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舟刚一握住“圣剑”的时候，便确认了爱丽丝所说的内容。
不止是因为手中“圣剑”碎片的轻微颤抖，更多的则是脑海中不断浮现的过往记忆。
怪不得房间内的猎奇场面那么熟悉，原来是沙耶那个小姑娘。当初刚见到她的时候她确实是类似这种状态，不，应该还要更“瘫软”一些，就像时刻准备四处蔓延的粘稠流体。而现在的“她”明显更接近固态，不论肉瘤还是藤蔓状的管道，都和之前形成了鲜明对比，甚至一脚都踩不出个痕迹。
当然，两者在色泽、纹样等等细节的方面仍然具备高度的相似性，不过指望孙舟会对这些东西记忆深刻是不现实的。不仅因为中间经历了种种的副本世界和跌宕起伏的变化，更加因为没有几个人能够对着看了就会造成精神污染的东西观察那么仔细。
尤其是在沙耶使出那个超级不科学的变身“美树沙耶加”之后，孙舟记忆中那些让人感到不适的形象就慢慢淡去了。而且最后沙耶已与真正的圣剑合为一体，而杨淞——也就是杨美树，则带着寄托了沙耶一切的圣剑冲入了光球。
“许久不见，你倒是长大了不少啊……”
念叨着意义不明又或许是打招呼的话语，孙舟丢下最后一具变异人的尸体，跟在爱丽丝身后走入钢铁大门。
虚渊玄似乎对两人突然的行动毫不在意，仍然缓步走向那个巨大的肉瘤。
“这是一个耗时漫长的实验。”
科学狂人突然开口，而作为背景音响起的，则是各种机器运转开来的轰鸣声。
“我用了五十七年……”
“为什么不是个整数？”孙舟一边尝试将合金战刀插入门边缝隙以抵住正在下坠的大门，一边表示出疑惑。
可惜身为队友的爱丽丝并没有搭腔，而是径直朝着虚渊玄走了过去。
“八个月，十一天，五小时……”
“哦！拜托，不用说得那么详细！”
“好吧。”
对于孙舟粗暴的打断并不介意，虚渊玄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神’的事情吧。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最终得到的竟然是一个身上留有‘痕迹’却并未被‘注视’的绝佳‘素材’。”
……
“你能不能把中间的过程解释一下，我有点无法理解。”
孙舟沉默了一阵，不过实在是无法想通这里发生的一切是怎么跟那几个大神扯上关系的。虽说不让你详细，但你也太概括了吧！
金属大门的下落无法阻挡，在衡量了跑出去和推BOSS的利弊得失之后，孙舟收回战刀跟在了爱丽丝的后面。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金牌大腿”爱丽丝在这里。
虚渊玄已经堪堪走到肉瘤的跟前，几乎抬手就可以碰到的距离。没想到他在听到孙舟的问题之后竟然停了下来，原地站住点了点头，并且甩出一串电火花。
“确实，成功的喜悦总是值得分享的。”
“虽然我并不认为你会成功，不过我们还是挺好奇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有爱丽丝在场，又是二对一，面前的BOSS也已经是风烛残年的样子。孙舟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输。
“不得不承认anli是个很神奇的人。”
虚渊玄一开口就拉出了另外一个BOSS级人物来为他营造气势。
“六十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完全无法理解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超自然现象。”
孙舟适时的插了一嘴：“这次是个整数了。”
“这对一个科学工作者来说是不可抵挡的吸引。”
虚渊玄并不受孙舟的干扰，带着他头颅中不时闪耀的电火花继续着他的讲述。
“不过他很配合我的研究工作，那个时候anli自己也对发生在自身上的一系列事情感到困惑和不安。他渴望拥有正常的生活和人际关系，而我渴望了解那股围绕着他存在的超自然力量究竟是什么。”
“在尝试了已知的所有分析手段都无法查明能量的来源之后，我决定更改实验思路——我开始刺激它。如果这股神秘力量能够成长，那么它是凭空出现的？还是依托于anli这个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体？”
在充满肿胀肉瘤、扭曲藤蔓和黏糊菌毯的实验室中，虚渊玄伴着头颅中“滋滋”的电火花声，语气平静的说出了令人心寒的内容：“当然，为了达到最佳实验效果，这些都没有告诉他。”
上次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anli已经是这里最大也是最危险的邪教组织。
如今虽是末世的状态，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种种组织个人和危险生物也是层出不穷，anli本人更是销声匿迹。在这样的情况下，anli这个组织仍然能够占据一席之地，不得不说里面真的培养了许多了不得的家伙。参考曾经的TF小队，“了不得”这个形容是涵盖了各种方面的。
而这个邪教组织会如此突出的原因，也展现在孙舟的眼前：虚渊玄这个看起来只是有点恶心有点疯癫的科学家，并没有给故事中那些疯狂的同行丢脸，他同样成就了一个疯狂又危险的怪物。
“在那之前我常和他们争论，人类这个定义，究竟是以身体为根本，还是以意识为根本。他们反对人体改造，甚至还说服了政府和那帮资本家，即使那可以令整个他们的寿命和能力大幅度的提高。不过后来我也发现了，肉体上面的增强永远是有限的，所以我才致力于建立无暇的‘神域’——一个最终能够接纳并拯救世人的天堂！”
“噢！抱歉，我似乎跑题了。”
令孙舟有点不安的是，虚渊玄实在太过镇定，仿佛面前的两人对他不会造成丝毫困扰一样。他悄悄靠近了爱丽丝一点，就算身体受到那种针刺一样的威压影响也无所谓了，至少生命是安全的。
“所以你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孙舟的靠近，爱丽丝稍稍变化了站立的姿势，并且抛出一个承上启下的问题。
“也许我们应该先打过再来闲聊。”在这一刹那，孙舟心里掠过这样的想法。
不过他最终还是被虚渊玄的故事所吸引。
“算了，万一战斗中那个电子脑袋的零件受到损坏，很多情报就无从得知了。”孙舟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