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儿果然生的雪肤花貌,我见忧怜,可是她一直低着头,始终不肯说话。正当她们在反复劝慰潺儿时,从窗户外跳进来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年轻男子。
这个男子的速度很快,向她们撒了什么粉末,顿时眼睛不能睁开了,他拉过潺儿,又跳过窗户逃走。
“快追。”苏洛锦也翻过窗户,木谨言看了看,没敢跳。她们在门外碰面,苏洛锦站在街道上,向她耸了耸肩。
“跑这么快?”木谨言看了看拥挤的人群,觉得很可惜。
“既然我们知道了潺儿还活着,还在这个地方,就一定能找到她。”木谨言看到苏洛锦的头发上落下一层白雾,想着自己头发上也是,伸出手一抹,“看上去像是面粉。”
“就是面粉。”苏洛锦抽了抽嘴唇,“这件事太丢人了,遭了面粉的暗算,我们都保守好秘密,不要说出去。”她说着又一脸嫌弃地抖了抖衣服,拍着自己的头发。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木谨言想起刚才在翠玉轩看到的那块蓝色的布料,心中舍弃不下它,“不如我们回去翠玉轩。”
“什么呀?难道你以为潺儿还会回去那里?”苏洛锦看着她,像是为她的智商担心。
“当然不是。”木谨言往她的肩上一靠,“在那儿会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翠玉轩的掌柜看到木谨言又摸起了那块布料,笑着走过去。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块是我们店里的典藏之物,做衣服正适合。”木谨言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心想,哪次采购物品,他们不是这样说的?但是接下来掌柜又说:“姑娘买下来做成衣服送给心爱之人,这份心意他一定能够知道。”
苏洛锦那种恍然大悟,似笑非笑的目光传来,她摸着那块布的手慌乱停下来。
“怎么?这样就害羞了?那你是要还是不要啊?”苏洛锦把手搭上她的肩膀。
“要,要,为什么不要。”木谨言撇了撇嘴,抬手说:“就这样,包起来吧。”
苏洛锦想要挖苦她一下,却看到木谨言在给她打着暗示,她把嘴边的话吞下。她们向左边移动一点,这里有两个妇女在拿着一个盒子,其中一个对另一人说:“这种特殊的白铅制成的铅华涂上去皮肤白嫩,想当初引入翠玉轩,还是崔夫人先使用,那时效果惊人,大家才纷纷效仿。”
这个妇人压低了声音,问她:“你说的是哪个崔夫人?”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小,“还能是哪个?就是当年死了相公的那个,话说今天正好就是崔侍郎的忌日,怕是没有人敢去祭拜他。”
走出翠玉轩,木谨言拎着手中的布料,低声问苏洛锦:“崔侍郎死的那一天正好是今日,那么后来崔夫人死后,有人把他们埋葬了,你可知埋在何处?”
“就在城外不远处。”
“那好。”木谨言盯着不远处的地方,打定了主意。
“既然崔坤对崔侍郎那么忠心,所以他今天就有可能会去祭奠,不过白天不可能,只能在夜间。”
她们随意走在街道上,看到有很多名门秀女都在采购茶具,挑选衣服,以应对几日后的赛茶会。
苏洛锦看了看这些衣着绚丽的女子,问她:“小姐你何不去试试?在赛茶会上取胜,也是一件极其光荣的事。”
木谨言显然不感兴趣,但是最关键的是,她在茶艺上确实造诣不深。她看到一旁摆放着别致的茶具,停了下来,拨弄着,突然回过头看了看。
“怎么了?”苏洛锦发现了她的异常。
“有人跟着我们。”她用口型告诉她,苏洛锦果然看到后面也停在摊位旁的几个灰色衣服的人,装作在买东西。
“走,甩开他们。”木谨言对她说着,拉着她的手,向一个过道里跑去。那几个人还在后面追着她们,木谨言看着这曲折的小道,故意在里面七折八绕的。在一个拐角处停下,她把手中的茶具拿出,砸碎在地上,破碎的渣子溅了一地。
“这样好。”她拍拍手,拉着她从另一个过道跑出,期间,苏洛锦一直在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光看着她。
“你看我干什么?傻了吧。”
苏洛锦张着嘴,半天说出了一句,“你刚才是……拿了人家的东西没有给钱?”
木谨言忽然反应了过来,讪讪地笑着,“事发突然,来不及给钱,这就麻烦你去还上了。”
“我不去。”
“……”
“唉,我说,这次跟着我们的人一定是太后派来的,现在她有所察觉,我们行事要更加小心。”木谨言叹息了一下,也知道了处境的危机感。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们该不该管下去。”苏洛锦犹豫着说出,眼睛中有一些不安,这并不像她所认识的不拘于世俗的敢做敢当的苏洛锦,她现在好像多了很多顾虑。
“没事。”木谨言看着她的眼睛,甚至安慰似的握上她的手,“有我在,出了事我来负责。”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洛锦拍开她的手,对她这样理解她的话表现出了不满,但她没有过分的解释。
“你们干什么呢?”
这样突然的一声嚷,把木谨言吓到了,她看到宇文颉那张良善无辜的脸时,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你怎么……怎么你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出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哎。”
宇文颉站在她们二人中间,不满地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们给我离远点。还有,只要妹妹你想见我,我自然都会出现,看来是妹妹你想我了,看来你说你喜欢我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不是在诓我。”
木谨言不知道他这种厚脸皮的行为究竟是何时学会的,又是跟谁学会的。她想,如果真的是有人教会他,她一定要把这个人乱棍打死。她推开他的头:“皇兄,你搞错了,我并没有想你。”
苏洛锦无奈地去了一边,在心里郁闷着,本来她想着木谨言已经是一个醋坛子了,这宇文颉竟然更甚。他连女人的醋都吃,她真的觉得很心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