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河嫌弃的瞥了刘厂长一眼。
心说，你就不累吗？拐弯抹角半天，苦水吐了我一头，最后不还是要说出来。
做领导就是麻烦，你这小心思谁猜不到。
“行吧，厂长你要多少？”
刘厂长一听，这是有戏啊，赶紧道：“你那边能提供多少？”
李清河喝了口水，“厂里就这几百人，也消耗不了太多，而且也不是天天吃肉吧？”
“这么说是没错。”刘厂长抚额道：“可你也知道，现在正是大干十五天的时候，总得让工人肚子里有油水才能有力气，而且为了防止他们闹情绪，必须要把福利给到位了，最好是每天都能吃到肉，只要这段时间过去，就能减少供应了。”
李清河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固定给您供应一批，就跟细粮一起送来，每次一千斤怎么样？”
现在空间里已经有几百头猪了，每天还在增加，基本一天就能生一窝出来，再不清理一批出去，都要停止繁殖了。
他其实也有些发愁，光靠机修厂这点人，根本消耗不了这么多，经过泉水喂养的母猪实在是太能生了。
一头母猪，一窝最少就要生七八头猪崽，多的十几头，其中还没有夭折的，猪崽成年了，又会开始生猪崽，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要不是李清河划定了猪的活动空间，它们估计已经将空间挤满了，其他的牛、鸡之类的都得被挤死。
但刘厂长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啊，听到没五天就有一千斤猪肉送来，那一天就是二百斤，激动的不行，一把抓住李清河的手。
“清河啊，我代表全厂工人感谢你，要不是我没有闺女，不然指定要让你当我女婿！”
李清河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您言重了，您也是花了钱的。”
不管怎么说，每天也能卖出半头猪，总归能减轻点压力。
“一码归一码，怎么说都是你帮了我。
“那个什么，既然提供了猪肉，猪下水什么的......杀猪总要有这些......”
李清河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老眼镜还挺贪心，“得了，就跟猪肉一起送来，杀几头猪就送几套。”
“唉！好，就这么说定了，什么时候能送来？”
“就今晚吧，宜早不宜迟，上次送来的猪肉估计也没多少了吧？不过，我现在就要出去，跟那边说一声。”
“没问题，你尽管去。”
刘厂长连犹豫都没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猪肉和粮食，什么事都要为之让道。
“行，我就先走了，下班前我会回来的，咱们好好喝一顿。”李清河得了准许，拎起工具包，一溜烟的跑出了办公室。
让工具包扔回办公室，骑上车就杀了出去，准备找个地方交货。
上次只是随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这次要好好选选，毕竟要长期交易，不能出了岔子，而且还要找个人代替他来跟刘厂长交接，人选也找好了，就是崔大可。
这个人虽然干活不行，但做这种接头工作还是很有天赋的，做事八面玲珑，还会溜须拍马。
没有丝毫根基，可以牢牢握在手中，想反水都没本钱。
没用多久就找了一个满意的地方，在外面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顿饭，就带着一大包东西调头回厂里。
先将东西送到后厨，让南易晚上露一手，在包间请刘厂长吃饭。
然后找到崔大可。
“李师傅，您有什么吩咐？知会一声肯定给您办好。”
李清河将他拉到一旁，严肃道：“崔大可，我这里有件事让你去办，做与不做在你，当然，要是做好了好处也肯定少不了你的。”
“您说就行，只要我能办到，上刀山下火海都不皱一下眉头。”崔大可胸脯拍的震天响。
李清河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让他不自觉睁大了眼睛。
“这个......李师傅，这能成吗？万一出事了......”
崔大可小心脏砰砰直跳，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被逮到了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用担心，没人会抓你的，只要小心一点就成，而且你要想清楚，干一次拿到的好处就能抵你好几个月的工资，也会成为厂长的人，以后他见了你也得和颜悦色的。”
李清河一点都不担心他会拒绝，就冲能搭上厂长的线，他就得咬牙答应。
“当然，人各有志，你可以拒绝，但要把嘴管好了，要是让第三人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知道。”李清河又加了把火。
崔大可神情变幻不定，一会儿惶恐，一会儿贪婪，一会儿激动......
半晌，他深吸了口气，攥拳道：“我干了！”
他穷怕了，之前在农村，没吃没穿的，还要跟驴似的干活，每天起早贪黑的。
实在是过够了这样的生活，他想过好日子，之前给机修厂送猪，让他看到了脱离农村囚笼的机会，所以他豁出一切也要抓住。
他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到处说好话，终于让他代替了屠夫的位置，跟着车来到了城里。
之后他就想尽办法留下来，只有成功在城里站稳了脚跟，才能过上好日，不用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活，天黑了才能收工休息。
而在厂里待着这些时间，他又发现城里工人好像也没比农村人好太多。
他们依然吃不饱，每天为了一口粮食奔波、发愁。
直到他见到了李清河，他觉得这才是他想过的日子。
每天无所事事，但有钱拿，厂长还对他十分客气，每天都吃细粮，三天两头能吃上肉，在食堂根本不用考虑其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时还会嫌弃食堂伙食差。
还能讨厂里最漂亮的姑娘当媳妇儿。
现在一个机会就摆在他眼前，只要答应了，就能成为有钱人，跟这些普通工人过上完全不同的生活。
只要干一次，就能顶的上他们干好几个月，到时自己就能在城里落户，过上天天吃肉的好日子，还能找个漂亮的城里婆娘。
而代价就是承担一些风险，但这份风险也没有那么大。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
他找不到不干的理由。
李清河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男人嘛，就是要敢拼，要有野心才行，我听说你一直在打听怎么留在城里，怎么将户口挪到城里，对吧？”
“不是，李师傅，我是......”
李清河揽住他的肩膀，满是诱惑的说道：“你不用否认，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这是好事，有目标，有野心才会有动力，你看，你现在跟我干了，那就有了钱，而有了钱，就有了底气，等你落了户，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到时都不用你说，媒婆自己就会上门了，想要找媳妇，还不是动动嘴的事？
“还有你老家的那个俏寡妇，你也可以接过来了，她看到你混的这么好，还不是对你百依百顺的？”
崔大可表情僵硬，额头冒出冷汗，“李师傅......您......您都知道啦......”
他心里惶恐，自认为很隐秘的事，竟然被人家调查的一清二楚，换成谁都没法镇定下来。
更可怕的是，这才几天，自己老底就被人给摸清了。
“行了，放轻松。”李清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理解的，都是男人嘛，你去忙你的吧，晚上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是，是，我明白了。”
崔大可擦了擦额头冷汗，慌乱的向远处跑去，两只脚差点绊到一起，来个平地摔。
他现在可没搭上刘厂长，没有丝毫底气，要是那些事情被厂里知道了，马上就得卷铺盖滚蛋。
“幸好答应了，不然就得被开除了，说不定还得被抓进去。”