场笑话。她以为自己深深地爱着宇文颉,但是他们竟然是兄妹,那么她这些年为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不该存在的,极其荒谬的。她的内心无处安放,她的情感无处安放,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不信。”她喃喃自语,上官淑聊自然知道她的想法,于是说:“放心,怜儿,我不会让陛下知道的,我会在众人面前保全你的名声。”
她怎么知道,名声不名声的都在其次,关键是她无法把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看做一场笑话,一场孽缘,一场从来不会有结果的暗中恋慕。这种感觉,就像她做了很多年的事情都是毫无意义的,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