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计划好,改日该如何就这件事奚落他,宇文颉就让人安排了一艘船来。她还没有从刚才那件事的悸动中回过神来,他就又有了新的主意。
宇文颉拉着她的手跨上了那艘船,船身是华贵的龙的样式,船尾那高高昂起的龙的尾摆上挂着红丝巾。
宇文颉难道是打算带着她泛舟游行吗?她正在胡思乱想着,还没有从那激动中拉回自己的心绪。宇文颉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就算妹妹你爱慕我,一心想要嫁给我,不是想了一天两天了。但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你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宇文颉挑逗完她,趁着她还在心悸的瞬间故意再次挑弄她。
“什么?你说谁?”她很准确的就听到了他这句话,刚才还感动的那种状态立刻就没有了。
“难道不是吗?妹妹。我可是记得你不止一次和我说过你仰慕我,这些事情就算你忘了,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啊!”宇文颉再次挑眉看她。
“我确实是说过,但是,我那是,喝醉了的酒说的胡话罢了,我郯国女子怎么能这样的不知矜持?”她已经知道,她永远都说不过他,与他做着这些唇枪舌战,她永远都是处于劣势。
“喝醉酒说的胡话,那可未必。我可记得当时在赵国,你趁我装晕的时候对我说过不少话呢。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妹妹,你要不要再说一次让我听听?”宇文颉故意看着湖面,也不去看她,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恨不得跳入湖中。
“我那是无心之过……不是,我没说,你……一定是听错了。”她努力地辩解着,却发现这些辩解分外无力。她郁郁地坐在一边,抱着自己的膝盖,低着头,不去看他。
宇文颉亲自用着船桨划着船,水面上泛起阵阵波浪,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异彩纷呈。
宇文颉把船桨放下,任凭船身在水面上随意漂浮。他躺在那里,但是翘着一条腿,他把手挡在头顶上方挡着那阳光的照射。他现在的这种姿态让她想到了江南水乡,恐怕也是这样的安恬和惬意了。
这艘船在水面上飘飘荡荡,但是还是驰到了岸边。船身轻轻地撞了一下河岸,她感觉到自己身体一阵摇晃,抑制不住跌倒了他的怀里。
宇文颉还在那里躺着,忽然就把她搂紧,让她整个身体都躺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妹妹,你还不承认你爱慕我。你看现在,你不是迫不及待地就往我怀里撞吗?你放心妹妹,我说我想要一个小皇子,是不会和别人生的,我不会让她们母凭子贵的。”
“你……”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跳出来,但是他搂她搂得那样紧,尽管这样的姿势很不雅,但是却没有人敢指责他。
“你看今天天色真好,不如我们今晚就……”
“就干什么?你什么也不要想。”她立刻就反驳了他的话。
“我也没说干什么呀,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也可能就是弹弹琴跳跳舞之类的,但是也有可能是……延绵子嗣什么的。”
她已经知道他这样喜怒无常的性子,从他嘴里听不出什么好话来了。要说他正经那一会儿还真是正经,可是这么无赖的时候还真的奈何不了他。
“你抱够了没有,可以放手了吗?”她在耳朵旁轻轻的说着。
“够了,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着急。”宇文颉果然松开了手,她一下子从船身上跳到岸上去。
但是宇文颉却不急于上岸,还是那样斜躺在那用手支着头,又是一脸深情的看着她。
“妹妹,你别急着走,好戏还没有上演呢。”宇文颉看着她幽幽地说着,然后拍了拍手。
河岸上面有一排排的树,这些树木相隔不远,但是却用黑色的布在上面遮着。她知道这一定是他故意弄的,这黑色的布下面遮着的是什么?她正在想着,已经有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守卫来到每一棵树前,一把掀下那上面的黑布。
满眼的红色,甚至天空和那片湖水都被这些红色给染红了。每一棵树的枝杈上都绑着红色的布条,红色的布帛挂满了树,这种场景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震撼。
她发现那些布条上都写的有字,她却有些移不动脚步。她慢慢的挪起步子来走过去,拿起最低的一个枝杈上的布帛来看,上面写的是:执子不悔。
这么多棵树,又是这么多的布帛,这么多的字,她的眼眶已经慢慢的湿润了。她这样用心良苦不辞辛劳的只为逗她一乐,她又怎么能忍心辜负他的真心呢?
“妹妹,你现在就哭了。”宇文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立刻揉了揉眼,说着:“我没有,你看错了。”
“妹妹,在我面前,你根本不用做任何伪装。你可以把你的软弱和脆弱暴露给我的,因为我永远都会像这样拥抱你。”宇文颉忽然就抱紧了她,让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上。
她已经知道,她对他再也没有了心防,她的内心早已经溃不成军了。
就在这一天,他们没有当晚就回宫,他们发现邺城的夜市是独有的一道亮丽的景色。在夜晚,在漫天的星空下,在喧嚣的市井中,在人们的叫卖声和吆喝声中,他们执手漫步着。
木谨言没办法把那些树上的布帛都取走,但是这是他花费心思去写的,总不能就这样丢着。在这时,宇文颉当即下令把那一排树木全都连根挖起,扛回了宫中。木谨言再一次惊呆了,他现在派人这样兴师动众地抬着这么多写满情话的树木回宫,不知道又会引起怎样的喧嚣,怎样的流言蜚语。
但是宇文颉很不以为然,他这浑身傲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可能也是与生俱来的。
他们当晚住在一个茶楼的厢房中,宇文颉当然只要了一件屋子。当木谨言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时,宇文颉再次带着笑耸耸肩,说:“我忘了。但是没有那个道理呀妹妹,你既然已经答应嫁给我了,那你就有义务完成我想要一个小皇子的愿望。”
木谨言拿这一个枕头来砸他:“除了小皇子你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哦,能。”宇文颉继续说:“除了他我当然想的是你了。”宇文颉按着她挥舞着枕头的手,轻触了一下她的眉心,竟然用舌尖在上面轻舔一下,一夜的旖旎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